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闲璋也逃不过他一顿说教,吵吵闹闹地用完早饭,柏淑美与奉星如一块送他们出门军部的新年团拜会,总书记亲自讲话,要上联播的。柏闲璋是绝对缺席不了的,柏兰冈柏千乐也得坐在后排聆听。

这几年军部压制柏家,柏兰冈是当头一棒,他知情知趣,主动辞去许多职务,只管他那一亩三分地。柏千乐原本也受牵连,好在他很钻营,熬过当时的惨淡,又重新得脸。这个年一扫乌烟瘴气,柏千乐跟着柏兰冈上车前,突然留下脚步,回身望去

他一身齐整的松针绿军装,建章和领花上的星子光华夺目,奉星如才恍然发觉,他已经不再需要多余的装饰,光静穆地肃立着,便担得起“兰芝玉树”这四字。

他忽然匆匆上前,在柏淑美惊诧转为火冒三丈地瞪视里,钳紧奉星如的腰,奉星如被他不容违抗的力气推进他怀里。奉星如的视野顿时昏暗,因为柏千乐的胸膛太严密,他的气息迅速围拢,遮蔽了奉星如天地奉星如还未来得及在他的钳制下喘息,下巴被他挑起,一根舌头强硬地闯破他的齿关,在他口腔里蛮横地扫荡。

“混账!”

柏淑美气急败坏地叱骂,可惜已经无济于事。柏千乐疯够了,他缓缓抬头,在奉星如混杂了震惊、不敢置信、又茫然不知身处的仰望里,愉悦一笑,丝毫不觉自己逆下犯上:“谢谢哥,跟你讨个口彩,今年必定顺风顺水,大吉大利。”

“柏千乐,我刁你x!!”

“我数到五,你滚过来!”

这一声太腌臜的暴喝,来自柏兰冈,柏千乐愈发顺心,还有闲暇摸了把奉星如的脸,流氓作态。奉星如拍掉他轻佻的手,真是笑也不是恨也不是:“还不快去?”

就为了他挑衅的吻,得罪狠了柏淑美,教奉星如一路上简直低到尘埃里。

他们一起下地库取车时,奉星如心想柏淑美堵着一肚子气,肯定不会再开车了,于是很自觉地跟在他身后,还没来得及问柏淑美想坐哪辆车,只见他径直走向角落里那台爱琴海蓝的穆勒飞驰,门把一拉,“砰”地一声,卷起的风刮过奉星如的鼻尖,无情关拢。

奉星如站在原地呆了一呆,不由自主地回味着他车里香氛、皮革和他说不上的成分混杂出的、一闻就知道身价不凡、非常奢侈的味道,慢慢吐了口气。他借着空档,拉紧十二万分的警钟。

美人,有点脾气也是应该。他如此开解自己,随后自我哄骗:柏淑美受了柏千乐如此僭越的挑衅还愿意与自己出门,他很宽宏大量。柏淑美不计较,还给他摆脸色令他有台阶下,那是他的福分。

“还堵在门口当什么充电桩,不想见我是不是?!”

“谁说的,我以为忘带手机了。”奉星如赶紧拉开驾驶座的门也钻进去,他少开柏淑美这台宾利,因此还要摸索如何点火。

“笨!”

柏淑美看不过眼,倾斜身子过来利落替他点火、起步,飞了奉星如一个眼刀:“全家人,就我的车不会开是吧?”

奉星如驰出地面,终于重见日光,仿佛劫后余生,他在心里长舒一气,赔笑:“哪里的话,有你教我,我只会开你这台车。再说了,你这台飞驰,又是顶配,又是穆勒加装,他们有谁比得过你。”

“这避震、这悬挂、看看,加速多平滑,油门的调教也很舒服。老二的g不行,要是不改装也就得个架子;老大那辆齐柏林哪里还舍得上路,小年轻那种跑车太浮夸,还是你这辆最好。豪华,又不失性能,宾利调教还是有一手。”

“我们先去哪里,先陪你拿书好不好?我怕晚一点人家要提前关店。”

柏淑美起先一言不发,奉星如知道火力远没到,绞尽脑汁地拍了许多马屁,将全家人的车贬损了一通且不说他平日里都绕着这些金钱堆出来的奢侈玩具走,有多远绕多远,更没胆乱喷;哪里像今天,为了捧柏淑美,还要举重若轻,不能损得太刻意、吹得太夸张。等他借车喻人,又顾左右而言他地转移话题,柏淑美才仿佛宽宥了丝毫:他冷淡地答允。他侧过脸,视线落在窗外,奉星如不敢问他街边究竟什么景致这样好看。

到了老街的书店,奉星如原本还计划着也逛一逛挑几本书、买些漂亮的文创作礼物,此刻早到九霄云外了。他一路上眼观鼻鼻观心,唯柏淑美是从,殷勤地替他脱外套、拂灰尘,连老板为柏淑美的书装好袋,都是奉星如接过去,决不叫柏淑美累手老板多打量奉星如两眼,很诧异奉星如的巴结,柏淑美头也不低,只当看不见。

奉星如开局便如此做小伏低终于博得了柏淑美再多一点原谅。出门时刮起风,坐进车里后,奉星如看柏淑美脸色有些青白、唇色也不太红润,他的羊绒大衣单薄,好看,但不扛用。若是气温再高点其实也还算保暖,偏偏残冬春寒绵延不去,南方的气候又反复无常,热了两天,倒连下了好些礼拜的雨。卑湿阴冷,最难捱过。

