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笙也几乎在同时,身形极快的侧身错步,同时,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手指随即犹如灵蛇而上,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按过他手肘上的几处重要穴位。
手肘之穴位有三,曲池、尺泽、肘尖。
平时不慎在桌角磕到手肘穴位时,都会有瞬间的麻痹感;而在极短的时间时里,连续用力击中这几处穴位,则会有几分钟的麻痹效果。
“你……”
司徒云焕瞪着她又惊又怒!一者惊她口中之言;二者惊她的速度之快;快到让他没有看清楚,整只手臂,就已经麻痹无力起来。
而桐笙已经退到了旁边。
“素素说过,并无意起争端,”她说着顿了顿,淡然平静的看了司徒云焕片刻,才又不疾不徐的接着开口道,“方才这事,你若是想知道,素素便耐心与你一说;你若是不想知道,就请让素素离开吧。”
司徒云焕神情阴沉着,不语的看着桐笙。显然不相信她所说之言,但又不是半点不信;若对方真是关府的人而让他弄死了,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不过,他突然想到了。
方才老三与他打得要死要活,就为了抢这主仆俩……现在回想起来,老三那只疯狗显然是不知道她们身份的。
不如……
心思转念间,计谋突成。
是而瞬间按压下心中怒火,神情态度变得缓和了许多的问,“你,当真是关府的二小姐?”
“五皇子若是不肯相信,自可派人去关府问个清楚;顺便,可代素素往府里传一句话,就说,待素素玩腻了之后,自然会回去,让府里不必分心寻我们。”
她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淡而有礼。
司徒云焕盯着她看了片刻,仿佛是信了几分,“既然如此,你走吧!”
桐笙闻言不再多言,招呼喜儿,淡然离开了茶楼。
已是一片狼藉的茶楼里。
掌柜的还躲在角落的桌子底下,看着煞星不走,不敢轻易出来;先前被踢飞在不远处的胡腮脸男,还不知死活的躺在那里,司徒云焕神情暴戾的大步走过去;视而不见的从那胡腮脸男手背上踩过……后者痛得惨醒叫唤,才再次被一脚踹飞。迸溅出血花,重重摔落到那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呆了呆,眼白一翻歪头晕死过去。
司徒云焕站到倚栏边,目光阴沉不定的看着远处,已经消失于人群中的主仆俩。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俊美而有些暴戾的面容,渐渐浮上一丝狠意的狞笑来。老三那个蠢货,如今落了面子败走虽然面上不显,但心底里指不定恨成了什么样。
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这对主仆俩。
如果这对主仆的身份,真如其所言,是关府的人亦是关府的二小姐。那么他只要静观其变,等老三这只蠢货当真把人弄死了,或者让人沾污了自己未来的正妃……哈哈哈,那还真是一件令人大快人心的事情啊!
想到此处,他脸上的笑容,终于发自内心的畅快了几分。并且,想到了各自可能性以及无法挽回的结果,而越发心情舒畅起来。
尽管这样的畅快笑容,在外人看来,有些狠戾而可怕的危险……
不过,平日里玩得相熟悉的权贵子弟,却是知道他心情不错;虽然不知道又为了什么,但在这个时候选择开口总是没错的"五皇子,那……就让她们这样离开"
司徒云焕闻言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招来了自己的亲信侍从,附耳密语之后,才有些狞意的说道"既然是未来的三皇子妃,本皇子自然不能为难的;走吧,兄弟们,咱们也该入城了!"
"可……那刚刚,那三……"若方才那真是三皇子未来的正妃,那三皇子若真将人掳了回去,岂不是成了笑话儿?
"老三那只蠢货的事情,咱们少管。"司徒云焕说着,语气略微有些不耐烦了。见他如此,其余的人也就不在多言,随即,一群人如来时般,分外惹人耳目的纵马离开了。
而被司徒云焕留下来的亲信则散入了人群之中,往桐笙主仆俩离开的方向而去,暗中跟随观察主仆俩的动静,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帮'三皇子一把。
……
第105章路边棋局
桐笙离开了茶楼,再次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喧嚣市集。周围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在这样热闹的人声鼎沸里,喜儿有些煞白的脸上,才渐渐有了一丝血色,也才渐渐在喧嚣热闹的环境里,慢慢的缓和了过来,但仍然有些余悸未消,而心神不宁的跟着前方的桐笙。
方才茶楼里发生的一切。
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于惊骇。只不过,惊的是那两位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尊贵无比的皇子,那样尊贵无比的身份;竟然,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成那个样子。
而骇的却是自家小姐,那种面不改色的狠意。若不是亲眼见到,她都很难想象,也很难相信,更是难以与眼前正在缓步而行,神情宁静而气质淡然闲适的小姐联系到一起。
直到此时此刻。
那两根血淋淋的筷子的画面,仍然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甚至深刻到连上面沾着的模糊血肉,也栩栩如生……
喜儿不知不觉的,想得有些入神。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着,走着,等到不知怎么的就蓦然反应过来时,眼前已经没了桐笙的身影。
啊!小姐呢?
她骇然住足,回首四望,才见得正停在一摊贩前的桐笙。摊贩上摆卖的都是一些小物件,有各种各样的扇子、胭脂水粉、以及一些女儿家用的小首饰,小镜子之类的。
虽是精巧,但并不贵重。
而桐笙,正拿着一柄小镜子在眼前,仿佛极其认真的,看着铜镜里倒映出来的画面,并且,不停的缓慢而认真的,用手轻轻的擦试着镜面……
倒映出来的画面清楚,但却不是很清楚。朦朦胧胧的,依稀可以分辨得出,溶和在那昏黄色泽里,动的人,静的物。
"如果再清楚一点,就好了。"
她仿佛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随手放下了铜镜,不由得怀念起来了曾经的,那种极致清晰的玻璃镜面。
摊主听得有些不乐意了"我说这位姑娘,镜面都打磨得这么光滑了,你还嫌不好……"余下的话,已经走远了的桐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