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他话音刚落,刚刚还在等红绿灯的女人已经走到了他车前。她手都冻得通红,指节叩了叩车窗。他拿上副驾驶上的外套,开了车门与宁奚对视一眼。

她脸颊冷得发红,眼神却很坚定,只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外套:“李峤让你来的?你别跟着我,我快到家了。”

“你家在这儿啊?”周映东看了看马路对面的那幢小别墅,把外套往她身上一披,“行,看你进了家门我就走,就是你再多走一米,李峤就要被开除了,你自己掂量一下。”

他说完这话就上了车,也没多和宁奚争辩。果然仅仅过了半分钟,她就打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他哼笑一声,把车开到对面,在别墅外面的铁门停下了车:“我替李峤谢谢你保住了他的饭碗。”

宁奚没理他,关车门的时候道了声谢,但发颤的声音仍是冷冷的。周映东看着她进了家门,拨通了李峤的电话,声音懒洋洋的:“你工作保住了吗?”

李峤在那边叹了口气。

“你告诉谈策,我看她这样子冻得不轻,她一个人住的话今晚要是烧起来就麻烦了,”周映东向别墅内看了一眼,忍不住低笑一声,“他这么心疼就自己来看,整天折腾你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姑娘这脾气真够可以的,我……”

他还没说完,电话猝然挂断。

想也知道是谈策的命令,他挑了挑眉,把刚才照的照片发到李峤手机上。

宁奚冷得已经快没知觉了,在被子里窝了一下午,其间把在拍卖会上注意到的一个特殊的文物记下来发给了自己的老师。傍晚烧起来的时候她爬起来吃了一片退烧药,听到门铃声迷迷糊糊地下楼去开门。

周映东头发乱蓬蓬的,还没来得及和宁奚打招呼就一把扶住了她要倒下的身体。他嘶了一声,一只手举着手机,声音有些不耐烦:“操,烧成这样了,你让谈策接电话。”

他等了几秒,听到谈策的声音更加不耐烦:“你女人烧得意识不清了,你自己过来看。她这脾气你当时就不应该惯着她,直接拿绳子一绑扔车上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在白受这些罪……”

谈策不知道是在附近而是怎样,电话刚落五六分钟就到了。周映东还要避嫌,所以找了件衣服隔了两层揽住了宁奚的腰,谈策把人抱过来,试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

“在附近躲着呢,啊?”周映东用电子体温计量了一下她的额头,看到他的脸色忍不住就笑,语气悠悠的,“让你装,心疼死了吧。你猜她今天自己走了多少路,这身板晚上不发烧才怪,还有沈琮那帮烂人今天可一直跟着呢,我就是没空收拾他们……”

谈策根本没理他,他看了一眼桌子上拆开的退烧药,用毯子把宁奚裹紧了抱在怀里。她脸烧得通红,身上也热。他低下头贴着宁奚的脸感受了热度,伸手托住她的脸颊,把冰袋用毛巾包了一层贴到了她额头上,皱着眉轻轻叹了口气。

宁奚这个脾气

“沈琮手底下那些人,你找时间处理了,”他看着宁奚的脸,手掌向下摸上她小腿被掐出的那道淤痕,声音顿时冷了,“后天是他有一个生日宴会,他的命先留着。”

第002章 忍耐

凌晨三点,宁奚的烧退下去了。

周映东想抽烟,刚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就被谈策的目光制止了。他把宁奚汗水湿透的内衣和睡衣放到一边,再度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烧是退了,人也睡得安稳了一些,只是看着脸色还是不太好。

他用纸巾擦了擦她额上的汗,然后换了毛巾去擦她的手。周映东看着他拿着毛巾从她胸口顺着她手臂一点点往下擦,动作很轻,不禁避开了目光。

宁奚手臂上那个伤还是有些明显,他擦得格外小心,然后将被子小心地盖到她身上。

“别盖了,盖这么严实你捂死她啊。还有,我能不能走了,嗯?又不是我老婆,”周映东困得要命,这一晚上看着谈策守在她床边,光体温就不知道量了几次。宁奚倒是睡得香了,他和谈策这一晚上没合眼。

之前谈策还在林芝的时候,李峤和他提过宁奚这个脾气。她千里迢迢跟到林芝,把谈策心疼得不行。当时他还以为李峤在夸大,现在一看并不夸张。

宁奚虽然生得好看,但看着鬼点子就多,这性格也实在不是常人能招架的,也不知道他是中了什么邪。

“你在这儿等到她醒,盯着她吃早饭,”谈策拿起从宁奚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语气没什么变化,“等她醒了再说。”

“………这是你老婆,又不是我的,”周映东语气不善,“你……”

“谈闻刚收了一个乾隆年制的官窑瓷器送到我这里来了,我没有什么兴趣,”谈策打断他的话,语气淡淡的,”你想要吗?”

