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莱茵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轻轻拍了拍安瑟尔的肩,小声说:“其实这几年,我一直都觉得你不是很开心,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起来,那就离呗。皇亲国戚又怎么样,兽人该踹还得踹,满帝星的兽人呢,难道还挑不出个好的?跟你说,千万别觉得自己没市场,你记得我表哥不,他说大一还给你塞过礼物呢,你就是他的梦中情鹿啊!他现在都没结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安瑟尔:“……”
“哇你以前真的太火了,简直是一个时代好嘛,圈子里没有不认识你的,哎,都是皇太子下手太早了,说实话我觉得现在你结了婚更有味道了……别这样看我,我以前很攻的,我要是早点认识你还有你哥什么事儿,只要你性别不要卡太死,我们亚兽也很猛的好吗,你喜欢多少厘米的,其实我蛮大的,我有个发小比我大多了,我帮他看看能不能行……”
安瑟尔:“莱茵哥!你节操掉了!”
被他这么一搅合,安瑟尔倒是轻松了很多。
他懒洋洋地在家窝着,看剧,看小孩,也被莱茵拖着去逛街。
然而没过几天,虹云星系与加斯特星系的边境国家发生了不小的摩擦短短几日就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虹云的最高联盟军同时出动,才平静没几年的加斯特星系又变得动荡起来。
虹云与加斯特早已是积怨甚深,再加上几年前的虫族暴乱让加斯特伤亡惨重,边境的弱国甚至四五年都没法弥补上战后损失,这样想来边境的矛盾可是是刻意为之。
各国联盟很快做出应战的决定,短短几日间,本该和乐融融的新年已经被战火的乌云笼罩。
皇室是公民的主心骨,皇太子做为高级联盟的核心成员,不止一次在谈判会上讽刺虹云的野心,两方的谈判团剑拔弩张,军部已经从各个附属星球上调动军马。
桑德拉也要出战,莱茵因为育儿假尚未结束,而被桑德拉要求留在家里。
布丁太小了,两个父亲总得有一个留下,安瑟尔是无法代替他的父亲的,何况,他作为皇太子妃,被皇后请进了宫里,这时候也忙的脚不离地。
安瑟尔连续一周都没有收到过路易斯的信息,谈判使还没有安全回国,他看着军部即将出征的报道,无声地闭上了眼睛。
他住的还是原来的那个房间,路易斯的衣物与日常用品摆的整整齐齐,而他的也依旧保留着。
皇帝与帝国高层连夜敲定了出兵时间,当晚,安瑟尔的卧室门被人敲响。
他本来就睡的不安稳,门一响,几乎是立刻就跳下了床。
门口站着的却不是路易斯。
高大英俊的银发兽人轻轻地撑住了房门,“是我。”
缝隙里的冷气吹走了安瑟尔怔愣,他打了个喷嚏,阿瑞斯看着那双踩在地毯上的脚,推门进屋,将他拦腰抱起。
“阿瑞斯,你干什么”
有力的手臂将他放在床上,安瑟尔挣扎着要起来,阿瑞斯却按着他的肩膀,拉过被子将他的脚盖住,“别着急,安瑟尔。”
他低声说:“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就像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安瑟尔紧揪着被子,颤声道:“什么时候?”
“还有四个小时。”阿瑞斯淡淡地笑了笑,清隽的脸上一片平静,他伸手从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条项链,郑重地递到了安瑟尔面前,“自从加入军部,大大小小数百次战役,我从来没有害怕过。战士们都会在出征前录下自己的遗言,交到最亲的人手里。”
“我的双亲早逝,叔叔听不得我说这些丧气的话,所以我从来没有留下过什么遗言。但是一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你,我真的觉得很害怕……我怕你就此忘掉我,我又怕你会为我伤心,我更怕的是,我再也见不到你。”
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将那枚项链摊开,是一个很精巧的金属挂坠,银色睫羽下的灰瞳似乎有千万言语,阿瑞斯轻轻地将项链戴在他的脖子上,“帝国把最好的寓意留给了‘星星’,我把星星藏在吊坠里。安瑟尔,如果我没有活着回来,请你打开看看吧。”
阿瑞斯的眼睛明亮不已,他执起安瑟尔冰凉的手,虔诚地吻在白皙的手背上,“无论结果如何,请记得,我永远钟爱于你。”
【作家想说的话:】
差不多要完结了(戴上头盔穿着防弹衣默默溜走)
54 跪下来求我(剧情无h)
小鹿54
阿瑞斯离开没多久,安瑟尔就接到了皇后安排的任务,路易斯现在不在国内,他作为皇太子妃,要代表帝国在出征仪式上为战士们饯行。
大战一触即发,今夜注定不眠。
安瑟尔早早穿戴上皇室隆重的礼服,藏青色的滚金外套勾勒出劲瘦的腰身,纤瘦但又身姿挺拔的亚兽沉稳而优雅地听着礼官指导的仪式流程,琥珀色的眼里不带怯意。
安瑟尔平时露面少,待人温和,做事也很低调,时常让人忽略了他也曾是帝都万人追捧的公爵嫡子。
风姿气度绝非常人能比。
他认真地排练了一遍,礼官也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帝星说是万人空巷也不为过,帝国最负盛名的八大军团整齐排列在军官身后,身着黑色军服的军人乌泱泱一片,肃穆庄严,让人心生震撼。
礼炮迎着晨曦的第一缕光在天际轰鸣,国旗飘扬直上,寒风吹得脸颊生疼,安瑟尔眨了眨眼睛,有条不紊地按照行程上台。
他第一次代表皇室发言,卷发乌黑,目光清亮,声线虽然柔和,但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像润物无声的风,不爆裂不激昂,却将人心底的那簇火花越煽越亮。
阿瑞斯站在场下仰视他。
演说完毕,安瑟尔双手接过供奉已久的圣剑,一步一步下台,亲手递到了帝国元帅的身前。
他沉声道:“我带着帝国人民的祝福,愿帝国的勇士长剑在手,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早日凯旋。”
阿瑞斯弯下腰,双手接过帝国圣剑,随后,长剑出鞘,所有军人同时行军礼,帝国元帅郑重承诺道:“帝国千万军人,定不辱命。”
冷风将他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鲜红的里衬仿佛也染上了悲壮,四目相对的一瞬,安瑟尔只觉得喉咙酸涩。
事关国事生死,那些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的爱恨情仇似乎也变得轻如鸿羽,他们已经明白了彼此的期望,许多话说不出口,也不必再说。
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安瑟尔低声说:“我不会打开这条项链的。”
他已经看不见阿瑞斯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