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由于第一次的射精太过艰难,他第二次来得并不算久,量倒是肉眼可见地少了许多,直接被费鸣蔷接在手心,在他放松肌肉平复着喘息的时候递到嘴边。
只是费鸣蔷这次没有再将手指伸进他嘴里,而是将盛着精液的手掌微微倾斜,让其中的白色液体顺着重力作用流进他嘴里,然后手心向下横在他面前,恰好保持了一个要纪尘抬起头才能用舌尖触碰到的距离,让他只能仰着头探出舌尖一点一点地舔着。
这动作让费鸣蔷无端想起本家庭院里那只小野猫,平日里牙尖嘴利,见了谁都十分警觉,只有扒拉着舌头舔食的时候能窥出一点可爱来,顿时轻笑了一声。
纪尘大概能猜到费鸣蔷在笑什么,一瞬间有些难为情的羞耻,尽管被手掌遮挡住大半视线看不到她的表情,依然逃避似的闭了闭眼睛。
然后就感到仍在不应期的性器又一次被费鸣蔷握在手里撸动。
他难以自制地闷哼一声,刚刚经历过两次高潮的身体几乎是立刻就被神经上传来的波动再次调动起来。那些溢出的快感毫无章法地窜遍四肢百骸,好像永远都不知疲惫地重复唤醒着肌肉在每一次淌过的瞬间绷紧,即使隔着拘束带都能看出身体内部无从发泄的震颤。
起初纪尘还能勉强控制自己不要太放浪形骸,但他很快就发现这想法实在太天真费鸣蔷似乎迷上了这种新玩法,她不再给纪尘留出喘息的余地,而是不加停顿地在他每一次射精后继续压榨他可怜的阴茎。
不应期根本无法承受这样来势汹汹并且毫无停歇的快感,纪尘苦苦维持的自制力在费鸣蔷手下不战而溃。那些快感甚至是干拔起来的,天然省略了积累攀登的过程,在神经能承载的阈值以上疯狂跳跃,每动一次都好像将他拉入濒死的境地。
被拘束带牢牢捆住的身体从缝隙里挣扎着发出歇斯底里的鸣音,像是在附和他嘴中已经无法压抑的喘息。过激的快感甚至令纪尘没有察觉自己反复绷紧的肌肉已经开始疲惫,耳边只余自己愈发急促的呻吟。他在无边的浪潮里重复着愈加漫长、愈加煎熬的射精过程,再被动地将费鸣蔷递到嘴边的精液舔舐干净,到最后已经不记得自己射过了多少次,唯有口中越来越稀薄的精液像一场无声的计数。
这是比边缘控制更加摧枯拉朽的单向循环,那些原本的欢愉都被费鸣蔷不曾停歇的动作催化成了直击灵魂的痛苦,随着她每一下动作在灵魂深处留下深刻的烙印。
他冥冥之中感觉自己好像又要射精了,被快感麻痹的身体已经先于阴茎兀自开启了又一轮的高潮,嘴边的黑色手套却迟迟未至,反而是囊袋传来被掂起的触感。
纪尘朦胧地意识到这具身体已经无法承受更多,他试图看向费鸣蔷,眼神透过汗湿的额发显出一种格外虚弱的温顺,连声音都带着嘶哑的轻颤。
“没有了……”
他终于无助地求饶。
费鸣蔷好像还没满意,她掂着手里的东西啧了一声,“才五次。”显然还是想再继续的意思,却又对着他眼里的温驯生出一点于心不忍来。
但那点不舍很快就被更加强烈的欲望压了下去。费鸣蔷承认也许她本性如此,她天生就刻印着暴虐与破坏的原罪。这些欲望曾经在纪尘的引导下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和释放,然而此刻,它们又汹涌地从心底翻腾起来,妄图撕碎这个男人的一切形容。
这是她最得力的管家,是她最忠实最可靠的老师与仆人。他在她面前一直是冷静的、自持的,何曾露出过这样坦诚剖白的驯服与讨好,但是费鸣蔷又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喜欢。
她喜欢,所以纪尘躺在这里任她施为。
那些肆虐的欲望于是又忽地膨胀起来,她温柔地揉弄着男人的囊袋,却近乎刻薄地吐出令他无法拒绝的问句:“我觉得这里还有,你说呢?”
