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1)

你听了一半就支持不住地躺下去。手机没有开免提,但你仍然清楚听得见每一个字。

他的话终于被打断,陈姝温温柔柔的声音传过来:“小妤啊,小妤,姐姐跟你说话……行了行了,你少说几句吧……喂小妤啊。”

你闭着眼睛,手指在被单上划拉着:“大姐。”

“诶诶,小妤,有什么事儿跟大姐说,怎么了,是身上哪儿不舒服了还是怎么,是不是要来事儿了心情不好啊?”

“不是……都不是,”你咬着唇,委屈的眼泪掉下来,你抽噎着说:“就是昨天,他喝了酒回来,是有人送回来的,当着我的面,他还、还摸了人家的脸……我、我……”你哭得倒不上气。

你能听见电话那头明显松了一口气,陈姝声音也不再小心翼翼的:“哎呦傻小妤啊,我的妹妹,这种事儿算得了什么事儿,也值得你从昨天气到现在。你怎么跟董哥说的?”

你咬唇:“我没跟他说,我把他……我让他去别的地方睡了。”想着堂姐怀孕,你究竟把那句“赶出去了”藏下没说,但结果似乎区别不大。

陈姝炸了:“什么?你主动让他去……陈妤!你可真行!真有你的!你这脑袋怎么长得!你连他摸人家的脸你都不愿意,这会儿把人推别人床上你就愿意了?”

电话又被金颂抢过去了:“陈妤,没有这么任性的,你这不胡闹吗!你赶紧,赶紧去我打电话问问在哪个房间,你赶紧现在就去给人家道歉!别董老板宠了你几天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是谁!记着点儿你自己的本分!”

还没等你说什么,电话又被抢回来苦口婆心:“陈妤你不能这么耍驴脾气啊,给台阶了你就下来。他肯定说了我喝多了我没注意,你就说那下次喝多了我去接你好不好,还难不难受我给你按按吧你得有句人话啊陈妤!”

你难受得用手指摁着太阳穴:“他没说……他都不记得昨天的事儿了。”

陈姝厉声打断你:“不记得了你更不应该提!你提起来了万一他要见见昨天把他送回来的人呢?人家年轻漂亮又不吵不闹,万一他喜欢上了把人带回去,你怎么办!陈妤我告诉你,你到时候哭都找不着坟哭!”

你侧躺着,手机摊在一旁,头发散了满枕。闭着眼睛,鼻尖红红,泪水顺着脸侧往锁骨下淌。任是谁见了都要说一句我见犹怜。

电话被金颂夺走:“大姐夫可能说话不好听啊陈妤,但你好好想你都多大的人了,家里可都指着你呢。咱家虽说有一些条件,你们姐俩儿也好,现在供得起你念书,往后出国也不是不行,可是将来的事儿你也得为自己打算是不是?你姐姐姐夫不会害你,你能从人家手里得着多少都是你自己的,还有你爸你妈的,我们终究只是外人,能沾上你什么光,说话都是为你好……”

陈姝又接过去,这回是她在电话那头哭了。

毕竟你是她看着长起来的妹妹,从小就招人疼。长大了无奈去过这种日子也有种种难处,陈姝不是不知道情人难做,也知道这种关系不比夫妻之间,深了浅了高了低了总有说不出来的苦楚,但她此时此刻仍然逼着你,要你一个答复:“陈妤你跟我保证,快点儿,大姐现在不能生气,你保证好好的,行不?”陈姝擦掉眼泪,鼻塞的声音格外清晰。

你也哭了,你说,我知道了,姐,我好好的。

电话撂了,手机发烫,你哭得喘不过来气,没有声音。

谁都要来压你,谁都能说你一句。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有软有硬连消带打,你被夹在中间压得好难受。

宝石珠链抓在手上,映得满腕碧滢滢的蓝。你的风光随时变成你的枷锁,可你就是不想低头,你就是不要低头,你不能接纳,你不要改变。

你做不到跟别人分享他。

第032章 | 0032 第二卷《君王侧》(十六)罗网(微H 大哥哄哄娇滴滴的小妤)

没过多久,金颂就给董北山打了电话汇报汇报。当然了话不能说那么实,得绕着弯子说,得把错都认在自己妹妹不懂事上。

“哎呀,小妤就是被我们惯坏了,心里眼里又只有您一个,这不是看见您和其他人到眼前了,就吧嗒吧嗒掉泪么,是她不懂事,我们已经劝过了,我们说,你不陪着董老板,这不就是让...”

