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擎胤倏然一愣,洛笛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瞪大一双眼,眼底满是惊愣,惊愣之后随即涌现出滔天愤怒,伸手便向夜辜星抓来,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本以为手到擒来,却不想夜辜星一个利落闪身,轻而易举便逃出她的攻击范围。
“这一巴掌是教你,做人最基本的礼貌。”然后转向一旁目露怔愣的司擎胤,冷冷开口:“现在有人想对我不利,你这个保镖是不是该有所行动呢?”
司擎胤倏然回神,一把拉住濒临狂躁边缘的洛笛,心下暗惊,洛笛常年受训,感官灵敏,而这个女人居然能让她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再加上方才她轻描淡写的一避,居然将洛笛的攻击悉数化解,还不忘把他也拖下水
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而此刻洛笛早已被愤怒烧红了眼,恶狠狠瞪着夜辜星,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但却因为被司擎胤死死扣住手腕,无法进行攻击。
这个女人居然敢打她?!凭什么?!就凭她怀了家主的孩子?!
“司擎胤,你放开,今天我要扒了这个贱……唔……”看见夜辜星愈渐冷厉的瞳眸,司擎胤暗道不好,连忙伸手捂住洛笛的嘴。
他毫不怀疑,若是洛笛这声“贱人”出了口,接下来就不止挨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这个女人好强的气势,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家主的影子同样杀伐果决,同样冷心冷情。
“带着这个蠢女人回去,记住,是我看不上你们。”说罢,冷冷转身,安隽煌给她找的这都些什么人?糟心!
司擎胤两手挟持住洛笛,防止她挣脱,朝夜辜星背影喊道,温润的嗓音不复,此刻满是焦急,“夫人请留步!”
女子冷清的嗓音传来,带着寒极如冰的淡漠:“夫人不敢当。我姓夜。”
“夜……小姐,我对之前的行为很抱歉,”看了眼剧烈挣扎的洛笛,索性一个手刀将她劈晕,放置一旁,疾步走到夜辜星身边,“洛笛不是有意的,她、她只是……”
夜辜星抬手制止,“不用多说,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还轮不到他们嫌弃她,现在,是她瞧不上这两个人!
司擎胤神色一滞,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强硬,咬咬牙,“我们是家主派来的人,若是小姐不愿意,尽可以跟家主明说,没有家主的命令,我和洛笛谁都不能离开!”
若是今天就这样被撵回去,那他和洛笛都会遭到重罚!
夜辜星秀眉微挑,差点忍不住为这人一番刚柔并济、恩威并施的话鼓掌,如果她是一个识相的女人,那么就该适可而止,绝不会拿这种小事去烦安隽煌,徒惹男人的厌烦。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冷冷一笑,夜辜星目露嘲讽,“既然是安隽煌派你们来的,那我也有权利选择不接收。”
司擎胤眼皮狠狠一跳,冷声问道:“夜小姐,真的要一意孤行吗?”
“我不需要颐指气使、眼高于顶的保镖,而你们,很不专业。”
司擎胤眉心一皱,心中苦笑,他和洛笛的不甘恼怒都被这个女人看在眼里,所以才会有此下马威!真是好深的心机!好精的谋算!
“对于方才的无礼傲慢,我代洛笛向夜小姐说声抱歉,但是”话锋一转,司擎胤眼中掠过一抹锋芒,直直射向夜辜星,“不专业从何谈起?”
他们都是接受过安家特训的人,夜辜星一句“不专业”不仅是对他们能力的否定,还是对整个安家,乃至安隽煌的挑衅!
夜辜星幽幽一笑,面不改色,对于司擎胤刻意释放的威压仿若未察,姿态悠游,丝毫不受影响,淡淡开口,嘲讽微露,“从我加速开始,到停车,整整10公里,而你和你的同伴追上来,用了整整四十八分钟,也让我在这个地方等了二十六分三十七秒,平均脚力连每小时23公里都达不到,你说,你们够专业吗?”
按照非洲雇佣兵的平均脚力30公里每小时,这两个人差得太远!
在她等待的这二十六分三十七秒之内,分分钟都可能有意外发生,何止是不专业!简直不合格!
司擎胤全身一震,看向夜辜星的目光惊疑顿时,明暗不定,这么说来她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他和洛笛的存在,然后故意加速,借机试探,说不定洛笛的发狂也被她算计在内……
那她的目的
电光火石间,司擎胤突然就明白了这是她的下马威!
本来他和洛笛的脚力完全不止于此,但因为心有怨气,下意识懈怠,所以才磨磨蹭蹭,过了整整四十八分钟才追上,而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个女人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最后不仅让洛笛吃瘪,也让他无法向家主交待!
因为他们被撵的原因,不是这个女人不识大体、侍宠生娇,而是他们不专业!不合格!
真是好深的算计!
让司擎胤暗暗心惊的,还有这个女人对家主的态度,直呼其名,完全不似他想象中该有的攀附姿态,仿佛她和家主之间是完全……平等的?!
若真是这样,那他和洛笛今天的祸算是闯大了!
不再理会眼前之人惊疑不定的表情,目光掠过一旁倒地昏迷的女人,夜辜星冷冷开口,“如果安家的人,像你们这样,那么回去告诉安隽煌,我的安危自己负责!”
说罢,径直拉开车门,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她已经让于森安排,是时候去见见谢志华了……
再说,海边别墅那头,花园小亭之中,曲径通幽之处,月无情兀自品茶,淡然落子,而坐在他对面的溟澈手执黑子,抓耳挠腮。
溟钊冷沉着脸,斜倚亭柱,擦拭着自己的随身配 QIANG。
这时,溟澈却突然耍赖,大手一抹,拨乱了整盘棋,“不下了!不下了!”
丫丫的,下个五子棋也能盘盘都输?!月神棍是天生克他的吧?上辈子肯定是宿敌没话说!而且最后一定是他把月无情给咔嚓了!
要不然这辈子他能来讨债?!
对于溟澈的耍赖,溟钊早已经见怪不怪,上回比飞刀他赢了,这厮却嚷嚷着还要用手术刀飞一回,后来还是输了,最后干脆打死不承认,比过吗?我们比过吗?你丫肯定记错了!
月无情冷眼旁观,不置可否。
这时,司擎胤扛着洛笛回来了,路过花园,被溟澈一嗓子叫住:“小司司,你扛着疯婆娘做什么?她自己没有脚吗?”嗯……没有闻到血腥味,看来不是受了伤。
司擎胤苦笑,“被我劈晕了。”
“哇!你居然敢劈疯婆娘,简直顶呱呱!”说罢,朝司擎胤竖起大拇指,目露激赏,一副“你有种,你够胆儿”的模样。
司擎胤暗想,如若那厮知道有人敢扇洛笛巴掌,估计会直接唱首《英雄颂》吧!
朝另外两人微微颔首,司擎胤扛着洛笛往书房走去,他知道,这顿罚是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