纪尘果然说不出话了,他嘴唇无声地嗡动着,似乎轻微地摇了摇头。但费鸣蔷知道,他永远不会反驳她。
“叫点好听的,这就是最后一次了。”
10
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结束的纪尘已经不愿再仔细回想了,记忆里都是他濒临崩溃的喘息与呻吟。费鸣蔷要他叫点好听的,可他混沌的思绪已经无法思考怎样的叫法才算好听了,况且,挽月阁调教男宠的叫法他又着实学不出来,最后只好从喘息的间隙里低低地唤着“大小姐”。
其实他最开始叫出来的是“家主”,但这个称呼显然没能让费鸣蔷满意,在他可怜的龟头上狠狠揉了一把,纪尘才意会地改换了称呼。
费鸣蔷曾经疯狂地讨厌这个标志着无能的称谓,但她不否认,当这样一个被弃置已久的称呼夹杂在纪尘破碎的喘息中时,她首先感受到的并不是愤怒,而是确认自己拥有掌控着纪尘的快感。
那之后费鸣蔷开始不再限制他射精,当然纪尘并不觉得这是江百川拐了十八道弯的医嘱在起作用,至少不完全是,因为费鸣蔷明显找到了她更加青睐的方式她开始控制他射精。
有时是电动的榨精器,有时是在龟头两边用胶布绑上的两颗跳蛋,有时只是单纯的用手。每一次在刚开始时或许各有感受,但射到最后快感都变成一样的痛苦,已经完全说不出到底哪一种更磨人了。
边缘控制和强制射精已经成了家常便饭。阴茎环依然稳稳当当地箍在他下身,只有在费鸣蔷手下才能得到暂时的解脱,不过相比于这种“解脱”,纪尘现在倒宁愿能回到之前一直禁欲的日子。
连着几次在本家的调教室被强制榨精之后,肌肉酸痛都好像成了习惯,但与往常因为训练过度产生的酸痛不同,它更像是某种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肾虚体浮的表现。连续一周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泛着微微青黑的下眼睑后,纪尘甚至有一瞬间想起了摘星阁特供VIP的十全大补宴,据说广受好评,转而又觉得自己荒谬,所谓“吃什么补什么”大约也是谬种流传的勘误费鸣蔷从他身上榨出来的精最后都一滴不漏地喂进了他嘴里,也没见真的有什么效用,最后只得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再一次跟随费鸣蔷走进调教室的时候纪尘已经轻车熟路,却还是对即将面临的事情感到忐忑。他心甘情愿为费鸣蔷献出一切,这个“一切”里可以包含他的肉体、乃至他不堪的性欲,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会对性感到羞耻,或者说,会对在费鸣蔷手下交付一切与性有关的权利感到羞耻。几次被逼出生理泪水后他终于发现,相比于以往看男人们交集着痛苦和快感的挣扎,费鸣蔷现在越来越喜欢他这副被纯粹快感逼迫到崩溃的样子疼痛对他已经习以为常,真正让纪尘露出那种全无防备的依赖与驯服的,是他至今还耻于直面的,在费鸣蔷掌控下暴露无遗的性欲。
纪尘知道她在这方面一贯花样百出,此刻却还是对着费鸣蔷手里浸满了润滑油的纱布露出了些许不解的神色。想来确实是太久没在挽月阁驻足了,也太久没被迫吸收挽月阁声色犬马的奇怪知识,他只能想出这大约是某种别开新面的捆绑形式,可贫瘠的想象力又实在思索不出这样短短一截纱布能绑到哪里。
是的,费鸣蔷到现在还没有绑他,只是任他躺在这个看起来像是床一样的调教台上,前半截通过手摇向上抬起一小段高度,把上半身微微支起来,而费鸣蔷,纪尘惊恐地发现费鸣蔷竟然跨坐在了他腿上!
她今天穿的一袭墨绿旗袍,从裁剪修身的肩线往下用金线绣了大片的盘龙纹样。费鸣蔷掌权后衣柜里就固定这么几个颜色,她年纪轻,虽然手段过人但总不愿叫人平白看轻,于是大多着深色衣裳衬出几分威严沉稳,每逢换季还是由纪尘亲自采买。她给人的印象也不知不觉地更多作为费家家主,而非一个女人。
但纪尘此刻异常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个女人,不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那个尚在愤世嫉俗中挣扎的女孩,而是一个已经成熟的、手段颇丰的女人。
这件旗袍他印象很深,是费家惯用的老裁缝出品,一年到头只做两三件,他前两天刚刚亲自取回并挂进费鸣蔷衣柜。衣侧开叉不算很高,跨坐的时候下摆在身前堆积出褶皱,而布料下,是大腿肌肤相贴的紧密触感。
纪尘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他是赤裸的,交错在皮肤上的陈旧伤疤和发硬到流水的性器一样坦诚,一样毫无保留地展露在费鸣蔷面前。他从不觉得他对费鸣蔷的所有回应是出于男女之间的性和爱,即使身体上的反应是出于性本能,但驱使他顺从费鸣蔷所有指令的,是更高于单纯性爱的、意识上的绝对归属和臣服。
所以他可以躺在台面上在她的操控下射精,却不能允许自己在她腿下如此直白的勃起这更像是某种以下犯上的亵渎与忤逆。
他感到无地自容。
然后费鸣蔷带着几分讥诮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怎么?脑子里想什么呢?”
纪尘不敢直视费鸣蔷的眼睛,他知道他在躁动。而费鸣蔷已经用手按住了他的胸膛,她甚至微垂着头,灯光打在头顶酝酿出一圈宛若神袛的光晕,发尾随着动作轻轻扫过他的身体,像轻拂过水面的羽毛。
心跳在她手下的压迫中愈发急促,他自暴自弃地认罪。
“在想……您。”
费鸣蔷眯了眯眼,把手从他胸膛上撤下来,似乎没计较这种语义不明的忤逆。事实上她十分清楚,纪尘永远不可能真正忤逆她,即使出于男人本能的性欲。
她对男人本身的厌恶和支配纪尘得到的快感总是奇异般地交杂在一起,这种矛盾叫她既沉溺又警醒。
她明明知道纪尘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又无法控制自己在每一个细小的瞬间里产生怀疑,直到再一次从他身上得到确认。
这是个无解的死循环。
她手法熟稔地拢着纪尘的阴茎,好像下一秒就能将那东西整根折断,语调冰冷。
“别想你不该想的,除非你不想要它了。”
纪尘闭了闭眼,他知道辩白是最无用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