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蕾记挂着心中大事,她知道顺产的产妇出院快,再加上万莹家的条件,显然很快就会出院回家修养,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在医院里,新生的婴儿都是每天一个澡时刻保持着干爽卫生。吴晓蕾看着今天过来准备推孩子去洗澡的医护,腼腆温顺的跟了上去。
杨悠悠尽量让自己的存在不要引起注意,她看着吴晓蕾进去了育婴室,又等着她从里面出来,然后没多久她又再次敲门进去。她没有凑近,所以不确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等待某个事件发生的过程中,人的心情是无法安定的。她就像是按下了倒计时炸弹的捐躯者,等待着炸弹失灵或者准时爆破,没到最后一秒,谁都不敢确切保证结果。
一个又一个的婴儿推车准时推送出了育婴室,当疑似吴晓蕾的身影走出门口时,杨悠悠提了一口气朝她迎了上去。
迎面错过的婴儿推车里模糊的面孔让杨悠悠差点儿没憋住气,她停驻了脚步,回头看向那道朦胧的人形走进病房。然后,她高吊着心脏直走向育婴室,看着那个唯一能让她辨识出脸孔的婴孩儿挂着原本属于他的身份名牌,被医护推送向崭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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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五、不一样的现状2
杨悠悠把江冉的手机放到桌上,做出一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随意道,“是要让咱们律所出声明吗?谁负责?我记得不论是联盛还是山海,包括冯小小签的都不是咱们律所啊。”
“你就没关注到重点。”江冉抿匀口红,“这条新闻的指向性明显是有人要在联盛、山海签合同前搞事,两家集团谈合同谈了那么久,只要出现一点儿不利因素,合同就得继续拖,咱们鼎诚也就有机会从中捞一杯羹。”
“还是冉姐聪明,专业,”杨悠悠随手一捧,哄得江冉高兴也把自己刚才表现有些紧的脸皮舒松开,“不过也是时候了,山海要是现在不想法使点儿绊子探探联盛的底线,基本这事儿就板上钉钉了。”
“听你话里的意思,联盛一定能拿下山海?”江冉收好化妆品,跟杨悠悠面对面的就事论事,“万长治好歹也的邵渊的亲外公,哪有孙子这么挤兑长辈的,再说,那邵渊年纪轻轻胃口也太大了,都不知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人家的家事咱们外人不好多做评论。”杨悠悠赶紧摆手推脱,“我就是觉着吧,能者居之,反正造福的是广大人民群众,当然,受牵连倒霉的也是同一帮群众。他们是一家人又喜欢折腾,可累坏咱们这些看山跑死马的。”
“所以说杨律,跟姐姐在大企业堆里混吧,别总惦记着你那一亩叁分地,离婚律师太麻烦了,你又不是没能力,总想往吃力不讨好的那边靠是为什么呀?不值得。”江冉对她是真关心,同为女性,也都无比了解职场环境,她们需要承担的压力跟面对的现实比男性多得多,谁都想钱多事少,可话语权终究还是掌握在男性的手中。
“再麻烦也总得有人做吧,”杨悠悠抬手用拇指温柔的帮江冉点匀刚才化妆时没注意到的蜜粉痕迹,然后边笑着欣赏美女边继续道,“都是窝里反,你那边是表面和气暗里斗,我这边是苦难临头各自飞,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钱,钱不一样啊妹妹。”江冉小声咬牙,更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她,“你又不是不知道签到一家企业会有多少分佣,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啊……说到钱,杨悠悠突然想到了一个来钱的路子。她之前就有想过理财投资,可是因为全心都钻在工作里又没有百分百靠谱的渠道,现在不一样了,她知道展赢,不,是邵渊一定能把山海啃下来。
时间不是问题,问题是她手里的存款有多少可以投入。趁着这波股市动荡,搞不好她也能翻身把歌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要是错过了这次,那就真可惜了上天好不容易给她留的后门了。
“你去哪儿?”江冉看她话都没说完突然拎包要走,反射性开口问询。
“江律您不是在劝我开窍吗,我开了,现在就去准备收钱。”杨悠悠笑着回道。
江冉被她逗笑,也随口迎合,“那行,赚了大钱别忘了请姐姐吃顿贵的。”
“必须。”杨悠悠肯定一答,然后直奔证券交易中心注册账户,签约买入。
十万块钱,是她买房后特意攒留下来预备应对不时之需的,现下头脑一热,也像是赌桌上红了眼的赌徒一样一局梭哈。
交易很快完成,看着自己的钞票变成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几乎每秒都在上跳下蹿的数字,她的心头突然有了一种初为散户只想看见数字上涨的激动。更涌起一股想冲到展赢,不,是冲到邵渊跟前督促他别磨蹭,赶紧抓时间扫平障碍的助攻欲望。
金钱的力量太可怕了,看看她现在突然变化的心态,简直小农思想到了极致。杨悠悠赶紧说服稍显浮躁的自己,投资理财这种东西拼的就是一个心态,她不能指望仅用这十万块就能发家对不对,致点儿小富就可以了,心态一定要平和。
想好了,杨悠悠就不再花时间关注在涨跌上,一切都随时间顺其自然的发展就好。
寻常积极的日常把她更盛以前的状态找回来了,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每一天都是令她愈发喜欢的全新风景。假日里约上同样休假的好友吃饭闲逛,也开始重视起身体的健康,专门报了班健身流汗。一切都变得那么好,甚至都不需要人说,她照镜子都能感觉出慢慢发生在自己身体乃至精神上的显着变化。
