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杨悠悠在把精致的菜肴一口吃下去的时候是美味的,可是在嚼第二口时很快就受心情的影响而品不出更多层次和味道了,大有一种山猪吃了细糠也属糟践的感觉。
展赢在外人进入包间后迅速整理好表情,他不知道杨悠悠在心里想什么,只是这么些年的执着跟等待已经在确认是她后失去了全部的耐性。她不是不知道他对她是如何痴迷的,他对她的爱恋从头至尾就没有丝毫隐藏,她现在不认不要紧,反正在记忆里他早就给她打好预防针,既然她自己决定的,那随之跟上的后果她也需要好好承担。
“我去过白海市,如果记得没错,杨律师是白海市生人。”展赢挥退了解说菜品的服务人员,像闲话家常一样放平了语气,更不再咄咄逼人。
杨悠悠知道这八成又是他在挖坑,可是既然要装就必须装得彻底,所以他抛出的话题她也不能不接,“邵董的记性真好,我是高中之前在那边,后来转学来了都岭。”
“白海市有什么有名的景点吗?我去过几次却多数都只待在房间里,杨律师帮忙推荐一下吧,方便我下次去的时候可以去游览。”展赢慢慢嚼着餐点,已经消去绯红的柳叶眼依旧盯在对面女人打脸上,充满了审视意味。
“都、十几年过去了,我也没再回去那边,时过境迁,可能没法给邵董做出什么有用的向导。”杨悠悠比他嚼的还慢,就担心一时大意又把自己逼入死角。
“没事,就从你住的地方慢慢说起就行,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去白海市的时候是十三岁,想来多少都应该能跟你的记忆产生共鸣。”他是不可能就此放弃的,在他的人生词典中就没有‘失去她’这个判断选项。
杨悠悠咽下已经细嚼到没有味道的和牛,无从说起的记忆却已经把她带去了熟悉的街道跟街景,尤其是每一次跟他遇见时的花、月、风、雪……每一样都在经过时间沉淀后变得越发鲜明灿烂。
她不想说,因为在明知道这个话题是雷区的情况下她还要去踩简直太蠢了。那附近有什么?除了应节气变换的四季就是街道、公园、商场……而她跟他之间的共同记忆,全在那里面了。
“可能真的是时间过得太久让杨律师忘记了,那我来说,你如果记起来就再帮我补充。”展赢也不为难她,平静自答后就将记忆中的画面娓娓道出,“我记得那里有个小区在街道两旁种满了桃树,每年四月份的时候桃花都成片开放,现在想起来那景色真是美,可让我记忆最深的却是桃花连朵吃的话,是甜丝丝的。”
手握刀叉的杨悠悠停下了机械化切牛肉的动作。
“可惜,我言词贫瘠没法描述那种满面香气熏得人头晕的繁花盛景,杨律师可以想象一下,就是从银赫购物广场开始到中泰商厦,那么长的一条街上全都开满了粉白的桃花――”
“邵董,失礼了……”杨悠悠放下手里的刀叉,已经没法再坚持的她起身告罪,“还请您理解,我、不太舒服……想先走了。”
“我送你。”展赢也站了起来。
“不麻烦您了,我在门口叫车就好――”
“外面雨下的大,想叫车并不方便,杨律师还是让我送吧。”展赢打断她,并示意她别忘了今天自己的任务,“还有你带来的礼物,我还没有收呢。”
杨悠悠看着被放在桌旁地面的礼品,刚才头脑一热她都忘了自己坐在这里的原本目的。现在根本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情况,而他,也是不达目的就不可能罢休的。
三六三、展示
“展赢……”杨悠悠挤向椅背的后脊顷刻间爬起一片颤栗,她僵在了那里,就连刚刚叫出的人名尾音都是带着抖的。
正半眯起眼睛沉醉于熟悉味道的男人瞬间瞠大眼眸,绯红的眼尾因为那一声不再需要任何证明的轻唤泛起水光。耳根烫了,奋勇扑上心窝的灼热感烧得他浑身发麻,找不见声音的薄唇满是渴望的尝试着想要发声,一次、一次……他终于在喘出一口炙气后,颤着喉结哑声道,“……再、叫我一遍……”
灼嘶的声线像一张广漠无际的网,带着密不透风的强势整个笼罩住除了心跳就连呼吸都不敢逾越的女人。杨悠悠不敢动弹,她的表情其实并不比展赢好到哪里去,尽力扭向一旁闪躲的脸映在挡风玻璃上,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瑟缩跟藏不住掩不下的娇媚。
这怎么会是她?杨悠悠撇开注意,短路的大脑却已经没法寻求更多破解的办法了,只能推着男人的胸口细声再说了一遍,“展赢,放开我……”
浓烈到已经化不开的情感早在经年的累积下变成了只为她一人建造的城池堡垒,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快要十年了,他想着她念着她的时间已经快要十年,空荡荡的冰冷心口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温暖注入,他不生气了,他也不计较了,她出现了就好,她回到了他的身边就好,只要她在,他就已经拥有了一切,他什么都可以原谅。
脑中残缺的画面被补全,完整的她出现在了他的记忆里,每一格每一帧都完整的让他想哭,“悠悠,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
杨悠悠抑制着想要回抱他的冲动。她就知道会这样,就知道只要他拼了命的向她靠过来,她就根本没有再反抗的能力。因为……喜欢他……
尽管她这两年得过且过的从来没有想要认真的去面对这份感情,可她清楚知道,被人用那么惟一的方式施以爱情的诅咒,她哪怕防御的再完美,再是能凭借绝对的理性做出最明智的抉择,可一旦出现裂缝,那从缝隙里渗透出来的了了残雾就足以令她功亏一篑。
“展赢,今天我们都冷静冷静,改天再见面好不好?”她试探着,想要再阻拦彼此一把,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不得不顾虑的因素,至少不能是现在。
