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流光亲口提及。

如果不是她被刺激疯了,就只能是她临时得?知了什么消息。

温禾安原本打算在她第二次叩感时动手,她如今身份特殊,不想参与小打小闹,只想一击毙命,但两三个月的时间,那太长了,她等不了在那之前,她要?再和温流光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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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温禾安洗漱之后,戴着幕篱出?门?去了珍宝阁。

一进雅间,发现林十鸢看她的眼神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她将茶盏往温禾安身边推,大?抵是现在组了队,颇有一种荣辱与共的心境,她眉心舒展了,前两日得?知林淮被“无良勒索”的郁气总算散了小半。

“诺。你看看。”她将一块水晶石递给温禾安,唇角上翘:“我连夜叫人?制作出?来?的。”

温禾安看着水晶石,猜到了什么,她伸手接过,点开。

一幅灵力卷轴便从水晶石上投出?来?,卷轴约莫四寸长,三寸宽,卷面上展现出?来?的,正是昨夜她与温流光战斗的画面,涟漪结界与一品春的劫人?场面都?照得?分外清晰。看得?出?来?,是有人?在距离极近的地方跟着拓在水晶石上的。

温禾安看了几眼,捏着这块水晶石,难得?默了默。

林十鸢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打了一夜的腹稿,只要?涉及钱财生意场,自然有一百种说服人?的招数。

“水晶石造价不菲,楼里储存有限,赶了一夜也就捣鼓了一百粒出?来?。”林十鸢拨了拨鬓边碎发,循循善诱:“水晶石里的东西传出?去,丢人?的是温流光,你出?气我也出?气。卖出?去的银钱,除开水晶石的成?本,你七我三,如何。”

温禾安从没赚过这种钱,想了一会,又觉得?确实是林家人?的作风,问:“你准备如何定价?”

林十鸢朝她比了两根手指头,道:“两万灵石一颗。”

“你认真的?”

温禾安眼皮跳了下,她见林十鸢毫无开玩笑的神色,说:“能花两万买得?起这个的,不会不知道水晶石的价格,这定价太高了。”

高到离谱,说是天价也不为过。

谁家有钱也不带这样挥霍的。

别说一百颗,就是十颗,她都?觉得?难以?出?手。

“二少主,修为我不如你,但不要?怀疑我的定价能力。”林十鸢眼眸微弯,说起生意场便是游刃有余:“你,温流光,江无双和帝嗣从未对战过,出?手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且都?非全力,大?家怎会不好奇?这还是百年来?头一次,从昨夜开始,不知多少条消息通过四方镜发到萝州以?外的地方去了,大?家只听?说,却?见不着,心不是更痒?”

“你是不是忘了,被天授旨吊着走的,可不只有你们三家。萝州城这几日来?了多少人?,看热闹的散修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什么十二宗门?三宝地,连五个避世?之家都?有人?冒头了……能看见你们出?手,两万算什么,他们哪里会差钱。”

林十鸢低声说:“林淮那边跟供无底洞一样供着温流光,灵庄每日进账,钱还是跟流水一样花出?去了,有机会从温流光身上赚回来?,我肯定乐意。至于二少主,你现在庄子上供着十几个伤患,租的府宅,请的医师,上的伤药,每日都?在耗钱,就算你负担得?起……这钱进了口袋,不是家族的,是自己的,谁也收不走。”

温禾安默然,半晌,笑了一下,只是笑意很淡,不抵眼底:“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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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卖吧。”

“能给对手找不愉快,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她正好也要?找件事?刺激刺激温流光,她现在的状态,经不起激。

只要?温禾安一露面,她必然会从别的方面找回场子,有温白榆劝她,生死大?战倒不至于,她会想尽办法从别的方面将同样的难堪甩给她。

比如她那日提到的,有关于毒的事?。

那恰恰是温禾安最在意的。

一品春,温白榆认命地将一地狼藉施法收拾好,又将侍从唤进来?将屋里按照温流光的喜好重新布置一遍,瓷瓶古物要?纤尘不染,细颈长瓶里的花枝要?趁夜摘最为鲜嫩的,香要?熏好,免得?温流光见了不顺眼,再给这屋里屋外来?一场浩劫。

做完这些,温白榆问:“少主呢?”

回答他的是位执事?,这执事?如获大?赦,看他的眼神唯有钦佩,庆幸事?情终于回到了正轨:“十长老,少主去看溺海观测台的进度了。”

温白榆用手搭了搭眉心,问:“少主这段时日情况如何,都?做了些什么。”

执事?一五一十地回禀了,说完后,看着温白榆陷入深思的侧脸,心领神会地合上门?出?去了。

温白榆站了好一会,手撑在桌面上,眉头一拧再拧。

自打半年前,温流光有了叩开第二道八感的迹象,族中大?为重视,在温家祖母几次亲自出?手测过温流光的八感之后,最终做出?选择,温禾安在无声无息之中沦为弃子。

族里同时下达的还有包容温流光越发古怪的脾气的命令。

温白榆知道,族里是想摒除一切干扰障碍,想看看温流光的杀意,也可以?说,是想看看她的第二道八感能强到什么程度。

但他仍是隐隐担心,温流光自小被养得?太过唯我独尊,目中无人?,照他来?看,越长大?应该越在雕琢性情上下功夫,可时间一晃就过去,人?在当下永远有事?要?做,平衡世?家,提升实力,追着天授旨的消息草木皆兵。

和这些重要?事?情比起来?,性情上的一点瑕疵好似不值一提。

原本温流光打个败仗,也算磨砺,谁知这点教训偏巧来?自温禾安,谁知是在这个时候。

温白榆翻出?四方镜,上面一条消息发出?去如同石沉海底,到现在也没回信。

族中的意思难以?揣度。

在溺海海边建造观测台,三家同时遇到的一个难题便是,无法下桩,想尽办法也不行?。

陆屿然最先?遇到这个难题,他没有犹疑很久,发现问题的当夜就动用了圣者之力,耗费一道护身的大?杀器,那第一根桩才算是破下去了,之后一路顺利,在珍宝阁将流弦沙运给他们的第四天清晨,巫山的观测台率先?竣工。

天都?和王庭的慢了几天。

就在这几天里,水晶石先?流出?了萝州,稍有点实力的世?家几乎是人?手一块,消息很快传到了温流光耳朵里。

她最近半年是越来?越心浮气躁,但不是真的脑子里只剩个“杀”字,在天授旨和第二道八感面前,这次的屈辱她也在强忍着压下,但压下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情绪起伏,她盯着桌面上那颗水晶石,冷声问:“这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