熠熠生辉的光彩让杨悠悠整个人的形象都变得吸睛夺目,原本偏瘦的体型风韵起一层匀称的曲线,纯美漂亮的脸蛋因为常笑变得格外动人,专业的能力及案例储备又给她增添了足够的自信与沉稳,在回来后第四个月的入冬时节,她开始朝着自己一心所向的专业领域踏出坚实的一步。
初雪降落的不算突然,因为从一早起床天就灰沉沉的,当她走进公交车站台时,零星的小雪花从天空悠然落下,悄没声的,给变换的时节点落出宁静的秀美。
翩翩起舞的细小雪花很快就扬了个漫天,每一个热爱生活的男女都忍不住驻足仰望,笑叹一声‘下雪了’。
下雪了……
头顶的天空已经不知道被涂抹上了多少层浓重的黑漆,密不透光的阴沉压到他的身上。可只是这样还不够,一团打翻在眼前的墨色以他阻止不及的速度迅速晕开,像一头大到看不见的怪兽,张开了漆黑的嘴把他面前唯一的色彩吞噬一尽。
他发了疯一样从喉咙里发出低沉啼血般的嘶吼,却只收到了那个被黑暗没去脸孔的女人轻缓地对他说,‘展赢,下雪了,买明天的票吧……’
梦境戛然而止在他突然瞠开的双眸中,撕心裂肺的痛感搅翻了他的内脏,在挣扎中停跳的心脏被暗黑紧锢的近乎绞碎。他疼得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正常呼吸,凸显在脖颈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过猛而使得冷白的皮肤泛起赤色,额际同样鼓跳起筋脉的痕迹。
他想不起来。因为他想不起来,所以他没有办法在最痛苦的时候叫出她的名字,也没办法在无数个梦回中得到抚慰。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在梦中尝尽被她无情割离的疼痛。她一次又一次的从他的梦里消失,每每在他快要温暖沉溺的时刻,她就会被转过身,全无生息的消失在他跟前,她说过的话他每一句都记得,她付出的努力他也清清楚楚,可他偏偏想不起她是谁……
我又回来啦~~~~~~哈哈~~~马上奔赴be结局~~~
三一八、新一年
商业上漫长的交涉跟扯皮在老百姓看来不过几个月而已,但实操起来却是车轮战一圈圈的滚。直到春节前,几经挣扎的山海集团终于放弃抵抗正式被联盛以股权收购方式并购。邵渊在同时一跃成为富豪榜最年轻的亿万新贵,又因为形象太过耀眼而引起一片空前绝后的追逐热潮,风靡一时。
杨悠悠在穿越回来后那一次及时的投资转年就收到了极为丰厚的回报,十万块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直接翻了一番。她看着翻红的钱数开心的脸都放光,边感叹自己的决策厉害边痛悔自己的本金为何如此之少,当时她要是能掏出个百八十万的,现在也妥妥走向人生巅峰,在叁十岁之前就完成了财务自由了。
有钱在手万事不愁。借着这股美好的东风,她把自己的小家十分细致的装修了一下,温馨的色调加上令她舒适的格局摆设,简直让她喝口凉白开都能品出甜味。
她在鼎诚律所里已经有了自己专属的办公室,如果未来一年内她的业绩仍能稳中上涨,她就可以带助理了。到时候工作可以不像现在这样忙,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关注自己的生活,总之,杨悠悠对目前的一切满意的不得了。
与兢兢业业正奔赴人生规划更上一层的杨悠悠相反,邵渊除工作以外的时间,已经被日益浓烈的思念全部占据。知道被她抛弃是一回事,能放下被她抛弃是另外一回事,不到一年,他已然快要被心里、梦里的那个永远让他遍寻的不到的女人折磨得发疯。
痛苦到极点时,他不只一次的想要把梦里呈现的所有关于她的部分全部割离出他的身体跟记忆。可没用,那样自我折磨过一段时间后,只会让他更加贪婪的在梦里向她展开追逐,在梦里对她进行一次又一次欲生欲死的侵犯,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问她,‘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不出现’?她怎么能?怎么会?怎么敢?
她说过的话怎么可以不算数?她说过的喜欢跟爱怎么就那么经不起推敲?骗子!她所有的承诺,所有的表演都是为了把他骗得全然相信,再一巴掌把他甩进永远的绝望!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他……
那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的救他?让他去死不就好了吗?他给过她机会的,他不是没给过的,是她自己选择了他,是她自己为了他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在他的记忆里没有模样?
他不信她不记得,他不信她说过的告白全是假的!
邵渊在极度不稳定的情绪了煎熬了一年,无可避免要出现在新闻媒体中的形象随着他越来越阴郁的表情变得看谁都充满了蔑视,更极端不近人情似的显出几分孤傲。对于所有不想回答的问题连敷衍的台词都吝啬给予,对于所有不值得他视线转移的人事物全都视作隐形,哪怕技术再好的剪辑师也没办法把采访视频中出现的不协调修正的全无痕迹。
关于他负面的评价开始逆风而行,似是而非的爆料出一些构不成任何威胁的捕风捉影。可谁又会在乎这些呢?
即不会耽误股东们的收益,也不会耽误下属们的职业发展,更不耽误打工者们茶余饭后的评头论足,甚至就因为他这样,更加收获了一帮为他容貌气质乃至财富所倾倒的迷姐迷妹。
邵渊具备了傲的资本跟狂的势力,他已经不需要笑迎任何人,更不需要为任何一个人的非议浪费哪怕零点几秒钟的时间。他得到了一切,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也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