周映东沉默了几秒,碍于自己确实很想要,勉强地点了点头。他站到床边看着昏睡过去的宁奚,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她胳膊上这个伤就是你上次说她偷跑出去弄的?你这么惯着她以后吃亏的还是她,我看就是欠收拾,要我说你给……”

谈策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周映东跟在他身后,倚着浴室的门框看他用一个粉色的小盆子接水。他迟疑了几秒,感觉到了什么,语气有些犹豫:“你该不会是要给她……”

话还没说完,谈策已经把衬衫的袖口挽了上去。他摘下手表,抬头对上周映东的目光,皱了皱眉,指了一下靠着门的一个小架子:“把那瓶蓝色的递过来。”

周映东无语地从架子上拿起他说的那瓶东西递过去,顺便看了一眼瓶子上“内衣专用洗衣液”几个字,抬起头靠着门框看谈策:“我听李峤说宁奚在你这儿受了委屈才跑出来的,我看着也不像啊,就你这任劳任怨的还能舍得给她委屈受?”

宁奚的内衣花边繁复,洗的时候还要小心。谈策放了些水轻轻揉搓了几下,闻言动作停顿了一会儿。想起她下车时脸上的表情,他看着手上浮起的泡沫,像是苦笑了一声:“是让她受了委屈。”

周映东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看谈策极有耐心地把她的内衣和睡衣洗了又晾好,两个人坐到宁奚屋里时已经快四点了。谈策把手擦干,坐到床边去量宁奚的体温,确认已经完全退烧以后脸上的表情才好了一些。

他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低头去看,指尖拨开她额前的发丝。宁奚睡得脸颊微红,他摸了摸她的脸颊,低下头看着她的唇,刚要吻下去却又止住。距离很近,他捧着她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

来回数次,他闭上了眼睛。

反复的克制已经成了习惯,但靠近她的时候总还会是忍不住想去触碰。本来以为闭上眼睛就可以减淡这种欲望,没想到却是徒劳。他移开自己的手,站起来戴好了手表。

“你在这儿看着,她问晾着的衣服你就说是请了一个阿姨来换洗的,”谈策揉了揉额角,看了一眼手机上李峤发来的消息,“还有,记得留在这儿和她吃早饭,不然她会拖到中午才吃东西。”

“我直接当她保姆得了……你干嘛去?”周映东睁开眼,“你要是不想让她知道可以到楼下等到天亮再走。”

“白天有个会要开。”谈策没多说什么,又不厌其烦地嘱咐了一下药该怎么吃,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知道了,保证你老婆明天就活蹦乱跳的,”周映东听得头疼,“那个瓷瓶给我留好了,否则我就把今天的事儿全告诉她。”

周映东回到一楼眯了两三个小时,醒的时候就见宁奚慢慢悠悠从楼梯上晃下来。她显然是刚睡醒,身体看着还没什么力气,瞥到屋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她怔了一会儿,揉了揉脑袋和他对视片刻。

“衣服是我请的阿姨给你换洗的,退烧药是你自己吃的,厨房里有熬的梨汁,”周映东语气停顿一下,补充了一句,“李峤做的,你赶紧去喝了。”

谈策大半夜在厨房里捣鼓那锅梨汁的时候特意叮嘱他到时候要说是李峤做的,他差点说漏了嘴。周映东累的眼皮都睁不开了,想到那个乾隆年制的官窑瓷器又强打着精神睁开了眼:“那个……早饭你吃什么,你刚退烧得吃点好的。”

宁奚试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隐约是有点昨天去给周映东开门的印象。只是他这人看着也太自来熟了一点,态度也不像李峤那样毕恭毕敬的,虽然他没说明身份,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应他的身份应该和李峤不太相同。

“哦,忘了说,我叫周映东,谈策的……普通朋友,”他看着宁奚坐到了沙发的对面,揉了揉发胀的眼睛,“昨天李峤说你这儿可能会出问题我就来看了一下,现在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