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明明人死了那么久,看起来各个方面都还像是活着,光凭这些机器即便能吊一阵子气,也撑不了那么久,原来是因为这七彩玲珑绳牵住了他的生魄。”殷屿说道,他这一句话出口,那付家二太太便是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东西!?我家阿升明明活得好好的!”

“你们管这叫活得好好的?”殷屿笑起来,“恕我不敢恭维。”

“天啊我回去一定要告诉我爸!他一定会在心底暗搓搓羡慕死我的!”

“天啊快让我们进去吧!贺将想问什么问什么,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万一贺将问到咱们班里谁早恋……你也把我们卖出去啊?”

“emmmm贺将在我心目中才是第一位!”

“叛徒!”

贺连洲出现在学生队伍的末尾,还没有出声,便是有学生发出小声的轻咳提醒,很快,原本还吵嚷热闹的走廊一瞬间就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殷屿见状微微挑眉。

贺连洲轻咳了一声,从人群中坐着轮椅穿过,“第一个学员请和我进来。其他小先生小女士们,请安静在门外等候,谢谢。”贺连洲的声音温和又清朗,带着距离感的微笑,偏又笑得如沐春风,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第一个学生脸上带着如梦如幻的笑跟在贺连洲身后进去了。

班级的学生总人数不多,一共也就二十来个,贺连洲问了近一半的学生后,看时间差不多是该用晚饭了,便稍稍作了中场休息。

殷屿随着贺连洲走去食堂,路上贺连洲安安静静的,殷屿觉得一路沉默有些尴尬,便挠了挠下巴,找话题道,“贺将军看起来像是一个凌厉不苟言笑的人,却没想到对着学生还颇温和。”

贺连洲笑了笑,说道,“我看起来像不苟言笑的人吗?”他倒是觉得自己自从进了这所学院后,自己形象上改观不少了,至少贺闻乐在一个月后见到自己的时候,惊讶得险些忘了还要在外人面前维持形象。

殷屿顿了顿,想起来自己最初印象里的贺连洲,是先前在医疗中心里遇到的那个有些死气沉沉的男人,而不是贺连洲以为的这一次见面,他微扯了扯嘴角,搪塞道,“有一点。”

“呵呵。”贺连洲低笑了两声,刚想说什么,又听到殷屿带着一些恍然大悟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对了,贺闻乐,这个人你认识么?”

贺连洲脸上的笑微微僵了僵。

什么叫他身上有贺连洲的味道?

殷屿深吸口气:“那要是它不那么喜欢我呢?”

贺连洲真诚地看向殷屿:“怎么那么没自信?”

殷屿:“……别逼我在这里揍你。”

“……”贺连洲摸摸鼻子,好熟悉的味道,果然还是一样的殷屿。

“那你可能得做好另一种准备,如果它既认不出我,也不那么喜欢你的话,那会有点小麻烦,我建议是可以诱捕。”贺连洲说道,想了想提议,“它很喜欢苹果,时常变得像蚯蚓一样大,这样一颗苹果对它来说就巨大无比,它能享用很久。”

“这没有太大帮助,贺连洲。”殷屿黑着脸说道。

第 128 章 开局第一百二十八天

开局第一百二十八天·【第一更】

赛达沼泽的另一个名字,幽灵沼泽,是系统任务中提到的“别称”。

殷屿听过更多比这更可怕的名字,比如鬼蜮沼泽、死亡大峡谷、血雾森林……

人类确实热衷于给他们未知的、恐惧的地带取名。

相比那些一听就让人汗毛竖起的名字,这个沼泽甚至听起来有些太朴实无华了。

没有多少叫人避而远之的阴森感。

爆。”贺连洲听见殷屿所说的,微微皱眉,他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付旸升,那些连接着付旸升躯体的仪器无一不显示着付旸升的一切生命体征正常,殷屿那句“明明人死了那么久”又何从而来?

“付旸升也是可怜,明明早就能去投胎转世了,偏被缠留在阳间做了个无根鬼,被困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殷屿摇头,“付家二太太,付旸升他早该走了,您怎么能拖着他不让他走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我听不明白!”付家二太太厉声喝道,“殷先生,你再胡言乱语下去,即便看在元帅份上,我也必须请你离开了。”

“请我离开?那请我再来可就难了。”殷屿笑笑,不以为意。

就在付家二太太发难要喊人将殷屿请下楼去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撞开,来人正是付壹博,付家的二老爷,男人大步走进病房,站在自家妻子身侧,把她搂进自己怀抱里,他脸色难看地看向殷屿和贺连洲两人。

殷屿微眯了眯眼,眼前这个脸色蜡黄印堂发黑的中年男人可一点都没罗中道记忆里那样强势又健壮。

付壹博勉强挂着一丝皮笑肉不笑地笑容开口,“殷先生,贺将军。”

“付家二老爷。”殷屿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在家歇着么?”付家二太太连忙搀扶住付壹博,像是对方虚弱得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付壹博摆了摆手,低声道,“我没事。”他说完转而看向殷屿,“殷先生,说话要负责。”

“付二老爷,做事也要负责。人在做天在看,身体是自己的,当心着点。”殷屿笑了笑回道,付壹博浑身一震。

殷屿意味深长地在付壹博和他妻子身上扫了两眼,然后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付家二太太,说道,“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我收的费用算不上多,付家财力鼎足,一定是付得起的。”

他说完,便直接推着贺连洲转身走了。贺连洲坐在轮椅上愣了愣,头一回被人不由分说地推走轮椅。

“你那番话是什么意思?”进了电梯,贺连洲轻咳一声,转动轮椅稍稍与殷屿分开了点距离,免得殷屿再不由分说地控住自己的轮椅。

殷屿注意到贺连洲的小动作,他轻挠了挠下巴,意识到自己刚才直接推着贺连洲离开的做法好像是有些不妥。

他要的就是他老婆的这一点怀疑来做文章。

果然,当天晚上,几乎在殷屿和贺连洲两人要入睡的时候,门铃响了贺连洲暂住在了殷屿的单身宿舍里,走得匆忙,贺连洲没订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