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约束,陆沉户不敢置信地盯着陆听安,用眼神询问:你怎么不拉着我了?

陆听安对他微微一笑,“爸,我看你是真生气,那就上去打一顿呗。”

陆沉户:“……”

他都多少年没跟人打过架了,功力跟以前相比早就天上地下的了。再说他现在都是老板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架,脸该往哪里搁。

放低声音,他问陆听安,“这么多警察在这,我打架他们不抓?”

陆听安挑眉,“怎么不抓,但你儿子是警察,你进去了我能不关照你吗?”

陆沉户:“……那我还得谢谢你?”

想想还是气不过,他拉着陆听安的手横在自己胸前,又对余亮骂了句,“你个黑心肝的,活该倒霉!我看人就是你自己杀的!”

骂完了,他才吐出一口气,冷着脸走到了旁边。

余亮倒是还想再骂,可陆沉户不给他眼神,加上207的事情确实不是斗嘴能解决的,不得已他才歇了声。

旁边重案一组的警员也是有些看呆了。他们不是第一次接触陆沉户,但他这么泼辣的一面,真是第一回。

陆听安见惯不怪的样子,“见笑了。”

顾应州竟是第一个接他话的,慢条斯理道:“没有,伯父很生动。”

重案一组成员:“……”生动,吗?

【作者有话说】

联想一下小狗大狗吵架,主人丢掉绳子,狗子又把绳子叼回去的场景[笑哭]陆爹就是那只狗(bushi

80 · 第八十章

酒店大堂喧闹了一会,顾应州问起第一个发现凶案现场的目击者时,保洁才被人扶着从一楼的卫生间出来。

她面色惨白似鬼,整张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还起了一些斑斑点点的小红疹,这是激烈呕吐造成的。走路的时候她脚步十分虚浮,明显吓得不轻,看到警察她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踉跄着扑过来。

“说说吧,当时什么情况。”

“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保洁胃里一阵翻涌,死死捂着嘴才没有发出干呕声,“前台让我去总统套房207打扫卫生,事先没有告诉我里面的住客没有退房,我也是进去以后才发现行李和他们的衣服都还留在地上没有拿走。”

“一走进去我就觉得那个房间特别奇怪,很香很香,有一瓶香水打翻在客厅了。我又往卧室走,看到卫生间的死人以后才知道那瓶香水怕是掩盖房间里的血腥味的!阿sir,那个男孩子死得太惨了,满头满头的全是血……身上也是,后脑勺根本就不能看。”回想起那副惨状,她虚弱地靠在酒店其他工作人员的身上,嘴皮子都开始发颤。

顾应州问:“207除了那两名死者以外,你确定没有再看到可疑人物了?”

保洁用力地摇了摇头,“我确定没有在套间里听到别的动静。其实我当时都吓疯了,摔在地上根本起不来,是阿慧听到动静后赶过来把我扶起来,第二具女尸是她大着胆子去客房才看到的,要是让我连着看两具尸体,现在楼上躺着的第三具就是我了。”

扶着她的工作人员,也就是另一个倒霉蛋小慧无语地撇了撇嘴。

刚才她把保洁拖出房间的时候,真的感觉跟拖着一具尸体没有区别!

余亮在一边已经努力平复好了情绪,走过来补充道:“她们从207出来以后,我立马叫人封住了套间正门,之后除了你们警察就再也没人进出那个房间了。”

顾应州颔首,“死者是什么人,既然是高中生那就是还没成年,你们亚恒允许未成年随便入住总统套房?”

余亮被他凌厉的眼神一扫,额头上顿时浮出一层冷汗。好半晌才有点无奈地解释,“阿sir,这两人虽然没有成年,但也快十七岁了,单独住酒店应该没有问题的。况且他们一个是港城吴家的女儿,一个是柳家的表少爷,都是我们亚恒顶顶金贵的客人啊,我们怎么能随便拦着不让住?”

吴家在港城的地位就比陆家差一点,根基深厚;柳家则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随便找一个出来都小有名气,加上小辈中有不少从商的,这几年的地位也是越发的高了。

余亮是个人精,他酒店里的住客群体本来就是有钱人,他当然不愿意因为年龄这种小问题一下子得罪两家人。

只是他没想到在自己酒店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现在都已经不是外面会不会传他的酒店不干净这种小问题了,而是在事情彻底查清楚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像吴、柳两家解释。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开始就应该把这两个高中生给推荐到金旺酒店去的。这样现在狠狠发愁的就是陆沉户了!

余亮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

二楼总统套房,痕检科和黎明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凶案现场检查。

陆听安和重案一组一行人到楼上的时候,刚好看到刚进痕检科没多久的一名年轻警员撑着一个袋子干呕。

凶案现场的任何东西都不能随意破坏,他连垃圾桶都不敢用,只能用大些的证物袋。

李崇阳看到他就想起了自己刚刚进警局的时候,跟在重案组屁股后面查案子,也是常常吐,看到巨人观要吐,看到腐尸吐,看到剁碎的人体器官更是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

现在好了,硬生生让身体知道到底谁才是主人。

他走过去,有些同情地拍了拍年轻警员的肩膀,“没事吧?”

“没…yue~事…”

李崇阳隔着口罩都闻到房间里散不去的味道,也有些犯恶心,便不管年轻警员了,打算先去看看尸体。

亲眼看到被法医从卫生间抬出来的尸体是什么样后,他突然有些理解那名警员。

卫生间里的男尸,完全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他眼睛瞪得很大,往外凸出,鼻子嘴巴都流出血来,嘴巴张得很大,尸僵后保持在一个惊恐震惧的表情。

而他的后脑勺,几乎是被砸得凹进去一块,脑后被血浸成一缕一缕的头发上挂着一些白色的脑浆。

没一会,在客房的另一具女尸也被小心翼翼地搬了出来。<br>

她也是同样的表情,纤细的脖子上直直地插着一把长钳子,鲜血溅得满脸都是。而她一只手紧握着钳子柄,还在试图拔出的样子。

陆听安看着那把钳子,有些不适地皱起眉头,“这是厕所会用到的钳子?”

黎明一边记录着出血量,一边从客房走出来,刚好听到他的问题,便回道:“就是长柄钳子,酒店的保洁经常会用这种钳子清理地面上的小卡片,或者是卫生间的卫生纸。这种钳子的头是加宽的,为了避免使用时不慎受伤还磨平了尖锐角。凶手能把这样的凶器直接插/进受害者的喉管中,用的力气非常大。钳柄划破了受害者的大动脉,所以出血量极大,客房的地毯上几乎都是受害者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