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1 / 1)

萧元鹤笑道:“没有,没有情期也想二哥,见了,”他喉结动了动,狼崽子似的扑上去咬萧元悯的脖颈,“就更想了,二哥,你摸摸我,都硬了。”

萧元悯被他毛绒绒的脑袋蹭得发笑,手却往他衣襟里伸,一番训练之后,萧元鹤的身躯愈发精壮,摸上去如抚摸一把锻磨过后的宝刀,让人心痒。

他抱着萧元鹤,语气徐缓温和,说:“二哥摸摸看。”

他口中说得从容,可摸了几个来回,萧元鹤又实在缠人的在他身上蹭,毫不吝惜地坦陈着自己的想念,将萧元悯激得也有些难耐。

情欲如火,二人的衣裳都随手丢在了地上,营帐内点了几盏烛火,不够亮,可二人不消看,已经用手指,唇舌、身体抚慰触摸着彼此,恨不得互相消融。

萧元悯生得斯文,可到底是武将,身上也不乏新旧伤疤,萧元鹤一一以唇舌亲吻过,而后被萧元悯翻身压住,将自己深深地嵌入亲弟弟的体内。

仔细算来,二人已有近一个月不曾见过,久别重逢,萧元悯也按捺不住地贪欢纵情。

二人不是头一回做这档子事,可萧元悯总会避开萧元鹤畸形的生殖腔,偏这一回,兴许是情之所至,竟分外无法忍耐天乾的本能,直往那处寻去。

萧元鹤虽沉湎这样的欢愉,可本能地有些恐惧,身体也承受不住,他大汗淋漓,节节溃退,呜咽地叫着哥哥要逃。行军帐内的木床简陋,摇得嘎吱作响,要散架似的,萧元鹤挣得太厉害,自萧元悯身下爬了出去,险些要跌下床,却被萧元悯掐住了扭动的腰一把拖将了回去。

萧元悯汗津津的身体也压了下来,焦躁地吻着他的耳朵,后颈,齿尖磨了磨发烫的皮肉,一口重重地了下去。

萧元鹤浑身哆嗦,眼神迷离,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他二哥在他耳边说:“小鹤,二哥喜欢你。”

情事已歇,二人赤裸裸地挨在一处,汗水黏腻,可他们都贪恋皮肉相贴带来的熨帖,即便是什么都不说,心中依旧充斥着无法言说的满足。

二人闲散地聊着,不拘谈什么,这样的温存于他们已经是弥足珍贵。

萧元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萧元鹤不高兴,可还是回道:“明日。”

萧元悯看着他抿着的嘴唇,禁不住失笑,抬手以指腹磨了磨他的唇角,道:“再等等,海寇一退再退,不过负隅顽抗罢了,很快便能凯旋。”

萧元鹤望着他,在萧元悯指下漾开笑,“嗯!”

19

萧元鹤最终等来的不是萧元悯的凯旋,而是萧元悯的棺椁。

海寇主力溃败,萧元悯率水师出长乐湾,此后数战都是在海上展开。这一打,就又是近一月有余,直到传来萧元悯消失在海上的消息。

失踪的不仅是萧元悯,还有他身边的四艘战船,两千水师。

再有消息时,送回来的就是萧元悯的死讯。

此后数年里,萧元鹤都无法相信萧元悯真的死了,即便他亲自推开了棺椁,看见了棺椁中沉睡的萧元悯那成了折磨得萧元鹤几近疯魔的梦魇。

他的二哥,整个玉州最是温文尔雅,矜贵无双的天乾,死在了海上。那时萧元鹤发疯似的爬进了萧元悯的棺内,他性情冷淡,信王府上下都不曾见他如此疯魔过,楚侧妃都惊骇不已,尖声命令身边的人将萧元鹤拉出来。

萧元鹤已经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了,无措,又浑身发抖地想触碰萧元悯,想叫他二哥,可哑了似的,张嘴好半晌都出不了一个字。恍惚间,他好像听见有人呵斥他小心萧元悯的遗体,萧元鹤想,遗体……什么遗体?

