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1)

桐笙有些意外,这位‘亲舅舅’对关素素的态度,竟能好到这般地步。……然后摇摇头,说也还好,不过山里终归没有城里热闹好玩。

崔氏连忙将关素素的事情说了一遍。期间,谢云莺被吩咐去外面看着鱼摊,而有些不情不愿的,扫了桐笙一眼,脚步挪到了帘子处又停了下来。

不喜归不喜。还是很想留下来听他们说什么。

……

谢忠义听得脸色变了又变。

他一直只当素素年幼,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不得不选择与他们断绝关系,是而心里虽然有怨,但也仍是能理解的。

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被送出清州城,送到那种山野的所在……

心头顿时愧疚,而千思万绪,脸色阴晴不定的许久后,才略微理清思绪的问:“如此说来,素素你当真半点不知道关家为何要将你接回?”

“也许,是素素与三皇子的婚约呢?”桐笙仿佛想了想道。她那种带着几分认真,但却又漫不经心的思索的样子,就像是随意抛出来的一个猜测的答案,让在场的人都根本半点也不相信,但却也一时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和可能性。

谢云莺听得不屑,站在边上抱手冷哼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做做皇子妃的梦?说不定是想起了,你还有利用价值,接回去给谁做做妾继续呢?”

话说得有些刻薄。

但她自认说得没错,谢家都失势了,谁还会记得这个婚约?

“云莺!”谢忠义听得怒目,不满的呵斥了女儿,“她是你的表妹,还小,你怎能如此说话?”

谢云莺一时间,被骂得有些发怔。这么多年以来,父亲甚少骂过自已,而今一回来,就为了这个关素素而骂她。

她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怨和憎,冷笑的发作起来:“表妹又怎么样?我说了又怎么样?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娘没有你妹妹重要,我也没有你外甥女重要,从前是这样,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也还是这样,处处要我让着她,处处要我容着她忍着她,那谁让着我容着我忍着我?!!”

她情绪有些偏激的说到最后,有些口不择言的骂了句难听的脏话,并且突然暴发般,“砰”地一脚踹飞脚边的椅子后,怒气冲冲的摔帘而去!

谢忠义同样怒喝道:“云莺!”

崔氏心系女儿,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谢忠义盯着崔氏匆匆离开的背影,神情微霁,似有隐忍的怒意没发作。但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般缓和了神情,很快带着歉意的语气看向桐笙说道:“素素……是不是吓到你了?……你云莺姐儿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脾气多少有些改变,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

第64章生出想法

“无妨,”

桐笙淡淡说着走了两步,随手扶起那把椅子,并顺势坐了下来。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儒雅文士的气质,和行云流水的赏心悦目。

谢三太爷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自然而然坐下的动作,“你能这般想,实属不易……”缓慢的语调,显然还有未说完的话。

但也并没有打算说出来,在心里若有所思着。眼前少女这般从容不迫的态度,实在不像是个在山野庵堂里,生活长大的人。

桐笙神色淡然的听而不语,这些小事,对她而言真的不重要。随即,便又听得老人问道:“听你舅母说,你此行寻来是有要紧的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桐笙说道:“除了为一偿亡母的遗愿;再有,便是重拾曾经的亲情谊,毕竟,素素身上也流着谢家的血,也是谢家的一份子。”

喜儿“……”好不要脸的小姐。

虽然她不知道,自家小姐究竟要做什么,不过却是能肯定,绝不会是像小姐所说的那般,是为了大夫人的遗愿而来就是了。

现在的小姐,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一定的理由。

就如同这一次,表面看起来,是因为跟两位堂小姐出来,而被两位堂小姐抛下,然而实际上……丫环斗胆猜测,她家小姐的目标一开始其实就是鱼市这里吧?

所以,就算那两位堂小姐,不故意将她们留在金银首饰铺,自家小姐也会自己,找机会开溜走失的吧?!

……

……

谢三太爷听了桐笙的话,似乎也很感慨,神情黯然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不错,你娘,和你,和谢家都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若是当年我们谢家没有落败,你娘就不会被逼迫得病逝,你也就不会被强行送走。这便是所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如今你找来,纵使是为了你娘的遗愿,也实在是不理智,在还没有弄清楚关家,为何要接你回来的情况下,不宜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

谢三太爷似乎微累了。张了张口,终归还是,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选择休息片刻。

谢忠义连忙过去,轻轻的替谢三太爷抚背顺气。同时也担忧的对桐笙说道:“如今的谢家和关家,已无半点交情,你这样冒然寻来若是让关家的人知晓,于你而言非是好事。”

桐笙道:“多谢舅舅关心,素素自有分寸。”她的声音淡若清泉。

自信而不狂妄,平静得令人信服,好似一切,都已了然于胸的风轻云淡。

谢三太爷抬手止住了谢忠义顺气的动作后,有些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短暂的沉吟间,冷不丁突然问了一句:“你懂医术?”

“略通雌黄……”桐笙风轻云淡的回答。

谢三太爷闻言,饶有兴趣般“哦”了一声,带着几分疑问、以及几分重新开始正视,探究于她的晦暗目光。

并且,显然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不过是久病成医而已,在清台观这些年,无钱无势,难免染病风寒无钱求医问药……求不得别人,便只能求自己了,”桐笙说着顿了顿,又才接着淡淡道:“如此,淡淡的也就略通了一些小道。”

说着话题,又绕到了谢三太爷的身上:“三叔公的病,要尽早治疗,不然恐有中风和性命之忧。”

谢三太爷闻言勉强笑了笑,没说话,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他的病情如何,他自己最清楚不过,看了那么多大夫,诊的病情说的话也都如出一辙,若是有能治疗的机会,这么多年来了,他又岂还会这般躺着?

桐笙见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随后仿佛不经意的,问起了外面鱼摊上的那些死鱼,在太阳下都已经,晒得有些发臭了,为什么不用盐淹起来晒成咸鱼干呢?那样到了冬天后,可以自己吃也可以售卖,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