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酒店仍然灯火通明?,两位全副武装的伴娘一同闯入电梯,恶狠狠地逼近了电梯内的侍应生小帅哥。
侍应生小帅哥:“女?士们,请问你们想?做什么……?”
王殷夏阴恻恻地逼问:“说,我现在能不能指使你?能不能让你为我效劳?为我做事?”
侍应生当然欠身应是,于是王殷夏一把逮住他,嘿嘿邪笑两声,猛得掏出小蓝帽给他扣了上去小蓝帽对人形生物生效,新的员工已经出现,老板怎能停滞不前。
侍应生被这小帽子一扣,当即就两眼发直,整个人形都变得和?木偶一样僵硬,但它虽然听从王殷夏的指令,却并不回答问题,好像彻底哑巴了,王殷夏转身就去按电梯按钮,哪知根本按不亮,看来这东西只能靠工作?人员来操作?。
郭慎心?上下打量这侍应生一番,随后开始尝试着?剥他的衣服。
王殷夏立刻事先声明?:“稍等一下,我不是邀请你来干这个的,我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承担任何道德上的谴责!”
郭慎心?一脸无语,假如她生性爱笑,现在应该已经能和?王老板对台相声了,可惜郭慎心?是个正经人,只能成为冷笑话的捧哏,她手上没停,把衣服剥开后又尝试着?切割皮肉:“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我只是也想?看看‘侍应生’的结构哦,你可以放心?了,它也没有生殖结构,不中用的。”
王殷夏凑过来瞅了瞅,发现果然如此,这位侍应生浑身光滑,没有汗毛,四?肢躯干的纹理都很正常,唯独胸口与下部分都是光溜一块,比塑料模特还?塑料模特。
郭慎心?又往边上让了让,方便王殷夏观察,她手中不知何时滑出一枚手术刀,这就开始在侍应生的手臂上比比划划,但这无比尖锐的东西却只能在侍应生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白?白?的印子,郭慎心?又加大?力量,最后却只是崩了刀侍应生的皮肤和?普通人的一样软,但却韧得出奇。
郭慎心?盯着?那白?印子,又从袖口中抽出一枚大?了一号的手术刀,真不知道她怎么藏下那么多东西的,王殷夏提议道:“得用道具才行,手术刀虽然锋利,但砍不断这其中的某种东西。”
这么说着?,王殷夏抽出了一枚黑羽,从白?印开始,对着?侍应生的皮肤切割下去,切割这东西相当艰难,她慢慢切开了皮肤表层,却没有血液流出,只有厚厚的白?色胶质物,就好像塑料和?蜡的混合物。
更?猎奇的是,这侍应生被切割开后还?能恢复,那逐渐融合的样子很像是融化的蜡。
郭慎心?在一旁看了片刻,小声道:“这东西,可以暂时借给我使用吗?”
王殷夏同意?了,她把这枚黑羽借给郭慎心?,简单地说了一番要领,郭慎心?在拿起黑羽后愣了片刻,这才开始工作?,她确实是专业的,动作?非常娴熟,不停地换着?地方,只是剥皮削肉后没找着?骨头,只有充气的空腔,挖眼切头后也没有完整的脑子,只有一个空空荡荡的壳子。
郭慎心?开完胸腹后仍然一无所获,开始对着?那不中用的地方下刀,王殷夏观察着?那些被她剖开又恢复的部分,疑惑不已:“上一次早饭的时候开了一个厨师,它不是很正常么,又能流血又有肉的,还?有心?脏这些器官,怎么和?这个完全不同?”
郭慎心?沉吟:“可能侍应生也有不同的品种,或者在发生过侍应生的死亡事件后,这个酒店里的所有侍应生都变成了这种‘蜡塑料人’。”
王殷夏若有所思,又拨了拨侍应生脑门上小蓝帽,郭慎心?手艺好,没有真正切断什么,掏出一个眼球后还?记得安回去,两人就蹲在这侍应生旁,看着?它慢慢恢复,重新变回了最初的样子。
侍应生仍然露出那热情?的微笑:“两位女?士,你们想?去哪一层?”
王殷夏叹为观止,这才出手拍了拍这个材料别致的新员工:“去九楼,麻烦你。”
侍应生便按了九楼,电梯终于开始上升,一声清脆的响声后,两人再?次抵达了大?宴会厅兼会议室所在的楼层,她们一同走出电梯门,却发现面前的大?油画变了,它不再?是昨日那新人被村民们恭贺的图,而是一副乡村婚宴的油画。
与昨日的绘画一样,今日的这幅画也很是阴沉,灰暗而逼仄的天空,黄黑交错的土地,一溜白?色的塑料桌子被摆放在水泥地上,蒙在桌上的红色塑料布正随着?无形的风飘动。
桌面上已经摆满了菜肴,一溜酒坛一字排开,冷盘都是果切、炸物和?卤菜,热菜还?在冒着?烟气,汤碗里滚着?鱼头鸡爪,不锈钢的小盆子中盛满白?饭,铺满硬奶油的蛋糕上挤着?双喜红花,而桌子最中央摆着?一道主菜,那是一只泛着?红光的烤乳猪。??
