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那细微的声音掩藏在禁制的破碎声中。我低头看着没入胸口的兵刃，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我愕然地看着念芃，比起疼痛，我更多的是不解。为什么，我为什么失败了，他分明被我说动了。

一只银蝶忽然从念芃背后飞过，我模糊地看到大师兄提着长剑一身是血地走进来。

发生什么了？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一声“动手”。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我以为我会跌到地上，但却有一种奇异地跌入水中的感觉。我看不见，听不到，也动不了，我只知道我在下沉。

溺水的恐惧袭来，我无法呼吸，肺和脑袋像是要炸开来。这是前所未有的痛苦，像是被水压扁似的。我脑袋里浮现出一些血肉模糊的画面，但渐渐地意识都开始不清。

我不甘心，我为什么会败在这里。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死了，李默要怎么办？

我恨！我为什么要为凌霄的存在而让步！

我恨凌霄！

李默……李默……

高阳青……

我恍惚听见了他的声音。那是一种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样，淡淡的，有些疏远。最后一个音节会更弱一些，像是气声般模糊，但听久了，会有一丝勾人的意味。

高阳青……

嗯，就是这种感觉。远远的，吸引你靠近。

高阳青……

这声音怎么越来越近了。

不，我似乎不再下沉了。

……好像有什么抓我的手。

“啊！”我倏地睁眼，刺目地光顿时让我流出眼泪。我大口喘气，肺像是撕裂一样得痛，还有我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断开似的，一丝力气也使不上。我睁大了眼睛，狠狠握紧了那只手，过了好一会，我才意识到那只手的主人是谁。

“李默？”

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影，又感觉一阵晕眩。

“深呼吸，不要憋气。”

我愣愣地看着他，脑袋已经转不动了。我忍不住用手去碰一碰，看看他是不是我的幻觉。

“没事了。”他还是那张木木的脸，脸颊也是冰凉的，只有在我用力捏他的时候，他才微微皱眉。

这真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我张了张嘴，一股腥甜便从喉间溢出。

我尝着满嘴的铁锈味，忍不住道：“你好美。”

李默随即愣住，“闭嘴。”

第125章 第十七章

17

我躺在李默怀中，这让我想起有次我误服了两种相克的丹药，浑身无力得倒在了炼丹房，那时候他便也是这么手忙脚乱地为了我诊疗。

李默平时说话会稍稍低头，而这个角度便能观察到他习惯藏起来的微小情绪。

他似乎惊魂未定，眼底隐隐气愤与焦心。

我的情况应该是不大妙。

我低头看自己血不停地从剑伤处涌出，又被我胸前诡异的符阵吸收，那符阵如一样鲜红，以胸口的伤为中心朝四周扩散，像是要将我吞噬。伴随着失血，我感到全身的灵力都在被抽空。李默一手按住我胸口的符文，很快脸色煞白。

“没用的，这个禁术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大师兄的声音在不远处想起，他背后是书阁，从二楼到屋顶之间破开了一个大洞，破损的书与纸屑飞得到处都是。周围都是打斗的痕迹，念芃半跪在一旁，靠着无名剑支撑，摇摇欲坠。而他对面站着的灰袍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半身是血，一只衣袖空空在风中飞扬，另一手中握着一华光宝剑直指大师兄。

“凌炎，你不要执迷不悟。”游一杰冷声道。

大师兄轻笑一声，“我这人就是喜欢执迷不悟。”

“引召神魔，残害同门。依门规，我当将你处决。”游一杰将开山宝剑一横，剑身金光大涨，天地忽然变暗，阴云密布，冷风从远处吹来，带着湿冷的气息。

大师兄露出些许惊讶，目光又落到我这边，“原你是用这个理由说服游一杰帮你的，真是给我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

“难道有错吗？”李默愤然反问。

大师兄没有回答，反而又问：“你怎么猜到的？”

“神魔现世，刚巧都出现在其原先的领地，然而这只是表象，真正让神魔现世的是封存在领地内的媒介，也就是神魔身死后的尸身。隐刀山本就是玢肉体所化，而西海是为龟血，玉龙为骨，南林为羽，而落星山庄……落星泉的泉眼便是堇夫人的心脏。而媒介只是其一，其二还需要唤醒神魔的共鸣，而这共鸣正是来自高阳青体内的神魔之魂。”李默的声音有些颤抖，“这部分，我也有错……在辰溪镇的时候，我早该发现的。”

那时……他早就自顾不暇，而我又步步紧逼，他怎么可能还要心思去发现这些。错的不是他，是我。我试图去触碰李默发红的眼眶，但我一动，关节便发出哀鸣。

李默紧张地按住我，微微摇头无需言语。

“如此，引召神魔的便是阿青，与我何干？”

李默微垂眼帘，眼底的怒火确实按不住，“是，你什么也没有做，你不过是袖手旁观而已，那益气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