因此他主动下车,买了两杯热奶茶咖啡奉星如受不住,柏淑美从前倒是常喝,毕竟无人关照,也没人敢阻拦。如今有奉星如时时铭记他的胃炎,一应刺激的的东西都隔绝了。奉星如塞了一杯到他手里,点了火启动之后,很自然地握了握他的手,探他的体度。

就是这关怀的小举动春风化雨,柏淑美终于眼睫一卷,肯正眼看奉星如:“不够甜。奶也不够好。”

奉星如附和他的不满:“嗯,确实一般。以后我们不买他家等下你想吃什么,火锅,日料,吃早茶吗?还是西餐?万象附近新开一家,口碑不错。”

写着写着就变成了美女生大气和他的舔狗直男男朋友写得时候鸡狂笑(我搞破烂的本事大家应该都领教过了,肉肯定会炖的,但是估计还有一丢丢距离??

第108章 假如奉星如是中年杨伟老公be like

奉少爷,你要去哪里?”管家看见奉星如一顶遮阳帽、一条工装裤、背上一包钓鱼包,还拎着一个工地跑路桶,桶里一兜破网,硬塞着一对烂拖鞋。想起柏闲璋的禁令,他立刻大惊失色。此刻天灰蒙蒙的,将亮未亮,奉星如往外指了指天色,压低声音说:“你知道的,小黄。趁他们都没醒,快。”

小黄脸都吓白了,张开双手,很勇敢地挡在门前,十分痛惜:“不行啊奉少爷,大少爷说禁止当你出门钓鱼我要是现在放你走,年终奖又没有了!”

柏闲璋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他实在是忍无可忍自从奉星如有一回跟老朋友出去钓鱼之后,竟然发现这世上还有一切鸡飞狗跳家长里短老婆孩子通通消失之好事(特此注明:家里没有孩子,老婆倒是有许多。)遂大为沉迷,他那辆破车一开,往外一溜支个破鱼竿就是一整天,车子脏得好几个月不洗,全是草屑黄泥。

“他们给多少?我翻倍。”奉星如比了个手势,小黄犹豫了刹那,抵抗不住资本的诱惑,小小声嗫诺了一个数。奉星如笑容凝滞在嘴边,他缓缓收回不懂事的手指,硬是拧成了大拇指表扬的姿势,嘴里囫囵道:“大少爷就是大方,哈哈。”

眼看小黄气势汹汹,奉星如也不好为难他,就算出了家门,外面的铁门更难闯,只好悻悻作罢。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奉星如想,哪里的鱼不是鱼,鱼塘不都是一个坑四条边?只要心中有鱼塘,何愁天下不是塘。他开导了自己,便很愉快,拍了拍小黄:“我不出门了,起都起了,再让我回去睡我也睡不着,不如就让我去花园转转。”

等柏家人起来发现奉星如又不在餐桌上,柏闲璋还没来得及发火,小黄手往外一指,满脸无辜他们从窗子往外探去,花园的锦鲤池边上,奉星如已经架开伞、撑好杆,叉着靠背小马扎平静得仿佛老僧圆寂。

柏兰冈曾经百思不得其解,问他钓鱼为何值得他如此钟情,奉星如摇了摇头,用一种惋惜语气说:你不懂,就是这种像死了的一样的平静,才有快感。

奉星如还有一个令柏家人也难以理解的坚持,每次出去钓鱼,若是桶里没有成果,他也一定要往家里带点货有农庄老板的风干腊肉,农家腊肠,一袋野生木瓜,一抓野菜,一只流浪狗仔,甚至有一回,他掏了两百块钱跟鱼塘老板要了三只绿头鸭。活的,从车上嘎嘎嘎抓下来,鸭毛满天飞,在老李的小菜园里养了两个礼拜,最后一只煲汤一只炸了做烧鸭。那段时间,走过靠近小菜园的窗子,他们都得扇扇鼻子鸭屎味,鸭骚味,小黄香水都多喷了两瓶。

钓鱼佬永不空军。奉星如对此解释道。

钓鱼像死了一样平静这个比喻是在知乎上看见的哈哈哈

微博贴了这里也搬运一下,不好意西老婆们这两天俺都没更新,睡了睡了886

第109章 番外之老虎哪里摸不得

家里人口众多的好处是什么都玩得起来。奉星如才下班,听说爷几个开杆打球,正好柏兰冈要酒,他接过小黄的冰桶,提下楼。还没转进下沉天井,唏嘘声、倒彩声、柏千乐的不满便声声入耳:

“吁,大伯,我就说不能这么打。”

“老二这杆太臭。”

“啧,做斯诺克也不是这么做。你们到底懂不懂?”

在柏淑美的抱怨里,奉星如放下冰桶,他自己斟了酒,端着杯子溜溜哒哒上前,在桌旁探看。

“哥,你来?”

“算了吧,我看不懂。”奉星如看这局面直摇头,老话说得好,人逼急了什么都能做,除了数学题。这种计算角度路线的活,他才不干。

奉星如到场,像是补给站姗姗来迟。几个男人轮流往他身边凑。先是柏千乐,柏千乐一边喝酒,一边为奉星如讲解他球路,他讲着讲着,感到奉星如好似心不在焉

“哥,刚刚二伯为什么要推那个球,我讲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