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睁大眼眸,似是震惊。

她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靳渡生朝着云枝挤眉弄眼,唇瓣微张,以口型示意“配合我”。

云枝心领神会,想着靳渡生一定是爱面子,怕旁人知道他主动摆弄花草,不似大丈夫了。

云枝便轻声附和:“是啊。我见鲜花开的正好,想戴花环,可偏偏手笨,只能求助二爷了。他抵不过我的哀求只能应了。”

靳渡生轻轻点头,暗道云枝还算聪明。他们如此一配合,简直毫无漏洞,会让人深信不疑。

但国公夫人见过多少阴谋诡计,一眼就看出了两人在扯谎。她没打算戳穿,稍做思考就想通了靳渡生为何要说谎话,说明花环根本不是云枝要的,而是他主动编的。

一想到靳渡生主动给云枝做花环,国公夫人不禁唇角扬起。

她这个只知道玩闹的儿子,竟无师自通学会了献殷勤。

靳渡生有些坐立难安,想着赶紧结束品茶会,好和云枝一起去赌坊。

但云枝的兴致未减,这会儿又同袁姨娘说上话了。

靳渡生无力地坐在圈椅中。

他一旦无事可做,就开始胡思乱想,又想到了云枝一口一个“二爷”,不禁浓眉紧锁。

国公夫人恰好觉得奇怪,同样是她的儿子,怎么云枝和靳淮明更亲近,一口一个表哥,对靳渡生却分外生疏,只称二爷。

靳渡生也是一肚子委屈,当即向母亲倾诉。

国公夫人给他出了主意,与其生闷气,不如把话说开,让云枝改口。

靳渡生觉得如此做法太过直接,显得他有多稀罕云枝叫他表哥一样。

国公夫人品了一口新上的乌龙茶,轻声道:“难道你不稀罕吗?”

第120章第 120 章:招猫逗狗纨绔表哥(17)

靳渡生思索过后,觉得国公夫人言之有理。只是径直开口询问的方式并不适合他,他决定迂回婉转地提醒云枝。

靳渡生心中急的宛如蚂蚁啃噬,但仍旧没有出声催促,只是在一旁等候云枝。

云枝顶着靳渡生亲手编制的花环,已经收到了不少人的称赞,说她清新脱俗,好似仙子。她很是受用,被夸的飘飘然,心中知道这是靳渡生的功劳,便对他眉眼弯弯、展露笑意。

品茶会刚一结束,靳渡生立刻抓住云枝的手臂,要带她往赌坊去。

国公夫人喊道:“你们两个急什么,难道不同我们一起回家去吗?”

靳渡生摆手道:“母亲不必管了,我们另有安排。”

云枝朝着轿子走去,靳渡生嫌弃轿夫走得太慢,便要了一匹骏马。他先上马,朝着云枝伸出手。

因着靳渡生的动作,他的发丝微微垂落。此刻正是夕阳西下之时,暖橘色日光映照在靳渡生的身上。他的脸上、脖颈处处都是暖黄色,宛如金镀一般,衬得靳渡生像一尊雕像。

云枝顿感一阵恍惚,觉得靳渡生的眉眼也如雕像一般深邃。

在这一瞬间,她恍惚觉得靳渡生不再是只会吃喝玩乐的靳二爷,另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可靳渡生一开口,就打破了云枝的全部想象。

靳渡生看云枝没接过他的手,而是在发怔,不禁轻折手指,在云枝额上一叩:“呆瓜,快牵我的手,省得耽误了正事。”

云枝忙应好,将柔荑放在靳渡生的掌心。

她只觉手臂一紧,身子腾空而起,转眼间就坐在了骏马上。

云枝往下望去,心中有些忐忑,因这是她头次乘马,唯恐被摔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问道:“二爷真的会骑马吗?”

她坐在靳渡生身前,侧过身子说出一番质疑的话。

靳渡生没忍住,用手扯了她的脸颊,气笑道:“在你眼中,我究竟是怎么一个人。难道是一个滥赌鬼?除了赌钱,其余什么都不会。”

云枝心虚地垂下眸子,她正是如此想的,只是坦白说出靳渡生必定会生气,便闭口不言语。

靳渡生气的牙根痒痒:“你且慢慢看罢,我会的多着呢,每个都能够令你眼前一亮。”

“驾!”

靳渡生扯动缰绳,骏马朝前奔去。

云枝感受到微风拂过脸颊,心中既雀跃又不安。她想,骑马的感觉可真好,肆意潇洒。可万一马儿被绊倒,或者她一个踉跄被摔下来了,这么高的位置可要跌破脑袋的。

想到摔倒会划伤脸颊,浑身吃痛,云枝忍不住往后退去,将身子紧贴在靳渡生的胸膛。

她是如此想的:即使真的不慎摔了,她也是和靳渡生一起摔下去的。靳渡生比她高大,有他护着,自己就当另外裹了一层厚棉被,保准毫发无损。

靳渡生完全不知道云枝的想法,只感觉到一股柔软贴在他的胸口。他以为是云枝胆小,想要依赖他,心中顿时生出万丈豪情。

他扬起脖颈,腰肢挺直,骑马的姿态好似得胜的将军。

靳渡生没有直接去赌坊,因为他还得带上靳淮明一起,就先回的府上。

到了辅国公府,云枝作势要下马,靳渡生揽着她的腰肢不让。

他自有道理:“现在下马,等会儿还得上来,下去上来平白浪费了时间,不如安静地待在马上。等兄长出来了,我们立刻就能走。”

云枝觉得不妥。她在马上,靳淮明和她说话时只能抬头仰视,未免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