雪还在下,唐忆檀松开手,拍去肩头的白。等李敬池重新睁开双眼,才发现他眸中什么情绪都没有。

然而自己却动情了。

他的浓眉锋利,容颜英俊,说出口的话却不带温度:“你不会更喜欢谁,因为你只喜欢我。”

一种失望与可笑混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李敬池加速的心率缓缓回到原点,他出神地看着唐忆檀,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背后已经湿透了,今年荧城冷得可怕,冷到李敬池全身都在痛。

唐忆檀一把拉过他的手,将他带上楼。车内,目睹全程的毛路动了动雨刮器,视线移向远处的草丛。大风呼呼吹着,刮得树枝和草丛肆意摆动,在静静观察了十分钟后,毛路才皱着眉调转方向盘离开。

从这天起,李敬池被变相地软禁了。

程妈被请了回来,家门口也多了几位保镖。这些人身材高大,面相凶狠,说是负责住宅区的日常巡逻,但李敬池知道这都是唐忆檀想控制他的手段。

那天晚上,在结束了试探性的吻之后,李敬池忍耐许久的怒火终于到了极限。上楼后他们在家里大吵一架,唐忆檀明令禁止他继续查李良栋的事,而李敬池克制不住情绪,狠狠扇了唐忆檀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极其用力,扇完后李敬池的手都在颤,唐忆檀则啐出半口血沫来。

但他没有还手,只是冷冷地看着李敬池,说:“李敬池,这是第三年,你还欠我两年。”

于是在洗完澡后,李敬池被他压着做了四次。这注定是漫长的一夜,唐忆檀很恶劣,次次都要内射,最后还偏要掐着他的脸,让他一边高潮一边承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李敬池咬着牙熬了三次,硬是不愿意说。在第四次时,唐忆檀用了点小手段,他腰都在颤,几乎是崩溃地跪在床上,以泣声承诺要和唐忆檀做一辈子的爱。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周,唐忆檀很忙,每天回来的都很晚,但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李敬池从开始的反抗变为冷漠的抗拒,他不再和唐忆檀说话,两个人只在床上以喘息声交流。

在炖了三周滋补的药膳后,程妈最先扛不住了。

“小池,你平时吃这么少怎么行?我这饭每天变着花样做,结果每晚都要倒掉一大堆。”

桌上堪称满汉全席的菜色,李敬池面前的饭却只动了小半碗。虽然家里开着地暖,但他还是穿着高领的浅色毛衣,看起来很怕冷的样子。

李敬池最近的思维很迟钝,花了很久才能消化她的话,但他没有继续进食,只说:“程妈,我有点想念初中门口的摊子了,我带你去尝尝吧。”

程妈擦了擦手:“这个能送外卖不?或者我让保镖大哥去买……”

李敬池打断她的话,直白道:“程妈,我想出去。”

程妈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讪讪道:“那家摊子卖什么的?我给你做。”

说到底,她终究只是这个家里受雇的保姆,李敬池明白了她的无奈,便道:“有点忘了,不用麻烦了。”

回到主卧,床上用品整齐铺着,空气中却还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情爱气息。程妈人很勤快,每天上午都会准时打扫房间,一开始李敬池觉得羞赧,认为自己留下的痕迹还要一位和他母亲年龄相当的妇女来打扫很丢脸。时间久了,这种羞赧消失得悄无声息,只变为无边的麻木。

窗开了一小条缝,或许是怕他逃,唐忆檀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窗户限制到不能全开。

李敬池静静地坐在地毯上,仰头望着荧城湛蓝的天际。今天晴空万里,温柔的阳光洒入房内,留下大小不一的金色光斑。

然而这份自由对他来说遥遥无期,可见却不可及。

外面传来小鸟欢快的啾声,李敬池疲惫地把头埋入马尔济斯犬的肚皮中:“糖糖,春天来了21-07-03。”

第六十五章软禁

李敬池消失的三个星期里,所有人都以为他在拍戏,最先察觉到异常的反而是许连。由于孟安频繁请假,最后的证人剧组原本就不快的拍摄进度被一拖再拖,从预计杀青的冬天,一路顺延到了新年的春天。

最开始许连给李敬池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来拍杀青戏,李敬池自知这几天唐忆檀还在气头上,便以生病为由请了一周假。

等到第二周许连联系不上李敬池,打电话给柳瑾,这个拙劣的谎言才被戳穿。

不是李敬池不想接他的电话,那天唐忆檀回来得早,还带了一盒手工的酒心巧克力。他本来是想为冷战两周的事低头,结果李敬池不服软,直接把巧克力打翻在地,冷脸让他滚出去。

软的不吃,只能来硬的了。

于是唐忆檀让他跪在地毯上,用另一张嘴吃了三个小时的性器。

等到许连打来电话,李敬池的膝盖已经磨红了,嘴里和后穴全是精液,意识都不甚清醒。柳瑾当了这么多年经纪人,就算用脚想也知道问题不出在李敬池身上,只能无奈当了和事佬,帮他再请了一周长假。

天气正好,糖糖懒懒地摊开四肢,眯着双眼晒太阳。李敬池接起电话,那边传来许连隐隐带着怒气的声音:“李敬池,三周了,你状态差想休息也没有这个请法,现在剧组就差一场杀青戏,你还拍不拍了?”

许连是个内敛温和的人,平日从不在片场发火,李敬池听出了他的生气,立刻连声道歉。这种态度让许连态度缓和不少,只抛下一句:“后天早上八点拍杀青戏,记得六点来化妆。”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敬池也只能答应。等挂断电话,他才意识到这是件多头疼的事,这周以来他和唐忆檀的冷战再度升级,为了重获自由,李敬池已经摔了三个床头柜的摆灯。他看过那灯是法国产的,十几万一个,结果唐忆檀没当作威胁,只认为这是他撒气的手段。

前一天的灯碎了,第二天床头又会被重新放上一模一样的摆灯,连朝向都原封不动,仿佛在嘲笑李敬池的无能。

从白天到黑夜,李敬池在窗下坐了整整一天,却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他不想求唐忆檀,也不觉得自己欠他什么,两人心中都有道跨不过去的坎,谁也不愿意先退半步。

时针指向六点,程妈准时做好晚餐,喊他下楼吃饭。以往她都只摆一套餐具,今天桌上却躺着两幅碗筷,李敬池以为她终于愿意一起吃饭,谁料程妈却说:“小池,今晚唐总回家吃饭,你开心点,别板着个脸。”

听到这句话,李敬池表情变得不太好看。

见他们现在闹成这样,程妈也愁:“唉,他每天在外面开会应酬,太忙了才会照顾不到你,你说两句好听的哄哄他,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李敬池的脚步一顿:“……那我不能去外面工作,被他限制人身自由就是应该的?”

程妈赶紧道:“小池,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让你体谅体谅他,唐总也有苦衷。”

“我体谅他,谁来体谅我?”李敬池盯着她,“忘记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人了,你应该比我更懂他。”

这句话有些刺耳,李敬池自知失言,而程妈把那双粗糙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表情只有尴尬。就在这时,远处的门开了,唐忆檀随手扯下领带:“在聊什么。”

在看到摆放整齐的餐具和纹丝不动的菜色后,他的眉心微微一跳,表情柔和不少。

李敬池知道唐忆檀是会错意了,以为自己在刻意等他一起吃饭,但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李敬池连开口解释的耐心都没有。他只想以最快速度吃完饭,结束和唐忆檀的独处时间。

程妈为两人拉开凳子:“没聊什么,我就说了点今天买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