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妈妈笑道:“可不是吗,姨太太肯定也想您了。这?些年,她和您也是常常书信往来的,姨太太性子急,再家被那所谓的姨娘压的喘不过气来,多亏了您常常开解。”
杨氏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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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丽姝说,杨氏倒真的是个人物,昨日被她气的脸上呈猪肝色,今日她就恢复如?初,毫无芥蒂,还?同?丽姝说起这?件事情,只说自己办的不周到。
丽姝笑笑:“婶娘说哪里话,婶娘是我?长辈,教我?做事是应该的。只不过,我?幼承庭训,家中?一再教导要怜贫惜弱,所以才有此妇人之仁,日后一定要多向婶娘学习才行。”
杨氏也对丽姝刮目相待,因为这?话说的很漂亮,但还?是要坚持自己昨日做的不错,好一番的口齿。
就从这?点来看,杨氏就很忌惮了。
二人上演了一出“将相和”,青羊观的住持道:“哎呀,二位昨天真是差点让我?出一身冷汗啊。”
丽姝和杨氏相视大笑,走出门外,进了各自的马车,才放下脸上的笑容。
就丽姝而言,先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底线,比所谓的扮猪吃老虎强,这?种表面上忍受多年的不平,过几十年再反击,一点儿都不痛快。
所以,这?也是许多麻烦找不到她身上的意思。
马车走了大半天才到郑家,丽姝刚一回来,还?没来得及和两?个儿子亲香,衣裳才先换了一身,就说谭氏过来了。
“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丽姝心想,但还?是让人进来了。
谭氏一来见丽姝风尘仆仆的,歉意道:“我?本?意是不想打搅大嫂的,偏偏这?几日家里办丧事,往来的人许多,也不知是谁留了这?样的物件儿。”
因为谭氏之前和裘如?龙的事情,在这?种事情上尤其如?惊弓之鸟。故而,见湘姐儿昨儿手上捡到这?样一枚香囊,内里放着一缕头发?,还?有两?枚银托子时,就立马想撇清关系。
丽姝打开一看,也是脸一红,这?银托子是夫妻行房事时由?男性使用,一般而言就是当男性明明不行,却执意要行房事,就会就将银托子放在男子下方?,再用绳子绑上,借助银托子的硬度来达到效果。
宗房如?今守孝,郑灏和郑清都在外院住着,家中?郑夫人年纪大了又持重?。二房倒是有妾,但凝香也是正经的妾。
因为办丧事,成日宗家也是人来人往的,若是外人不小心遗落也就罢了,但若是家中?丫头或者?媳妇和谁有了奸情,这?就不好了,管家不严首当其冲就是管家的丽姝。
“湘姐儿是在哪儿捡到的?还?有没有其他人知晓?”
“就她那个调皮劲儿,嫂嫂你是知道的,我?问过她乳娘,带着她在假山玩儿捡到的。凝香替我?抱她回来,就发?现这?个了,知道的不超过三个人。”谭氏也想看看丽姝会如?何处事。
丽姝拿着这?个荷包,先看料子:“这?是一枚丁香色的荷包,用的是妆花缎,这?妆花缎是南京织造局所制,一般多用于帝王后妃的御用服饰,宫廷帷幔垫榻也用这?个,可见能用这?个的人毕竟也不是普通人。我?记得我?小时候,家中?祖父被赏赐妆花缎,我?们姊妹才用那个做衣裳。无事,你先回去吧,我?慢慢寻摸,此事不宜声?张。”
说完,她把这?枚荷包丢在一边,谭氏也甩了这?个烫手山芋,不敢久待。
等?她走了,丽姝就喊听雪过来,先问她道:“昨儿有谁在假山附近徘徊过,你去问问宁婆子?让她赶紧查清楚,记得,千万不要声?张。”
其实丽姝也是头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她这?些天时常跟在杨氏身边,家中?不停地有人过来祭拜,难免鞭长莫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丽姝呷了一口热茶,却并?不露出急切来。
宁婆子很快就过来了,她说了不少人,这?些人人人都有可能。丽姝只好让人把郑灏喊过来,因为这?个东西放在她这?儿,时日长了,万一别人以为是她的,用来污蔑她就不好了。
原本?以为回来郑家,应该可以休憩一番,没想到这?里还?是庙小妖风大。
但她最不怕的就是斗。
郑灏匆忙过来,丽姝笑着瞥了一眼旁边的荷包,郑灏一愣。
“打开看看?”丽姝道。
郑灏打开一看,也是脸一红:“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弟妹说湘姐儿昨天在假山那里玩儿捡到的,也不知道是谁的。若是不小心遗漏的也就罢了,若是和咱们府上的谁私通,那问题可就大了。”丽姝道。
郑灏把那一缕头发?拿出来,是女子的头发?,一根白发?都没有,还?乌黑油亮,应该是一个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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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儿,你平日在郑家时管家极其严格,从未出现这?般的事情,如?今也放手去做。”郑灏很信任丽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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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姝点头:“我?当然知晓,如?今丧事办完,就不需要具二太太过来操持,我?就恢复以往的守夜巡夜的规矩。只是,我?们回来时,以前不少用熟悉的人在京里,如?今这?里有不少是具二太太送的人来,我?用着不大顺手。”
郑灏心想丽姝虽然年轻,但论起能干没几个比得上她。
如?今回来家中?,具二太太代为管着宗务,她虽然年纪大,但不一定比丽姝强。这?些日子是具二太太操持,他的丽姝还?要敬陪末座,丧事刚完,就出现这?样的问题,若是丽姝一力操持,绝对不会如?此。
故而,郑灏道:“祖母业已下葬,毋须别人过来,日后你用哪个顺手就用哪个,若用哪个不顺手,只管交给具二太太,再让人牙子送人过来细细挑选。”
“诶,也不是说具二太太不好,说起来,我?昨儿得罪她了,还?怕她怪我?呢。”丽姝又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郑灏皱眉听完:“何苦为了几亩田地就送人去死,如?今这?个世道富者?阡陌纵横,贫者?无立锥之地,也不是什么好事,当年我?中?举人后,不少要把田地诡寄在我?名下的,都被拒绝了。”
丽姝没想到郑灏和她一样反对这?种诡寄土地之事,也正因为如?此,刘家的女儿除了丽贞,其余人陪嫁的土地并?不多。
这?买土地是从农民手里买地,而土地是农民的立身之本?,谁会卖自己的土地。俗话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丽姝当然知道具二太太买田其实是有问题的。
今年虽然干旱,所以官府准备修渠,哪里能途经水的地方?,她恐怕提前知晓,利用先知,先鼓动农民卖地,便宜买回来,等?沟渠挖了之后,她买的旱田立马成了水田,一亩地能赚六两?的差价。
契约早定,具二太太有契约在手,不能说强买强卖,但这?也是某种程度占尽了老百姓的血汗。
见郑灏义愤填膺,丽姝道:“我?想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止一次。”
这?就是丽姝,并?不直接骂具二太太如?何,她和具二太太没什么仇,现在说给郑灏听。一是因为撇清银托子的嫌疑,二是先让郑灏了解具二太太这?个人贪利。
这?个家日后都是要她继承的,现在让别人管着,她完全不了解,难道等?接手的时候,变成空壳自己也吃哑巴亏?真到了那个时候,具二太太还?不知道是不是又传到她儿媳妇手上。
郑夫人可以不管,因为她现在已经把宗妇之任交给她了,以后什么样,和她也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