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男人当家的暂且不说,邋遢汉们最爱找那些把自己卖了,家里只在乎对方挣回来几个子儿,而从不关心对方身上发生了的女人。
人们都觉得失了清白的女人等同于可以随意侮辱的存在,没有人在意她们的悲苦和身后的绝路。
“就陪一次,我们总不能啥也没捞着嘛!”
猥琐的笑又回到脸上,摆出商量的语气,将捡到的银元揣进破口袋里,人却又逼上来。
“你信不信我找馆子里的护院来!”
一梦强装了镇定,搬出了她仅有的倚仗,那将她从枝头打落的妓馆。
周围的汉子露出些踌躇的害怕色,带头的邋遢汉却嘿嘿一笑,露出黑黄的牙口。
“别唬人,我都听说了嘿,一梦姑娘年纪也不小了,馆子怕是不愿意再给你出头了。”
一梦身形一晃,咬住了自己的唇。
也不知道这邋遢汉子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她的确已经是昨日黄花一般的人了。
那些对她年轻身子的甜言蜜语,已经去时已久。
她还年轻,只是对于妓馆,没那么年轻了。
“说说那么多,老子憋不住了,今儿让我尝尝女学生的滋味!说不准刚从男人床上下来!”
另一个汉子不耐烦地朝墙角吐了一口浓痰,操着满嘴的秽语,壮着胆子冲过来一把推开一梦,向她身后的那抹清媚颜色扑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的枪声,在傍晚的胡同里格外刺耳又令人胆寒。
朝云悠扑过去的汉子瞪大了眼睛,头上一个血窟窿,一团血肉从那窟窿里慢慢流了出来,接着,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周围的邋遢汉面色吓得惨败,张大着嘴,浑身打起了摆子,抖着腿似乎想跑,却一个一个跌坐到地上,看着那被一枪崩了脑袋的同伙,裤子里瞬间泛起尿骚味。
枪口冒出白烟,硝烟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开。
一梦心中害怕,却深深舒了口气。
抬眼望去,只见那扣着老式毛瑟手枪的修长手指冷漠地收了回去,随手交到了身后一个随从手上。
顺着那只手,是一个隽秀得称得上漂亮的男子,穿着一袭昂贵的丝绸褂衫,眉眼极为冷漠,有些阴郁,带着杀了人之后的不耐。
“拖下去,全杀了。”
第98章 、五爷7
凤五爷张口说了一句话,?邋遢汉们齐齐脸色巨变,还没来得及哀嚎,就被后方涌进胡同里的黑褂子堵了口鼻,?一个一个拖了下去。
一见到那标志性的黑褂子,?一梦明白过来,这怕就是沈云悠跟了的人,顿时放下了心,?便小心翼翼走过去,去捡沾了一地灰泥的流苏布袋。
方才还举着枪杀了一个人男子朝云悠伸出手臂,?示意对方到他这里来。
云悠瞧了瞧一梦,?对方似乎没什么大碍,捡了那流苏布袋,?此时正细细打量着凤五爷。
“五爷,?我和浓姐说好了,今晚不用登台。”
凤五爷身后的凤玉衡瞧着那平静如常的女学生,心中泛起些惊奇。五爷可是当着她的面杀了一个人,?这两个女人倒是心性挺坚忍,都十分镇定。
“过来。”
男子下了命令,云悠明白不过去怕是也要被架走,?一梦瞧着那不讲道理的人,?顿时明白云悠怕也没几分能凭自己做主。
清媚的女学生面无表情地跨过地上的死人,?走近男子的怀里,男子手臂如蛇一般,顺着云悠的盈盈细腰揽过,将人圈在自己身侧,转身时,对上了一梦探究的目光。
一梦见那双阴郁的眸子在自己身上停了片刻,?就拂过去了,心中有些发紧,却又生出一缕奇怪的情绪。
像是他们之间,隐隐应该有某种联系。
真奇怪,这样的世家贵人,又会与自己有什么联系。
心中自嘲了一番,一梦揣了流苏布袋,朝胡同深处的家走去。
“五爷,今天我真的不用登台。”
上了车,云悠才明白,对方怕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今儿你登的,不是大都会的台子。”
凤五爷嘴角带起一丝阴沉的笑意,揽在云悠腰间的手却不安分地从腰间的短褂里伸了进去,入手便是温润绵软的肌肤,半点也不顾及女学生的感受。
“哎!”
云悠生出恼意,对方简直轻车熟路,为所欲为。伸手去推搡对方的臂膀,想将对方的手推出去,对方却越摸越深。
不得已,云悠只好也撩了撩衣服,直接伸手去抓对方的手,却听见男子嗤笑一声,干脆整个人围过来,另一只手也伸了进来。
忍着不去扇对方巴掌的冲动,云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瞪着眸子看身侧的男子,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眉做出瞪人的神情时,除了一股子楚楚可怜,什么凶样儿都没显出来。
车窗外的光亮很快就落了下去,换上了藏蓝的夜幕,月亮早早挂了上来,证明今夜将是个清朗的月夜。
到了地儿,凤五爷才停了对女学生的抚弄,抽了手,理了理袖口,风轻云淡地从车里跨出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云悠面色潮红地下了车,夜间的凉风吹过来,潮红快速褪去,留了一抹红润色在脸颊,像荷花尖上那一点红,顺着花瓣悄悄地就没了颜色,却更显得那红色娇嫩。
车前,是一栋西式的宅邸,门口有一副牌匾,用黑金大字龙飞凤舞地标了午门馆三个字。
“带去换身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