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天气格外好。六点多天就亮了,朦胧的朝日远远地探出半个头,将快要苏醒的天际染得晕红一片。

言蓁打着哈欠坐上言昭的车,昏昏欲睡地被载到了约定的地点。

空地上已经停了好几辆名车,在晨风中闪着透亮的光泽。

今天来的都是彼此比较熟悉亲近的朋友,有男有女,气氛很是融洽。言蓁在外人面前向来端庄,于是礼貌地跟着言昭一个个地打招呼认人。

转到陈淮序的时候,言昭更是放松了,开口就是调笑:“陈总最近玩得很大啊,我都隐约听说你的绯闻了。”

有八卦?闻言言蓁聚精会神地竖起了耳朵。

陈淮序不着痕迹地扫了言蓁一眼,道:“嘴唇破了而已,他们爱胡思乱想编故事,这你也信?”

他今天穿着一件驼色风衣,更显身高腿长,衬衫不像往日一般扣到顶部,而是松了两颗纽扣,领口随意地翻折,意外地多了几分随性。

路敬宣在此时凑了过来,一左一右钩住两个人的肩膀,对着言蓁笑道:“妹妹好久不见,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

言蓁被夸得很是舒心,于是礼尚往来地嘴甜道:“路哥哥也越来越帅了。”

路敬宣哈哈大笑,道:“妹妹今天放开了玩,有什么事就找我,我给你保驾护航。陈淮序要是敢欺负你也来找我!你这个便宜哥哥只会看热闹,我来给你撑腰。”

言蓁闻言,不自觉地偷偷地看了一眼陈淮序,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目光相触,被他抓了个正着,她虚张声势地瞪回去。陈淮序的唇角微勾,移开视线,投入到一旁的谈话中去。

“人都到齐了啊,大家听我说。”路敬宣走到人群中心,翻身坐上越野车的车盖,长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活脱脱一副纨绔范儿,“今天谢谢大家来给我捧场。都是老朋友了,客气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总之就是一个宗旨,吃好、喝好、玩好。”

有人给他鼓掌,他伸手示意话还没讲完:“待会儿我们就从这里出发,开车去溪山。全程大概一个半小时。为了不让大家在开车的途中感到寂寞,我特地准备了一个小游戏。”

有人提出异议:“老路你脑子坏了吧,开车怎么玩游戏?”

“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路敬宣“啧”了一声,“我们这么多人,正好双数,两个人一组,一个人开车,另一个人参加游戏,要是想换人了,就在休息区换。这游戏呢,一共分三轮,也不是白玩的,每轮垫底的都得受罚。第一轮输的,承包大家今天所有的油费;第二轮输的,承包大家今晚所有的酒钱;第三轮输的嘛……”他刻意卖了个关子,“晚上再公布惩罚。”

“路敬宣,这资金链断裂的酒店把你弄破产了?没钱兄弟借你点,也不用想这种方法啊。”

路敬宣被戳到了痛点,瞬间恼羞成怒,撸起袖子跳下车道:“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子看你是皮痒了。”

嘻嘻哈哈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言蓁感叹道:“他看起来好笨哦。”

言昭闻言,侧头看着她笑了,道:“你也别说他,你俩半斤八两。”

言蓁:“什么?”

有这么说妹妹的哥哥吗?

一阵打闹过后,路敬宣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喘了口气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马上要出发了,赶紧的,组队。”

他看向言昭、言蓁,道:“你们兄妹俩一起吧?”

“不要!”言蓁立刻拒绝,不甘心地道,“我要和你一组。”

什么笨蛋,非要拿个第一证明给言昭看。

“可别。”言昭慢悠悠地道,“你路哥哥都在破产的边缘了,你还是别祸害他了。”

“什么祸害,你才是”

言蓁突然止住了,隐约觉得这词有点耳熟

“是吗?那你可得做好被我祸害的准备,我不会放过你的。”

“随时恭候。”

她心下立刻有了主意:“那我和淮序哥哥一组。”

说着,她转头,对着一旁的男人露出一个微笑,道:“淮序哥哥不会不同意吧?”

虽然两个人私下里极其不对付,但在外人面前,言蓁还是要保持基本的礼貌,便虚情假意地喊陈淮序“哥哥”。

她不擅长骗人,笑容里的不怀好意实在太过明显。然而陈淮序也没说什么,只轻轻地侧头示意道:“上车。”

目送着两个人走远的背影,路敬宣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说你笨你还真笨。”言昭将手机塞进口袋里,“今晚准备感谢陈总吧,有人买单了。”

路敬宣所准备的游戏,就是打牌。

第一轮,言蓁要么出错了牌,要么放下家过,总之次次赢不了,“光荣”地垫了底。她故作无辜地看向陈淮序,道:“我是真的不会打,真不好意思。”

陈淮序没说话。

第二轮,言蓁又是唉声叹气,差点挤出几滴眼泪,道:“他们打牌也太厉害了吧!我怎么又输了。”

她低下头,乌黑的长发从肩头上滑落,遮住了白皙的侧脸,看起来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如果不是唇角的弧度出卖了她的话。

陈淮序看了她一眼。

第三轮,言蓁见坑害陈淮序的目的已经达成,终于决定大展身手,发挥自己的真实水平,结果还是被毫不留情地杀了个片甲不留。

“我……”

“又输了,我知道。”

于是,这场车上的小游戏,成功地以言蓁、陈淮序组三轮都垫底而结束。

车子开到湖边,时间正好,路敬宣便组织大家搭烧烤架。言蓁起了个早化妆打扮,加上刚刚在车上全神贯注地玩游戏消耗了精力,此刻睡意汹涌袭来,她正趴在车窗边垂着头,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