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锦见崔家娘子也不帮,长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转眼就被人揽走了?。
那人正是净手完毕过来的燕钰,见四?兄在这发?癫,揽着四?兄的肩就将?人扯走了?。
可不能让四?兄吵着阿鸾。
两?个女郎见燕锦被清理走,都清净了?许多。
王窈碎碎念了?两?句,便?将?话题转换到别的地方,比如洛阳如今最时?兴的妆容和衣裙,近日来遇到了?什么趣事,偶尔夹带些私货骂燕锦两?句。
令仪养了?叫迎春的小鹦鹉,肚子里也有了?许多话,几句话下来,将?王窈也引得起?了?兴趣,说是回去也买个鹦鹉回来逗趣。
两?人虽聊着天,余光也偶尔去瞧别的,比如说不远处被燕钰教?唆着上树摘桃子的燕锦。
燕锦不是什么擅长爬树的儿郎,成功爬上树已然是费了?不少力气,踩在高高的树干上,燕锦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想到先前五弟的建议,燕锦觉得十分有道理,他要摘个水灵灵的桃子回去给三娘赔礼。
费劲巴拉地够了?上面一个看着模样标致的桃子,燕锦却在下来的时?候踩空了?树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嗷嗷叫,看起?来甚是凄惨。
王窈心中终究是念着人的,见郎婿摔得那么惨,生气归生气,还是拉着脸去了?。
囫囵将?人扶起?来,王窈没好气损道:“知道自?己不会爬树还上去摘什么桃子,就非要去丢这个人吗?”
以为?只是燕锦这人贪那口吃得,王窈骂起?来便?十分顺畅。
“五弟说树上的桃子很甜,这是我给你摘的。”
燕锦话没说全,燕钰还教?了?他更多,譬如如何装得可怜些去博取同?情。
燕锦只觉得稀奇,竟有朝一日轮到五弟这个铁疙瘩教?他如何哄女郎,就跟做梦一样。
但顾不得诧异,燕锦很快就付诸行动了?。
也不需绞尽脑汁如何装得可怜些了?,因为?他现在就挺可怜的。
嗷嗷叫了?一会,见未婚妻如五弟说得那样过来了?,虽然还是拉着脸讽刺他,但已然是天大的进步了?。
王窈听这话,神色明显是愣了?一下,看着燕锦还揉着腰吸气的惨兮兮模样,心中又软了?几分。
后面的自?不用五弟再教?,他打蛇上棍,一边卖惨一边表现,半拉半扯地将?人拉到一边说小话去了?。
说了?什么令仪是不知了?,只瞧见开宴时?候两?人又如常地坐在了?一起?,虽没有往日的黏糊样,但也是和谐平静的。
只燕锦更殷勤了?,恨不得桃子都喂到嘴边。
作为?在场唯一的长辈,夏良妃又是个不苟言笑的淡漠性子,年轻人顾及她便?沉稳许多,没敢放开来。
夏良妃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加上也不欲在此多待,宴席到了?一半,便?称自?己疲倦,欲回宫中。
燕锋没留住母亲,见人确实一脸倦怠,亲自?将?人送出门。
毕竟阿母能来他的乔迁宴燕锋已然十分满足了?。
夏良妃走后没多久,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动静不大,但隐隐能察觉到雨滴不时?打在芭蕉叶上的声音。
好在基本都是乘着犊车来的,因而对这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不是很在意?。
由青石板铺就的宽阔街道上,郎将?护卫着夏良妃的车驾缓缓前行,雨丝打在一张张粗糙坚毅的面颊上,他们不为?所动。
经过洛阳城最大的秦楼楚馆,胡月楼时?,里头?丝竹和女儿家的清脆娇笑声传了?出来,引得一些心志不算坚定的年轻儿郎偷偷瞥了?几眼。
犊车缓缓经过,隔壁,售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奇异地还未打烊,里头?亮着灯火,比起?外面的雨丝,看起?来有几分融融暖意?。
忽地,犊车的车轮不知何故裂开了?,导致车驾无法前行,一行人停滞不前。
修理车驾也需要时?间,方媪提议让主子去一旁的胭脂铺子里先坐会,避避雨,等车子修好了?再出发?。
这个理由听着没有什么毛病,又是方媪的意?思?,众郎将?唯命是从。
方媪撑起?手中雨伞,将?脸色平静地有些过分的夏良妃迎下来,踩着已经湿润的青石板进了?铺子,那里站着一个模样白胖和煦的中年人,是这个店铺的掌柜。
仿佛早早做好准备,因而见到深夜来客也不稀奇,热情地将?人迎了?进来。
除了?方媪,其余侍婢皆候在外头?,郎将?更是不得踏入。
灯火闪烁间,离得近的郎将?恍惚瞧见夏良妃身影晃动,好似在挑选胭脂,又好像去了?别处。
捉弄
吴王府内, 气氛仍旧轻松惬意。
燕钰扭头,望了望窗外的雨丝,眸光闪了闪, 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宴席上少不得酒水, 燕钰小酌了几盏便没了意趣,扭头看见女郎小口小口地吃着果木烤熟的鹿肉, 将她?面前那?盏始终未动的酒水往她跟前推了推。
“这酒水滋味清冽, 也?不醉人,还算不错, 阿鸾要不要饮些尝尝?”
燕钰可太怀念三兄婚宴那?日了,他还想再领受一番心上人抹了蜜一般的小嘴。
但这回却不能如?意了, 只见女郎又将酒水推回来, 蹙眉婉拒道:“还是不了,我酒量实在不好,醉了不知说出什么话, 做出什么
铱驊
事来。”
见令仪面色坚定,燕钰失落地哦了一声,不再动小心思, 一边无趣地饮着酒一边拄着脑袋看女郎用饭。
一眼两眼还好,被看得久了, 令仪也?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