新人坐在主桌后,正坐在烤乳猪的两边,其余的客人们以新人为中心?向外排开,有的在吃菜,有的在喝酒,有的在抽烟,而不管他们在做什么,所有的人都望着?画就好像,它们都在看着?这幅画外的世界。
乡村酒席?
王殷夏来到画框边,看到了这幅画的名字没有变,仍然是《乡村囍事》。
郭慎心?也走上前来,皱眉打量起新娘新郎和?那桌菜肴,她又指着?那一大?盘子烤乳猪:“这个东西,有点像是人类躯干。”
王殷夏凑过来瞅了两眼,她是真见过类似的硬菜的,因?此一眼就确定了:“非常像,但并不是。”
郭慎心?点点头,又去研究菜肴方便的酒坛:“坛子上有字,都是‘女?儿红’……这酒坛和?我们前天见到的那个大?酒坛很像。”
王殷夏又后退了一步,稍远一些打量画面:“画面下方有许多栏杆,这是什么?”
油画近景的最下方包含一排木质栏杆,看上去很有些年代了,扎着?红色的花,还?贴着?红双喜。
郭慎心?回忆片刻,突然醒悟:“我几?年前做过类似的课题,这应该是那些乡村戏台上的栏杆!”
王殷夏悚然一惊!对,这样就能说得通了,这画中的所有人并不只是在看“外面”,它们其实正在看戏!它们看着?的正是“戏台”上的王殷夏和?郭慎心?。
第172章 女儿红十
阴森的天, 昏暗的地,当中一排是看戏的人?。
红花新?人?,红皮酒樽, 面前放着是红光死肉。
浓墨重彩的油画中, 这一幕真是说不出的惊悚, 尤其是那些看戏的乡民, 便像是从死到活了一般,虽然那肢体没有动弹,但?那一双双的眼睛却正在缓缓张大, 黑的白的挤在一处, 它们就这么?看着、盯着、瞪着画面之外的两个女人?假如它们真的看得到戏台之上,或者说画面之外的东西的话。
王殷夏在心中咒骂一声, 朝着郭慎心比了个手势,这就要往大厅内走, 但?郭慎心却没有立刻动弹, 她?的双脚牢牢地站在地面,此刻也正定定地望着油画, 好似在画中看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王殷夏突然想起,在人?们第一次见这幅副油画《乡村囍事》时, 郭慎心曾触摸过那对油画最中央的新?人?,那时在一旁的她?还看到了些许沙子,显然就是郭慎心的神通了,既然郭慎心此时会出现?这样不同寻常的反应,十有八九与那一次的异常有关?难道她?做过记号?现?在发现?了不同?
王殷夏心念一动, 便先上去轻轻拉住郭慎心的手腕。
被这么?一打岔, 郭慎心恍然惊醒!犹如刚从睡梦中回归,她?定定地望了王殷夏一眼, 两人?便一同撤到了大走廊里,躲开?了那阴森油画所对应的区域后,顺着熟悉的老路走到底,这就来到了她?们曾去过的大会议室门口。
今天的会议室兼宴会大厅与昨日不同,它的大门紧紧关?闭,门上像是落了锁,怎么?推都打不开?。
王殷夏正想原路返回,郭慎心却突然拉住了她?,低声道:“里头?有东西,不急着走。”
事到如今,两人?已有了些默契,在一些事情上也不再相?互隐瞒,郭慎心伸手贴上了大门的门缝,只见她?的手指之中自然流泄出细细白沙,它们就这样顺着门缝滑入,一转眼的功夫,这大门竟缓缓地开?了条细缝
郭慎心紧闭着双眼,额头?青筋直跳,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用气音道:“你看,我只能再坚持几分钟。”
王殷夏用不着郭慎心提醒便已经?扒到了门上,鬼鬼祟祟地往门内看,却见门内也是一片阴森景象,暗沉的天与昏黄的地中夹着个阴郁的村,远处是收割过的田地,此时应当是冬日,距离大门最近处是一片水泥地,旁边有个破破烂烂的木戏台这里就是吃喜酒的地方!
王殷夏心中一凛,又放眼望去,这水泥地上一片光秃秃,没有宾客也没有喜酒,只是摆放着一堆农具,当没有遮挡物后,水泥地后的一颗歪脖子老槐树便露了出来,可见一个臃肿的身影正在老槐树下不住动作,腰背耸动,手上有铲子,似乎是是在挖坑。
这个身影身上的颜色十分单调,灰色的头?巾,灰尘的棉衣,厚厚的袖套,青黑的裤子,这是一套相?当朴素也很常见的装扮,叫人?一时间辨不出此人?形的年龄性别。
王殷夏屏息凝神地观察着,一边看一边握着郭慎心的手腕,时刻感知她?的状态,确保能及时撤退。
打开?这扇大门对于郭慎心来说并不是一项容易的工作,她?的体温正在逐渐变低,脉搏也越来越缓,但?郭慎心本人?很不把这当一回事,她?好像也能猜到王殷夏的想法?,便反手握往她?的手指,把她?引向大门,示意她?不要管她?,只继续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