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都被铐上,这两人慌地脸都青了。早知道就不管樱桃那个蹄子了,警署的人发现她是个疯子,什么都问不出来还得有人管她的吃喝拉撒,肯定没多久就把她给放出去了。

这下好了,他们被关起来,要是还要没收这些年攒下来的钱,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听安和顾应州两人离开后,中年女人的胆子大了些,她对着两个看守他们的警员连声喊冤,“阿sir,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大不了、大不了我们夫妻俩出去以后就把樱桃送到精神病院去嘛!”

两名警员冷着脸,两束严肃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们的脸上,一言不发。

两人刚开始还能狡辩几句,到后面被盯得越来越心虚,只好低下头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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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守所出来,陆听安看到了快步朝着这边跑来的阿海,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痕检科的警员,还有一个同为后勤组的资料员。

“这么快就回来了?”陆听安有点惊讶。

阿海还喘着气,用力点了两下头,“樱桃跟她父母住的地方不是很远,就在馨平街福安巷,开车过去不到十分钟。刚才陆少你跟我说完我就找了痕检科的阿sir帮我忙,路上一点没耽误时间。”

就是车开得太快了,差点闯了两个红灯。这话阿海想了想,还是没跟陆听安说。

陆听安也不在意这个过程,只是视线落到了他手上,“发现了什么?”

注意到他的眼神,阿海马上把手上的东西双手奉上。

“应该是个账本,锁在樱桃父母的床头柜里,我把锁撬了拿出来的。”他翻开看过几眼,只看明白一个大概,“里面记的应该就是樱桃什么时候服务了什么人,有些人的名字是全名,有些人却只有一个名字缩写,会不会是跟客人的身份背景有关系?”

阿海不为男人开脱,樱桃会变得现在这么惨,少不了一些恶心的男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如果没有客人,她的父母就是想把她当商品都没有办法。

而以她当初的名气,少不得一些人想来猎奇。

阿海说:“名字是缩写的大多不缺钱,我看到出手最阔绰的一晚上给了五千块。账单一个月一结,光是今年樱桃差不多就给他家挣了二十万……”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阿海学历高、年纪轻,工作是外面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警察,但是他一年的工作加奖金加上各个节日的节日费和礼品,满打满算的都不到十万。

可想而知,要想挣到这么多钱,樱桃每日每夜过的是什么日子。而最让人心寒的,是这些钱根本就没有用在她身上,不仅如此,她的父母还觉得她是个克星。

陆听安没有打开账本。他看向另外两人,“还有别的吗?”顿了下,他回忆道:“馨平街福安巷的房子,价格都不便宜吧?樱桃他们家是租房?”

痕检科的警员摇了摇头,“问过楼上楼下的邻居了,买的房子。这家人搬到福安巷之前是在小地方租房子的,宋仪枝出事后他们干脆买了福安巷的房,安保好外人不好进去。”

“不过他们那个儿子摔死以后,这两人想把房子低价给卖了,隔壁邻居说有不少人还去看过房,听说业主家一个女儿疯一个儿子死以后,就没人愿意买。”

阿海这是第一次在没有陆听安和顾应州两人在的情况下出警,在樱桃家的时候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恨不得把所有有用的线索都给找出来。

虽然这个案子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就是父母折磨亲生女儿,逼迫她卖\淫沦为挣钱的工具,不是特别重要的案子,但是案小意义重,陆小少爷一定是非常信任他,才会让他去查的!

阿海心里烫烫的,插嘴道:“在樱桃家的时候,我发现主卧里住的是她的父母,墙上挂着好几张一家三口的照片,有两张是他们跟那个摔下楼的儿子一起拍的,还有两张,是两人抱着一个婴儿。”

“婴儿?”

“没错,这事我也向邻居打听了,这对老夫妻两年前还生过一个孩子。但是这个儿子不是一直养在身边的,好像很怕樱桃会把这个弟弟也克死,他们把孩子养在他外公外婆家里,定期给生活费,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接过来住一两天。”

陆听安嗤了声,眸中满是讽意。

到底是怕樱桃那个所谓的命格害人,还是自己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怕遭到现世报,这只有那对夫妻自己知道。

陆听安算是明白了,这对夫妻说出来的话,一半都不能信。他们被宋仪枝的粉丝攻击可能是真事,但之后他们拿着樱桃挣来的钱买了房,这五楼总不可能是樱桃选的吧?樱桃克死弟弟这个说法根本就是歪理。

太子爹妈向来如此,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儿子没用,喝个酒都能摔死;也不愿意承担教子无方、爱子无度的过失,所以把所有的罪名全推脱到女儿身上。

为了更好地控制她,他们甚至把脑子别在腰后,相信什么现在受苦就是下辈子享福。

“对了,我还从他家拿了这个出来。”

阿海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隔着证物袋,几人看到药瓶盖子的旋纹处有些黑黑的垢,似乎已经被人拧开拧上的不知道多少次,瓶身上的一些字也都被摸褪色的。

阿海解释说:“这是在樱桃的房间找到的。你们一定想不到樱桃住在什么地方”

话还没说完,陆听安接过药瓶,顺口接了句,“储藏间?”

“你怎么知道!”阿海惊叹,“就是靠门的一个储藏间,堆满了各种东西,婴儿车什么的,走进去都没地方下脚。这对夫妻给樱桃准备了一张可以折叠的铁床,上面放着的被子都还是夏天盖的薄被,都快包浆了。衣柜里我也检查过,是几件樱桃穿的衣服,还有……”

阿海有点说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他的表情变得有点尴尬,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都红了红。

陆听安眉梢轻挑,“还有什么?”

“……”

阿海的脸更加臊红了一点,他语气急急地道:“还有几条被扯得不成型的黑色丝袜啦,这没什么好说的。”还有qq内裤,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准备的,真是畜生。

“樱桃在她那个家里一点都不受重视,根本就是苟活。铁床边的收纳箱上除了这瓶药外就只有一个翻倒的一次性水杯,是不是很奇怪?”虽然具体说不出哪里奇怪,但阿海还是把这个药瓶带回来了。

陆听安摇晃了几下药瓶,听到里面传来很清脆的簌簌的药粒碰撞的声音。

一瓶药的瓶身能旧成这样,里面的药却没有丝毫受潮黏连的迹象,可见是时不时换了新药进去的。但既然是常吃的药,为什么要留着一个那么旧的药瓶子呢?

陆听安定睛去看药瓶子上的模糊的字,字虽然已经磨损了很多,但依稀能凑成几个常用字。

“维生素A?”

顾应州眉头一皱,“那对夫妻给樱桃吃维生素药片?”

陆听安侧头看了他一眼,“很不合理。”

“嗯。”

维生素A是食物中很容易就能获得的元素,吃点猪肝、萝卜什么的就能补充上。而跟维生素相关的是夜盲症,干眼病、皮肤干燥那些并不很严重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