“为什么要冷静?你已经冷静了两年了,你还要我等多久?”展赢也在强自控制着自己,想亲她,想吻她,想把脸即刻埋进她的小?吕铮?想把他这么些年压抑着的欲望全都一滴不落的宣泄到她身上。可是他舍不得,他不能用自己那暗无边际的疯狂执念把她吓坏,更不能给她再次躲避开他的理由。
着急脱困的杨悠悠以为可以缓和,忙不迭的给出解决办法,“下个礼拜,我们下个礼拜约个时间见面,到时候……到时候我请你吃饭,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吃你。展赢从压制她的姿势爬起,一把捞住她的腰一手揽住她的膝弯,根本不容她反应的把她整个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忽悠悠天旋地转了一圈的杨悠悠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西装领,声音都因为他突然的动作给吓滞在了喉咙,等她终于能松出声音的时候,展赢已经踹上车门抱着她走出好几步远了。
“你放开我,展赢――”
“想我放开你?那你慢慢想吧。”展赢抱她抱得极稳,通过车库里直通别墅一层大厅的电子门,他脚步都没停半秒的直接踩上位于大厅正中通向二层的楼梯。
没有在这么宽敞的大厅里看见任何人的杨悠悠说不清自己心里是种什么滋味。一开始是担心撞见什么人,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可当她一个人影都没看见的时候,又不禁想起他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人。明明不该是这样的,至少,这一次不该还跟以前一样啊。
“只要我回来,所有人就都不许靠近这里,哪怕是我的四个秘书也只被允许等在大厅里。”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展赢并不在意的随口答给她听,“这里你应该多少都有点儿熟悉,我还是住在原来的那个房间。”
杨悠悠不想回忆,却又控制不住的分了心,不过只一会儿她就在展赢把她抱进卧室后重新绷起了身上的肌肉。
除了一张床头靠墙的超大睡床,这个房间里还新添了不少陈设。具有生活气息的组合沙发临窗摆放,还有配套的几何茶几,本来非常适合精致插花的几面上突兀的摆着两盆多肉,一盆玉蝶,一盆芙蓉雪莲。跟她家窗台上摆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家窗台上已经被她分栽出好几盆,他的这两盆则养的又圆又大,尤其是那盆玉蝶,主枝底下新冒的花球都个顶个的蓬勃茁壮。
注意到她视线的展赢也看向那两盆花,“我记得你家的窗台上有种这两种植物,看见就买了回来,已经养了好几年了。”
“你放我下来。”杨悠悠太害怕被他直接抛到床上了,她挣扎推拒着,却没想到他把她放站在了一扇门前。
以房间的格局跟布局来看,这扇门后很可能是类似衣帽间的地方。可之前被他差点儿囚禁过的女人很难把门内的环境想象的不具任何危险,而且她的感觉一向灵敏,就像此时此刻,她后背的寒毛没有一根还能趴伏在她皮肤上,连带后脑的头发都快要炸起来了。
“我的这些年全在里面了,你不想看看?”展赢贴在她身后,无声的威吓比有声的蛊惑更加骇人。
杨悠悠紧了紧牙关,硬着头皮打开了意为‘潘多拉’了盒子。
明亮的光线在大门开启的那一刻自动点亮,整洁到只在电视剧中才见过的宽敞衣帽间里或迭放或悬挂了大量的衣裤鞋帽,单用肉眼就能轻易看出衣帽间被做成了左右对称的格局,左侧清一色规规矩矩的男性服饰,而右侧,满满当当的全是女装。各式的鞋子像是随时等待主人穿用似的摆在透明的鞋柜里,还有专门的珠宝首饰柜以及摇表器……
她惊愕在了门口,因为,就在她视线延伸进去最里侧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套挂在支架模特上的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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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六、吻唇
嫩生生的舌尖在他的拨舔下变得越来越不对劲儿,随着展赢再一次将她卷住开始了新一轮的掠夺,相抵的呼吸再也难分彼此。阵阵酥麻袭上杨悠悠的心头,同时还有紧紧绷绞的腿心,那里泛起了让她羞于启齿的痒。
展赢肆意的亲吻着她,蛮横的舌头侵占着她口腔的全部,锢住她细腰的大手顺着外套衣摆摸进去,隔着一层衬衫在她的后背上游走,带着火烫的温度,灼得杨悠悠全身冒汗,更是忍不住轻吟出声。细细娇嫩的嗓音在展赢烧火的心头浇了一桶油,火势腾得一下漫天烧扬,再也压不住了。
炙热难忍的男人撕掉了自己的西装,禁欲感十足的领带被他粗鲁的扯下,布料摩擦划拉的声音把女人唯剩不多的思考能力彻底击溃。随着展赢越来越衣衫不整,杨悠悠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白皙到映光的冷感肌肤在凌乱的银灰色真丝衬衫下变得极具诱惑,一直盯在她的脸上不曾转移过半秒的炙热眼神烫得她腰麻腿软。杨悠悠知道自己被勾去了神魂,不然她不会明明脸红的快要滴血,却在深吸一口气后把双手摸到了自己外套的扣子上,一粒一粒的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