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尔觉得痒,缩了缩脖子,笑着碰他的眼睛,“今天不去军部吗?”
阿瑞斯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吻着,“不上班,咱们去度蜜月。”
安瑟尔确实被路易斯带出去玩过两天,但是……和阿瑞斯出去么?
“我们可以去联邦度假。”阿瑞斯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揉了揉他的头发,又说,“安瑟尔,你总得要习惯一些,我不能一直没有妻子的,对吗?”
“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以丈夫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
琥珀色的鹿眼没有躲避,安瑟尔歪着脸思考了片刻,小声说:“老公,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阿瑞斯伸手从他的脖颈间摸出那条银色的项链,取下了他们的婚戒。
亚兽纤细的无名指上佩戴的王冠婚戒被他拔下,换上了独属于阿瑞斯的那一枚。
安瑟尔看着他垂下的银白睫羽,低笑一声,“元帅阁下,大清早起床就要吃醋吗?”
淡灰色的眼瞳里倒映着他漂亮的笑脸,阿瑞斯着迷地朝他吻过去,安瑟尔嘴角的笑微不可觉地淡了几分,他近乎认命地闭上眼睛。
阿瑞斯的吻却落在了他的眼睑上,他说:“安瑟尔,属于我的日子里,请独属于我。”
心头像被锋利的刀子割了两下,火辣辣地疼着,安瑟尔揪住了床单,但又很快松懈下来。
他连自己都不属于,怎么可能给别人专属的承诺。
何况,这样的局面,不是他们协商的结果吗?
安瑟尔觉得可笑。
英明神武的帝国元帅怎么也学会自欺欺人了。
阿瑞斯的办事效率极高,他并非一时兴起,事情安排起来也井井有条,二人的外貌辨识度太高,两人稍微做了些伪装,安瑟尔饶有兴致地染了金发,鹿角也染成最常见的深棕色,映着他同色的眼睛,有着别样的美感。
阿瑞斯染了黑发,戴上眼镜,穿着低调的休闲服,和目下无尘的元帅简直天差地别。
两人安静地坐在VIP舱室,服务人员异常热情地过来询问各种服务,安瑟尔耐着性子拒绝了几次,终于在第五次询问时,眉眼森冷的黑发兽人掀起眼皮,淡漠道:“自助机器人是摆设么?”
笑容僵硬的服务人员再也没有来过。
安瑟尔靠在他的肩上刷悬疑喜剧,笑得直眯眼,莱茵给他推荐的片子都很有意思,他不像那些总是端着架子的贵族公子,很多时候都见解独到。
阿瑞斯全程也没有什么话,抓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地揉,安瑟尔看他无聊,分了他一个耳机,面无表情的兽人衬着安瑟尔笑出眼泪的脸,实在有趣。
“你说凶手是谁?”安瑟尔入戏地嚼着零食,两眼亮晶晶,“我觉得是他的妻子,唔,也可能是他的情人。”
阿瑞斯面不改色地咬着他顺手递过来的薯片,漫不经心道:“是他的亲弟弟。”
“怎么可能,他弟弟没动机啊。”安瑟尔反驳,“你随口糊弄我?”
阿瑞斯舔去他指尖的残渣,忍不住去啄他的脸,轻轻说:“他喜欢他嫂嫂。”
安瑟尔:“怎么可能,他以前不是还欺负他嫂子嘛。”
于是很快,主角老婆的回忆杀里,恶劣的小叔子把亚兽打的鼻青脸肿,撕开了他的衣服。
安瑟尔咂舌,“你猜的?”
阿瑞斯搂着他的腰浅笑,“嗯。 ”
他的眼睛很真诚,安瑟尔接着看下去,他问一句,阿瑞斯答一句,堪称剧透式答疑。
安瑟尔累了,根本没意思,就是在凸显他智商低下而已 。
然后某兽人还要在旁边补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果是我,我会……”巴拉巴拉,机智得安瑟尔头皮发麻。
电影都不敢这么拍,这就是国家队和文娱从业者的差距吗?
逻辑缜密,手段高明,完全找不出破绽。
阿瑞斯分析完自己的见解,看着瞠目结舌的亚兽,淡淡地补了一句:“我开玩笑的。”
安瑟尔嗔了他一眼,干巴巴道:“好好笑喔。”
两人嘀咕半天,安瑟尔揉着眼睛又睡了半天,星舰终于到站,联邦的斯塔姆星球,着名的度假胜地。
到了联邦,他们也只是来自其他国家的普通游客而已。
联邦与帝国都源自相同的祖先,兽人在其间并不突兀。
安瑟尔外出的机会不多,他喜欢这种无人认识的感觉,可惜两人相貌太过出色,阿瑞斯人高腿长,即便穿着最简单的t恤,也是十分扎眼的存在。
已经有多人将眼光黏在他们身上,夏末的阳光依旧明媚,安瑟尔穿着黑色五分裤,白晃晃的小腿又细又直,灿烂的金发亚兽长相纯美,站在人群里都像带着特殊的光芒。
清隽的兽人皱着眉,挡住了身旁漂亮惹眼的亚兽,阿瑞斯对着安瑟尔伸出手,“先去酒店休息?”
“好。”安瑟尔笑着挽住他的手臂,阿瑞斯动了动手指,没有说话。
到了酒店,他又睡一觉,醒来时屋里灯光昏暗,阿瑞斯就坐在沙发里看他,不加掩饰的灰瞳深沉不已。
安瑟尔坐起来,听他问,“醒了?饿不饿?”
“有点。”
吃饱喝足已经是晚上,两人出去逛当地有名的夜市,安瑟尔依着他的手臂四处张望,阿瑞斯一边走一边用联邦语给他介绍趣闻,倒是没有无聊。
他居然准备得这么充分,安瑟尔觉得惊讶,阿瑞斯按着计划,带他降落在正在举办音乐节的海岛上,热情的服务员接过门票,在两人的手上栓了一跳一米多长的红绳。
美酒、鲜花和震撼着耳膜的摇滚音乐,跟两人习惯参加的优雅舞会完全不同,热舞的游客激情洋溢地扭动着身体,小型彩灯仿佛从天坠下,乱七八糟的光线或明或暗,安瑟尔好奇地看着,阿瑞斯已经搂住了他的腰,带他进了拥挤而热闹的舞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