董北山打断了金颂的弯弯绕,抓住了和其他人到眼前这事,发消息去问了当时在场的同桌的兄弟傅煜然,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你当时是领了个回去,这我也没法劝啊。”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董北山又听了几耳朵金颂的奉承话,然后许诺了来年的分销钢材生意给自己这个贪钱图利的连襟。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的董北山知道了是自己有错在先,那是一定要回来看看的。卧室里拉着窗帘,你蜷在被下离远看只有小小的一团。董北山便心疼起来,掀开被子摸过去,也不管人怎么挣扎就把你抱怀里,先用手探了体温,又去摸了背上出的虚汗,“一天不吃不喝,多耗神啊。”

“我不吃,我雪停了就走,我给你的新人腾地儿,,反正你也把我玩透了,觉得没意思了,想撒手抛开。”你说着,情绪激动到咳了出来。

其实你应激反应之下就会胃痛,像有针在胃里来回地刺。你咳着咳着就被疼痛催得开始干呕。董北山没想你气性有这么大,慌忙拍背给你顺气,你趴在床边狼狈不堪。任哪个小情儿都不愿意把自己最狼狈的一面给人看,但你此时根本顾不得形象,甚至带了鱼死网破的气势。落在董北山眼里,就是别有一番憔悴婉笃,令人心折。

”好了好了,姑奶奶,别闹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行不行,哪有新人,给谁腾地方?”

“我不要,我不要过跟人争着抢着的日子,你要么,”你咳得颧骨发红,发丝乱乱得粘在脸上,董北山又气又心疼,心疼你糟践身子。只能伏低做小,你推他:“要么你就跟我断了一刀两断的断了;要么,就不要别人,谁也不行,他们送也不行,自己找也不行!总之一句话,就是不行!不行!”

董北山并没因你说这样的话就恼怒,相反他服了软,好言好语好声好气应得干脆,哄着你吃了药又吃了半碗饭,但凡有一个人见到也要惊诧:叱咤江湖的董老板也有难过美人关的时候。

当然,安抚住小姑娘的董老板面对别人就没了好言语。

“你他妈把心思都放这上头干什么?”你吃过饭收拾了心情,在睡房换衣服熨裙子,找点事情做。董北山在另一个套房里边点火边骂关山,“我他妈睡女人没够是不是?用你上赶着送人?带来一个带回去两个?你怎么寻思的?我搁这以旧换新呢?”

毕竟是跟着他多年的老人,董北山关起门来骂是给他留脸。关山涎着脸捧着水晶烟灰缸过去给他大哥接烟灰:“这不是,没有对小嫂子不恭敬的意思,就是说,咱们不是想安排的周到点儿吗,我回去就骂他们,兔崽子们...”

董北山吸了一口烟打断:“我来是看你方方面面做得怎么样,来是冲你这个酒店试点儿来的,看看你办得成不成功,我是来喝大酒耍大钱睡小姑娘来的啊?”

关山一再赔笑道歉,甚至说了等会儿亲自去跟小嫂子解释,董北山挥挥手:“别去了,你这上面脑子不好,去了也白扯。你就在这好好把酒店的事儿料理清楚了,等转过年,长春这边营商环境松快了,老爷子也松了口,看看抽一笔钱过来,再在连锁商场这儿好好做一做,你先留这头儿探探道。”

算不得打一棒子给一甜枣,关山本也能力不差,能离了董北山眼皮底下的哈尔滨,他在长春又能捞一笔了。关山喜上眉梢,给董北山添茶,张罗人打一圈麻将。董北山摆手说不要,又问,关山那个弟弟,今年也该快毕业了吧,学习怎么样。关山一向很看重弟弟,说是研究生快毕业了,正给他攒钱买房娶媳妇。董北山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等有空也可以带来见见面。

关山略一停顿,没什么异样地笑眯眯应了,转身出门。

关山前脚刚走,后脚卧室里的傅煜然就出来:“大哥的免死金牌挺有用啊,那字儿没白写。”

董北山年轻时身边信得过的兄弟不少,后来走的走散的散,几经起落仍然留下来忠心耿耿的这些人,董北山挨个承诺过:不管是杀人放火,只要不捅他的刀子,他董北山都能保下他们的一条命。这群人虽然忠心,可十个指头抻出来有长有短,缺点也明显,贪财的好赌的,贪杯的好色的,总不是个个都懂得洁身自好。一般的毛病董北山就放过了,真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求到一手遮天的董北山手下,也能保住一个不死。

所以人都说董老板仁义念恩,不是空穴来风的传言。

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儿。又不能真做出免死金牌来人手一面,董北山就一人写了一幅字,以示亲近。

给关山写的是菩萨蛮·大柏地。

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

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

只有这一首诗里嵌了关山的名字,众人都羡慕。关山裱了起来挂在自己书房。

董北山瞄他一眼:“走走走,你也别在我面前晃。”傅煜然顺了董北山的一盒烟滚出去了,但是一个娇滴滴的你还是要解决的。董北山又觉得你可爱又要想着怎么安慰你。玫瑰花有刺儿扎手却红香好看,董北山在房间里把灯光调暗,半躺到老板椅上。

另一头关山紧急给底下人找来传了话,还沉了脸,说以后长眼的就别搞这一出。董哥家里那个养着身体呢,一闹她就不好好养着。仿佛从一开始手下给他出主意时,欣然接纳的那个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