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过了,苦日子好不容易就要熬出头了,难道她真的要放弃吗?
文葱不甘心,试图说服自己,也想说服别人,“他以前真的对我很好,现在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他当上销冠很不容易,要经常跟领导出去应酬,喝很多很多的酒。他对我动手是因为喝醉了不清醒。”
林安安:“……”
这句话刚才在卫生间的时候就已经听过好多遍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求救地看向陆听安。
陆听安倒是没有直接骂什么,只是有些惊讶,“你前未婚夫喝醉酒也打领导?”
文葱下意识反驳,“没有,他怎么会做这么出格的事!”
陆听安好笑道:“那他不是清醒地很吗,踹条狗还要考虑会不会被咬两口,踹你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了,对吧?”
文葱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对啊,每次他喝酒对自己动手后的第二天都会追悔莫及,拉着她的手扇自己耳光,保证没有下次。她回回心软,却忘了从酒桌上离开的时候是他最不清醒的时候,可他从来没有对那群领导和客户动过手,只有回到家看到她以后才会大发雷霆。
道理她能听懂,可是这段感情她付出了那么多,时间金钱和身体,她要怎么让自己走出阴霾。
“少爷,你没法懂的,跟他分开以后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我没办法,没办法消化这些情绪。”
文葱眼睛里掉下泪来,陆听安依稀记得这姑娘之前眼睛还挺大的,现在就跟两个核桃一样,又细又肿。
他注意到她戴了一条围巾,牢牢地盖住自己的脖子。不用细想都知道她的脖子上留下的是什么痕迹。
嗤了声,他没好气道:“眼瞎得那么厉害你的世界可不一片黑暗?好了伤疤忘了疼,没法消化情绪你就上厕所卡自己脖,疼了你就知道他是怎么对你的了。”
文葱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里确实还有没有消下去的红痕,不碰的时候只觉得火辣辣的烫,说话用力些会有拉扯的疼痛。要是碰一下那就是刺痛……前天他对自己真的是下了狠手的。
心中暗暗佩服陆听安的敏锐,绝望铺天盖地而来。
陆听安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他是学心理的,眼下却没有太多精力开导一个为了烂货就要死要活的恋爱脑。
他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最后警告了一句,“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诗和远方,倒有不少尸和警方。”
文葱:“……”
林安安用星星眼盯着陆听安,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都想用力鼓掌了。说得也太好了,她怎么就没有那么多词汇来骂醒文葱呢!
……
陆听安一直知道自己苛刻起来,说话不太好听。上辈子他忙于学习,身边是没有女性朋友的,大多都只在同学的范畴里,对女粉就更别说了,需要维系,但是私底下不会有任何过界的接触。
算起来文葱这姑娘还是少有的被他这么犀利攻击过的。
到二楼,意识到顾应州把自己骂哭文葱的事情看了个完全,陆听安犹豫再三后还是解释了一句,“我平时不这样。”
顾应州走在落后他半步的地方,从刚才到现在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
闻言,他扬唇,“怎样?”
陆听安,“我一般不骂女孩子。”
顾应州笑,“除非忍不住吗?”
陆听安:“……”
是的,还真是没忍住,恋爱脑发作多数是犯剑,他活了两辈子都不太能忍犯剑的人。
“你没错。”顾应州语气平缓,“会动手,守不住身的男人并非她的良配,就算你没有骂醒她,我也会出面。”
陆听安诧异地回头,“你也会骂人?”
顾应州当然会骂人,重案一组哪个人没有被他狠狠骂过,事情严重的时候就连柯彦栋都会被他吼两嗓子。不过随着职位变高、经历的案子增加,现在他已经习惯于自己消化那些情绪的。
对上陆听安询问的眼神,他眸光微动,“比起解决问题,我更喜欢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嗯?”
“比方把那个男人抓起来。”
陆听安:“……”
不愧是重案一组的警长,符合他杀伐果断的人设。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思路还真是从本质上解决了所有问题,毕竟文葱不可能一直惦记一个监狱里的男人。
陆听安觉得自己也挺会制造问题的,真怕哪天警长大人心情不好,把他也给解决了。
他不露声色地加快了回房间的步伐,殊不知身后男人看着他的眼神深邃黏腻,几乎要随着他走远而拉出丝来。
105 · 第一百零五章
陆听安的房间跟顾应州想象中没有太大区别,空旷干净,浅米色的格子被罩、蓝白金三个色系的家具,房间装潢简单又大气,书桌上还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深蓝、浅粉和玫红三种颜色的满天星。
床很大,差不多能睡得下三四个人还不拥挤,床两边铺着厚厚的地毯,一侧还有一盏莲花样式的长颈灯,方便又温馨。整个卧室的东西很少,一眼看过去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干净整齐。
顾应州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很快充斥了一股独属于陆听安的气味,很温暖的带着阳光气息的清香味。跟他自己的房间截然不同。
“进来吧。”见他杵在门口,陆听安回头道:“除了床,其他地方随便坐。”
顾应州坐到沙发上,客气问,“不打扰吧?”
陆听安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人都在他房间了,问这种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再打扰你也已经上来了。”
他说话声音不大,顾应州离他近听到了,不过不太爱听,他就当做没听见。
从衣柜找出一套丝绸制的睡衣丢在床上,陆听安打了个哈欠,“我去放洗澡水,顺便先洗个澡,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