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懿忆一脸惨白地扭过头，王殷夏却很快找到了?答案，马桶口并不大，里面也多是软和的东西，唯有一样方块状的事物十分?坚硬

王殷夏挖出了一只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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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主管拍着手掌，大声喊道：“所有人都聚集到休息室里，都不要急着离开，送完库之后我们还要开例会?，行长不在已经有三天啦，我们今天要写报告，不能让行长为网点的营业操心！”

人们先后坐进了?休息室中，与昨日相比，今天的会议室几乎称得上灵堂了?，所有人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更有几人露出了疲惫苍老的姿态，目光呆滞，神似木偶。

秦主管一一轻点人头，：“怎么还差三个？徐岩杰已经离职了?，还有两人……”

门被推开，王殷夏和陈懿忆先后闯入，陈懿忆大声报告：“主管，我们上厕所迟到了?。”

秦主管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他挥挥手：“行了?赶快坐下，会?议就要开始了?。”

龙颜见状赶紧腾出身边的位置，朝两人招手，陈懿忆还在迟疑，王殷夏已经干脆地坐了?下去。

“今天业绩非常厉害，感谢我们的大堂和产品经理，你们的努力我会?向行长汇报的，请再接再厉，继续加油！”

秦主管难得露出一个笑脸，又呱唧呱唧地鼓掌，除了?夸赞王殷夏和龙颜之外，他还重点夸奖了?陈懿忆：“我们今天的低柜也十分?优秀，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还能完成大部分?业务，非常可圈可点。”

陈懿忆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秦主管拿出一沓白纸，开始分?发：“大家写一下报告，四天后我们要统一上交给行长的，写一下你们在这几天的业绩，再反思?一下自己的不足，认真写，行长回来都要看的。”

白纸一路传递，最后传递到了?王殷夏的手中，她?翻过来看了?看，在纸张背后看到了?禾苗银行的绿色标志。

王殷夏随手在纸张上写下一行字，折了?折后就交了?上去。

今晚的例会?并没?有涉及到太?多的业务，秦主管照旧慷慨地教?授了?一番业务，用最呆板的方式讲述一串又臭又长的东西，同时?简单地复盘着上午的工作，读一些不知所谓的报表和注意事项，听起来像是什么银行会?议的摘要。

陈懿忆仍然听得专注，王殷夏却忍不住走了?神，她?侧头看向身边的龙颜，发现这个姑娘虽然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表情，却在桌面下玩着折纸折的好像是个猫猫头？

王殷夏拿出自己的手机，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递给龙颜：【你的手机呢？我们发信息吧。】

龙颜打字递回：【手机没?电了?，我放在宿舍里充电。】

王殷夏又打字：【前天晚上我在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了?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水声，今晚我想再去看看，可以?请你陪我吗？】

龙颜露出一个受到惊吓的表情：【对不起，晚上我害怕，就不去了?，这听起来很危险，你最好也别去了?吧，反正再过四天这一切就结束了?，安全回去比什么都重要。】

王殷夏还想继续打字，却听到身边的陈懿忆突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她?抬起头，发现整个会?议室中的人都在紧张地盯着秦主管。

原来秦主管又颁布了?一条崭新?的禁令，他还生怕有人没?听到，于是反复重复道：“从明?天开始，为了?降低投诉率与错误率，员工们每收到一次投诉、每做错一笔业务，都需要扣款四千元，请大家加强业务练习和服务规范，不要再出错了?。”

四千块钱？这简直不可理喻！越是后期的业务就越困难，营业大厅里的顾客数量也就越多，不出错是不可能的，而且出了?一次错就很容易带来连锁反应抹账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而让排队中的顾客长久等待就会?出现大量投诉。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没?有在现金业务上出错，光是抹账和投诉就能把人耗死在禾苗银行。

陈懿忆忍不住问道：“主管，假如我们的工资不够扣了?呢？”

秦主慢吞吞地道：“那你们可以?先开一张信用卡，暂时?顶一顶。”

贷款上班也不失为一种?处理问题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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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了?，所有人都被驱赶到通往上层的楼梯间，秦主管照例走在最后一位，然后将一楼的铁门牢牢锁住，断绝了?宿舍和大堂之间的联系。

王殷夏慢吞吞地走在了?最后一个，躲在楼梯的拐角处紧盯着秦主管，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随后拉下铁门，直到铁门落锁，她?才?转回头。

陈懿忆拽了?王殷夏一把，像是在询问她?又发现了?什么。

王殷夏指了?指宿舍，没?有直接说出口。

陈懿忆不再询问，二?人先去巡视了?二?楼、随后才?走上三楼，女声层的卫生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人是龙颜，另一人则是今天的高柜经理丁香。

陈懿忆问：“丁香，毛丽林是和你一起的吧，她?没?来洗漱？”

丁香的脸色很难看：“她?今天被扣了?很多钱，没?有心情出来，已经回房间睡下了?。”

这么说着，丁香也悲从心来，忍不住就红了?眼眶：“我今天也被扣了?九千块钱，算一算都是一年?多的寿命，我们这才?过了?三天，我就少了?这么多的寿命，真不知道这七天过完我还能不能回家。“

陈懿忆赶紧安慰道：“这三天来几乎没?有人是连着轮到同样的岗位的，明?天你大概率就不是高柜了?，不用做现金业务，出大错的可能性会?小很多，就算有营销任务你也别担心，你就学着今天的大堂，只要能开始宣传，开张信用卡或者做个理财产品应该都不会?很难的。”

丁香却并没?有被安慰到，她?把手中的水杯砸到了?水池下，捂着脸大哭：“我没?有你们的本事！我根本就不会?！而且我要是被分?到了?低柜该怎么办？我一样业务都做不来！我不要死，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生死关头前，相互鼓励并不一定能带来安慰，丁香埋头哭了?一会?儿，那哭声叫人心酸，半晌后她?慢慢擦干眼泪，低着头闷声道谢，捡起牙杯就走了?。

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龙颜定定地望着丁香的背影，半晌后轻声叹息：“谁不想回家呢……”

龙颜也洗漱完毕，朝王殷夏点点头：“我先回去睡了?殷夏，假如我是你，我就绝不会?晚上出门乱晃，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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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洗漱完毕，回到宿舍，陈懿忆一锁上门就迫不及待地上前追问：“龙颜这话什么意思?？你晚上难道约她?出去冒险了?？！”

这么说着，陈懿忆越想越害怕，一脸惊恐地追问：“假如她?真的和这个地方有关，那你晚上不是上赶着送死吗？”

王殷夏讪笑：“其实我就是试一试，没?有真的打算和她?出去……”

这话并不完全诚实，要是龙颜真的答应了?，王殷夏确实是要和她?会?一会?的。

王老板的背包里还放着很多道具，她?还想试一试那顶员工帽能不能对所有的人形生物起效，而且再不济，她?还有名片作为底牌，在作死这件事上有着丰富的经验。

不过这些打算都是没?法和陈懿忆细说的，王殷夏转了?转手腕上的链子，开始转移话题：“你今天也吃了?苍蝇软糖，感觉怎么样？”

陈懿忆回想起那感受，顿时?就一脸菜色：“唉，别说了?，那东西吃了?是不是要折寿呀？我感觉整个人都被这个银行控制了?，我不再是我，而是别的什么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