谁的遗体?

这不是他二哥,他二哥永远都是温暖的,怎会这样冷冰冰的萧元鹤脑中嗡嗡作响,有人想将他拉出去,可他攥着萧元悯的衣襟,手指不住哆嗦,过了许久,他才叫出了一声,“二哥。”

耳边一片嘈杂,可没有一声是萧元悯的回应。

他二哥死了。

那一日发生的事情,虽已被人严禁外传,可府中知情的下人再想起那一日,依旧有些恻然。

送萧元悯回来的郭明义郭将军知道信王一贯疼爱他,可死在海上的人,又泡了数日,遗体不堪看。偏偏萧元鹤发了疯,不但撬开了棺,还爬了进去,后来是被几个力士拖出去的。

他惨白着脸,整个人都似被摄了魂魄,拼命挣扎着,口中嘶喊声凄厉,让人不寒而栗。

后来是楚侧妃狠狠扇了他两个耳光,才让萧元鹤稍稍冷静了下来。他好像才回过魂,看着这满院的哄闹,信王痛不欲生,信王妃抚胸痛哭,他母亲也惊怒不已地看着他……可这些好像都和他无关。萧元鹤慢慢地抬起眼睛,看着那尊棺椁,仿佛又看见萧元悯笑盈盈地看着他。

萧元鹤心中大恸,身体摇晃了一下,生生吐出了大口血。

依旧例,萧元悯的棺在府中停了七日。

萧元鹤日日都守在灵前,直到第三日时,他去更衣时无意听见下人小声地谈着萧元悯的死因。萧元悯是死在海寇刀下的,两千近卫一并葬身海上,无一生还,可说是一场惨烈的战败。萧元悯是天之骄子,历来受人瞩目,从未有人想过他会有此一败,最终还死在了海寇手中。

有人说这是萧元悯指挥失利,有人道是萧元悯贪功冒进,种种言论,众说纷纭。

萧元鹤怒不可遏。

他不信萧元悯会打败仗,当日萧元悯就曾说,海寇溃败已是定局,他二哥从不说空话。一定发生了几遍是他二哥也无法预料的事情,他要查清为何他二哥会消失数日,那几日里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他二哥连着那两千水师尽数都惨死在了海上!

这一查就是数年。

便是信王也对那一仗心怀疑窦,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萧元悯是四个儿子当中最为持重的。他不可能贪功冒进,置自己和麾下水师于死地。可那一仗,他们查不出丝毫可疑之处,好像仅仅就是因着萧元悯碰上海上迷雾,迷失了方向,最终陷于海寇围剿。

逝者已矣,生者犹在。

兴许是萧元鹤是萧元悯一手教出来的,他言行之间,总有几分萧元悯的影子可像也不像,萧元悯是君子剑,温雅端方,萧元鹤淡漠寡言,比起剑,更像刀。

萧元悯不在,萧元鹤就成了信王手中一把锋利的刀。所有人都将他在萧元悯棺前的失态都当做是兄弟情深,经那一着,信王妃都待萧元鹤宽和了几分,可她又莫名地不喜欢萧元鹤,她一直不喜萧元鹤看向萧元悯的眼神那眼神,怎么说呢,实在不像一个弟弟看哥哥的眼神。

可说不善,又不是,若是不善,信王妃岂会容忍他留在萧元悯身边。偏萧元悯又瞧得上萧元鹤,她这个儿子自小聪慧懂事,从不曾开口向她要过什么,唯一一次,便是请她允许他将萧元鹤留在身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萧元悯已经死了。

萧元鹤是在暗室中醒来的。

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满墙满屋子的萧元悯,有少时的,更多的是长大之后的。可说长大之后,也不过是十八九岁,毕竟萧元悯死那一年,也不过十九。

萧元鹤坐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些画,他画技不够精妙,画了无数张,也抵不过他记忆中的萧元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