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会是如此,毕竟,我之前从未因为轻吻太重而留下痕迹。”

得了答案,郭梁驯没有轻舒一口气,他的眉尖几乎要挤到一起去。

“关霆亲了表妹”这一句话始终在他的脑海里环绕。

他起身要走。

见他面色发沉,云枝问了一句,才知道郭梁驯要找关霆麻烦。

云枝连忙拦住。

郭梁驯的脸上露出失落脆弱的神情。他一个强健勇武的人物,显露出此等神态,竟不违和。

郭梁驯艰难开口:“他亲了你。”

云枝点头。

“他这是趁人之危,简直混蛋,你还拦着不让我去。”

郭梁驯的语气低落,脑袋轻垂。

云枝蹙眉:“表哥,趁人之危不是这般用的,应是……”

郭梁驯沉声道:“我就要说他趁人之危,趁火打劫,不是好东西。”

云枝拉住他的手。

掌心相碰,绵软的触感把郭梁驯烦躁的心绪尽数安抚。

云枝柔声道:“他当然是坏东西。可叹我当时没反应过来,被他捉住了手。倘若我提前知晓,往他的嘴巴里准备塞的就不是木棍,而是臭袜子了。”

她轻轻俯身,坐在杌子上,而郭梁驯坐在圈椅中。她脑袋一歪,就依在郭梁驯腿上。

云枝可怜兮兮地抬起眸子:“不止是你生气,我又何尝不难过呢。这里被他碰过了,还留下了痕迹,不知几时能消。表哥,你要帮帮我。”

她一副娇柔可怜的语气,抚平了郭梁驯刚才生起的冲动。

郭梁驯顺着她的话思考,该怎么帮忙尽快地遮去那些痕迹。

忽地,他举起雪白的手,身子前倾,将唇印在了一片桃红处。

第46章第 46 章:糙汉将军表哥(18)

两片唇轻轻移动,在手上留下微痒的感觉。

云枝闷哼了一声,手指蜷缩,欲把柔荑收回。

但郭梁驯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让她挣脱不得。

云枝的肩膀微耸,轻唤表哥。

郭梁驯握住她掌心的手蓦地一顿。刚才之举是脑袋混沌,冲动时下意识为之,而今他被云枝一句话唤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顿觉手足无措。

他松开云枝的手。

云枝将柔荑捧在怀里,凝神看着未曾褪去的桃红,眉头紧锁:“痕迹没退呢,表哥可有好法子?”

郭梁驯自然是有的,可他怎能开口直说。难道要他告诉云枝,他想出的法子就是用新的痕迹遮去老的。

虽然这法子管用,但一想到自己要俯身埋头,用上许多力气,或者他得含着、吮上几口,才能使落下的痕迹足够深。

光是想想那等场景,郭梁驯就觉得脸颊冒着热气。

“表哥,表哥?你怎么不说话呢?”

云枝的连声呼唤打破了郭梁驯的沉思。他回过神来,在掌心重新倒上浓浓的药酒,捉住云枝的手加大力气揉搓。

云枝感到手上渐渐生出热意,看成团的桃红颜色逐渐变成斑点状。郭梁驯再揉,却是散不开了。

但他决心不肯用新痕迹遮去老痕迹的法子。可一想到桃红色是关霆留下的,他就浑身不自在,恨不得立刻跑过去,提着关霆的胸口揪起来,把他狠狠揍上一顿出气。

冯军医寻到云枝,又提及学医之事。不过他已经摸透了云枝的脾气,吃软不吃硬,生平罕见地软下语气。

“学一些医术有什么不好。学成之后,改天身边人有个头疼脑热,你顺便就能看了。”

云枝手上翻着药材:“军营有大夫,府上也养着大夫,何至于我亲自给人去瞧病。”

云枝伶牙俐齿,冯军医劝服不得,长声叹息:“军中本就少大夫,倘若你也会了医术,我军便大有助力,想来战事会提前结束。罢了,你既然不情愿,我何必一直强人所难。”

冯军医摇晃着头,就要离开。

“慢着。”

云枝突然喊住了他,问他刚才所说可是真的,还是故意拿话来哄她。

冯军医问是哪一句。

云枝回道,自然是她懂了医术后,战事便会早一些结束。

这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毕竟云枝即使学成了,不过一个小大夫而已,何以左右大局。

冯军医却道,一只小小的蝴蝶扇动翅膀就能引起惊涛骇浪。若是会医术的人多上一个,伤口就能更快处置。营兵们恢复的更快,也可重新上沙场。兵士精神抖擞,全力以赴,何愁不胜。

云枝仔细揣摩,以为冯军医言之有理,就应下了他的提议。只是她另外有一个要求,就是带着张大妹一起。

一来可以减少独自学医的苦闷,疏解寂寞。二来多了两个会医术的,他们就能更快地得胜。

虽然郭梁驯给云枝安排的事事妥帖,但身处军营,难免有许多顾及不到的地方。例如云枝爱干净,每日都要洗澡,可军营里没有足够大的浴桶,去河边洗澡她嫌弃水太冷,又脏兮兮的。云枝就只能用木盆接了热水,拿手巾打湿了擦拭身子。洗罢一次澡,云枝觉得周身疲惫。而诸如此类的不方便的地方,在军营中不胜枚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