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他们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他不可能想不到蒋莱的真实情况。
“有其母必有其女......”
蒋莱和她妈本质上一样，有容貌，大明星，想借此嫁入豪门而已，她的言外之意是，蒋莱和他不是什么真爱，利用他跃升阶层而已。
张劲抿了口红酒，没说话。
符钰越发没底，用她爸的话说，张劲的城府比他哥深，手段比他爸狠，她有点怵，但话都说到这份上，总不能还圆回去，自己打自己的脸。
符钰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疏不间亲，我知道没资格说这话，但从集团利益出发，你不顾原则地追捧蒋莱并不明智，你是集团负责人，不代表集团是你一个人的。”
张劲的嘴角弯了一下，符钰意识到这话站不住脚，毕竟目前的局面看，蒋莱和中晟互利共赢。
符钰点开手机，从历史记录里翻出一条，新闻标题是“蒋莱和苏导夜聊十二个小时，志趣相投，同拍新电影。”
她将手机立在张劲眼前，让他扫一眼，然后收回手：“难怪她不在意中晟的影视资源，原来自己有门路，凭借她的姿色，和导演夜聊剧本十二小时，还有什么女主拿不下。”
成功看见张劲脸色一变，眼角微微收缩，虽然很短暂，但足以证明他被刺到了。
符钰弯起嘴角，温温和和地说：“什么苏导、王总、陈制片，我想蒋莱身边不会缺男人，对了，还有张岂，当然，你就是喜欢她，愿意付出我也没话说。”
“说完了？”张劲抿了口红酒，脸上已经找不到反常。
符钰发现他和蒋莱有一点很像，都刀枪不入，这么快又恢复平静，她奇怪地看他一眼，还不够明白吗？
“我喜欢的人，自然知道她怎么样，不需要别人说三道四。”
“你对她就这么信任？”
“我在追求她，就算同时有其他男性追求她，只能说明她受欢迎，符副总，你身为女人，对女性的偏见有点大。”
符钰被他应得说不出话，发泄一般问：“追求？她和导演共处12小时，这叫追求？”
“一篇报道就能盖章定论，这就是你的判断力？你手里的项目不如给刘伟做，他虽是副手，但专业很多。”
符钰心下一咯噔，想怼回去，又不敢再激怒他，咬住唇，硬生生挤出一句：“抱歉，是我多嘴了。”
离开时，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这是干什么？最近已经够倒霉了，又给自己找晦气，真是失势了，现在一个女明星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张劲应酬着，脑子里还是刚才新闻里的配图，在陈漫酒吧外偷拍的，灯光昏暗，有点模糊，对方被玻璃上反光的一块挡住，但不妨碍他看见蒋莱的笑容，十分快意。
他不至于相信蒋莱和那什么导演怎么样，但她和导演聊天时确实是开心的，甚至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这么开怀笑过，而是有所保留的，隐藏自己的。
蒋莱端着酒杯寒暄一圈，接到苏南风的电话，约她具体聊聊开机的事。
她今晚来这本就是应付，答应了苏导，约半小时后见，老地方，陈漫的酒吧。
蒋莱走出宴会厅时，余光里他一口饮尽杯里的红酒，走了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一道道视线也追着他俩去，分手闹得人尽皆知，娱乐了全国人民，竟然有后续？看样子还是张总追着蒋莱。
张劲旁若无人地跟上她，无所谓那些窥探的视线。
蒋莱走出门，又往前走了一截，到宴会厅的视线盲区，停下脚步回头。
挺括的衬衫西裤将他拔得修长，信步从容，明明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冷，在她眼里还是自带柔光滤镜，蒋莱想让自己自若一点，视线停顿几秒，还是别开，看向电梯的位置。
“就走？”他问。
“嗯，”蒋莱看了眼时间，“有什么事？”
又是看电梯，又是看时间，她似乎一秒都不愿停留，他平时不至于这么没风度，刚才那几杯酒的后劲好像格外大，脱口而出的话自己都嫌幽怨：“我们说句话都这么勉强了吗？”
刚才不是站一起聊了一会儿吗？蒋莱莫名其妙，他从来不是这样拖泥带水的人。
气氛干巴巴的，简直没法聊下去，蒋莱又看了眼时间，开车过去最快也得二十分钟，她说：“你有什么事直说，我约了人，赶时间。”
“导演？”
他怎么知道？随便猜的吧，毕竟刚刚才聊到，蒋莱说：“嗯，刚才和你聊的那部电影，苏导。”
“你似乎和他很聊得来。”
蒋莱感觉他话里的味儿不对，反问：“我不能认识新朋友吗？”
那张照片里她毫无保留的快乐再次浮现在脑子里，冲动的话又出口：“只是朋友？”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在你眼里，我们之间算什么？”
她彻底否定掉他们的开始时，他就很想问这句话。
她说：“分了就分了，反正没以后了，算什么又能怎么样？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帮你叫温衡。”
蒋莱又看了眼时间，再磨蹭就要迟到了，她不喜欢被别人等。
他就说了五句话，她看了三次时间，他一哂：“就这么迫不及待？”
蒋莱感觉出哪里不对了，酸味，酸，和他在一起两次，中间跨越了七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吃醋，刚才符钰叫住他，本以为是说工作的事，现在看来，还在不死心地挑拨。
他也信？就没见他这么失智过，都说爱情使人盲目，他倒好，分手后开始盲目。
她呵了一声，觉得好笑，弯起嘴角笑了出来。
“对，我是迫不及待想去见她，和苏导特别投缘，非常聊得来，巴不得明天就开机，日夜不分地在一起几个月，今晚要是聊得开心了，就一起睡在陈漫那儿也不一定。”
她每多说一句，他的脸色就冷沉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