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般的鹿眼闪着亮晶晶的光,安瑟尔没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地仰头看他,鹿角戳到了兽人的俊脸上,阿瑞斯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眼神有些懊恼。
安瑟尔默默转过头,特意避开了他的脸。
他抑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轻声说:“他站起来了。”
两方对峙许久,安瑟尔的手在操纵没多久后就有些跟不上速度,阿瑞斯彻底承包操作台后,他才知道这个兽人的观察力与决策力有多变态。
左边的黑色机甲像换了个人驾驶似的,动作犀利角度刁钻,没到十下就让兰迪招架不住,安瑟尔站在他的身后揉酸痛的手指,对阿瑞斯的能力有了很大的了解。
他甚至觉得,阿瑞斯只做了这些动作,是因为c级机甲的性能只允许他这么发挥。
这是帝国ss级机甲无双的驾驶者,以一敌百,世无其二。
因为和研究所有合作,阿瑞斯也没什么架子,顺理成章地邀请他们一起吃饭,虽然还是在食堂,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饭。
阿瑞斯对食物的口感要求不高,只要能维持身体所需的能力供给,他都可以接受,但他这样出现在食堂,还是惊动了许多打饭的士兵。
元帅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民偶像,项目组的一行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注目礼,吃饭都开始带上包袱,一个两个斯文不已,跟平时在维修室里狼吞虎咽的建造师判若两人。
安瑟尔倒是淡定,他从阿瑞斯上机甲的那一刻开始,已经预见今天的不平凡了。
阿瑞斯也很淡定地跟所有上前打招呼的士兵问好,顺便包了今天所有人的食堂消费,算作慰问。
晚上也是休息时间,几个人难得不用训练,打算出门逛逛。
阿瑞斯这次带的副官是西蒙,他这么活泼又跳脱的人,能留在元帅身边,自然有过人之处。
比如很快与建造师们打成一片,顺便问了下晚上去哪里逛逛,以及科普一下哪片区域安全,哪里是当地特色的休闲场所。
组长与他相谈甚欢,甚至卖了他们今晚的行踪,“我们早打听好了,塔尔星最著名的不就是‘野兽派对’嘛,早几天就订好第一排的票啦,贵的肉疼。”
西蒙捏着水瓶的手有些颤抖,“野、野兽派对?”
“对啊,野兽派对,亚兽天堂!”组长挑了挑眉,“就在你说的安全区哦。”
“亚兽天堂?”阿瑞斯似乎好奇地重复了一声,凉凉的目光扫了一圈,安瑟尔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心虚。
不论怎么算,该心虚的怎么也轮不到他吧?
安瑟尔忍不住踢了组长一下,对方终于意识到这是在制度森严的军区,不由得打哈哈道:“门禁之前就会回来的,我们就是好奇一下啦哈哈哈哈。”
晚饭过后,两边分道扬镳,安瑟尔几人领了通行证,租车去往市区。
他们去的算晚了,热闹的舞台之上已经有一批穿着紧身牛仔裤半裸着上身的兽人在热舞。
英俊硬朗的脸庞,流畅而饱满的肌肉,张弛有度的性感热舞,雄性荷尔蒙充斥着整个大厅。
野性又充满原始欲望的画面直白地冲击着几人的视觉,安瑟尔坐在圆桌旁,听着周边人的欢呼与讨论声,也不心疼预定前桌的花费了。
灯光逐渐暧昧,表演者会随机邀请观众上台互动,帅气的兽人噙着痞笑下台,右耳上的钻石耳钉闪着细碎的光。
黑色兽耳动了动,兽人将颈链上的锁链一段交到了一位亚兽手上,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声。
紧身的裤子勾勒出每一个兽人轮廓分明的下身,赤裸而充满暗示的原始反应让很多亚兽都红了脸,就连算得上经验丰富的安瑟尔都被这样开放大胆的氛围熏得脸热。
俊朗的金发兽人停在他们这一桌,低头在安瑟尔耳边吹了一口气,而后抓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结实的胸肌。
安瑟尔可耻地觉得满足了。
因为晚上有门禁,几人待的时间不长,理直气壮地走进去的几个亚兽,算得上是鬼鬼祟祟地出了门。
组长盯着自己的手回忆了一下,“干,那该死的兽人屁股比我还大!真没想到我也有调戏兽人的一天。”
另一位同事心虚地竖起食指,“不可以涩涩。”
“但是真的好刺激啊,”安瑟尔的上铺摸了摸并不存在的鼻血,“我好喜欢后场的制服play啊,我们这也算过了把富豪的生活吧,包养几十个猛男什么的。”
“兽人去逛亚兽场也是这么想的吧?总觉得感同身受了。”
“呜呜,天下还有不好色的人吗?”
“有啊,”组长在此时恢复了一点理智,“别的兽人我不敢保证,但我觉得那位大人肯定不好色。”
“哪位哪位?”
安瑟尔也很好奇地看向他,就听到组长目带崇拜地说出一个让他崩溃的名字:“当然是阿瑞斯元帅啊,禁欲又冷情,我觉得他不拿正眼看人的样子都是帅气的。”
“元帅已经脱离人的范畴了好不好?他是神!他是神!”
安瑟尔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儿。
他们认识的可能不是同一个阿瑞斯吧。
视察的长官当夜离开,激起的那一丝涟漪也随着平淡的生活逝去。
安瑟尔他们花了一个月时间升级完所有系统,非传统机甲的升级工作量很大,他们又临时学习了几天,跟着其他的建造师们一起去做非传统机甲的维护。
安瑟尔摸过的机甲型号很杂,对于维修来说已经够用了,还能顺便充当一下同事的顾问。
马上三个月过去,起初训练后累的连腿都抬不起来的亚兽们,现在也能在跑完负重后毫不费力地提起半个机甲手臂练手了。
安瑟尔自己都觉得身上的肌肉结实了很多,他觉得自己收货了很多,更健康的身体,更好的作息习惯,更系统的知识和更多的朋友。
他大学之后就没有什么朋友了,即使后来他的身份变得更贵重,昔日疏远的朋友们又重新在他的身边活跃,他也没有什么交朋友的打算了。
太轻易得到的也容易失去,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他不会忘记这段特殊而忙碌的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