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要去抓她,但廖芙跑得太快,像只捉不住的野兔子,没有一丝丝犹豫,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跳下了吟风崖。

乌发在风中像一朵黑色的狂花盛开,徵鸣的手指只来得及触碰到那微凉的发尾。

片刻停顿也无,他跟着纵身悦下。

吟风崖底,海浪翻涌着拍出洁白泡沫,狂啸的浪声中,传来一前一后两道落水声。

廖芙摔进了两块礁石之间的缝隙里,只差一点点,她就要落在那尖锐的石峰上,粉身碎骨。

显然并非偶然,因为最后的关头,那海水仿佛有自主意识般托举了她一下。

徵鸣就没那么好运了,估摸着是被她吓疯了,没顾上自己,一道血疤直接划破了那昳丽眼尾,差一点点就要刺到眼球里面。满脸是血的他看上去十分可怖,神色更是宛若修罗,咬牙切齿地托着廖芙的臀腿把她从湍急的海浪中抱举起来。

“你这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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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两人浑身湿透,在深寒冬月里,长发湿漉漉的裹在身上。海风冰冷刺骨,仿佛无数细密的小针往皮肤里扎。

“你现在相信,我想和你成婚是真心实意的了吗?”廖芙牙关都在打颤,脸蛋冻得青白。

“信。”他咬牙切齿,托着她游到岸上。去医馆找了大夫,包扎的时候,大夫朝廖芙投过来一个敬佩的眼神。好像在说,真有你的。

廖芙心中仍觉怀疑:“真的信?”

“我不信,你是不是还想再跳一次?只要你不跳海,做什么都可以。”他摸了摸额头上的绷带,无奈叹气,“我真是怕了你了,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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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往海中一跳,果然得了风寒。徵鸣倒是屁事没有,人和鲛人的身体素质隔着天堑般的差距,她在房间喝苦药流鼻涕的时候,徵鸣还能活力四射地做木工和煎药,看得廖芙羡慕又嫉妒。

“你做这个干什么?”

廖芙披着外套在软塌上喝药,喝半口药就要吃一整颗蜜饯。药没下去半碗,一盘蜜饯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徵鸣手中拿着一个梳妆奁盒,样式精致,还镶嵌着红玉和玛瑙。

他挠了挠额角,有些羞赧地开口:“你们人族不是讲究纳彩吗?”

鲛人族非常富有。不提海底那些叫贵族商贾趋之若鹜的稀世珍宝,光是他们在增城中经营的商会,就可以看出庞大财富的冰山一角。

不过鲛人并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以天为被,以海为席的生活才是他们的心向往之。

这些东西,分明可以随便买到。可徵鸣却还是亲手为她做了。雕废了数不尽数的珍贵木材,从开始的粗糙到渐渐变得有模有样,能看出他的上心。

徵鸣很少对什么东西这么认真,至少这是廖芙头一次看到。心中有些好笑他的口是心非。分明之前对成婚一事满是抗拒,结果张罗起来倒是比谁都认真起劲。

……真好。能和他成婚,真的很好很好。有时廖芙想起这件事,都会情不自禁笑起来。

她才知道自己从前对婚姻不是没有期许。只是深谙大道,过早地将自己的婚姻当做了皇室的筹码。现在她快要成婚了,竟然发现,目前发生的,正好是最符合她关于幸福的想象的。

更好的消息是,徵鸣最近也没有再发病了。人能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是一种很珍惜的幸运。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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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晨,天蒙蒙亮,她在睡梦中被人叫醒。

半梦半醒地睁开眼,徵鸣衣着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打扮。他以前也经常出门,廖芙不以为然,又眯了一会儿,才困倦地开口:“早点回来哦,等你吃晚饭。”

他似乎笑了一下,声音轻轻地:“今天不回来了。我要出远门,要离开一段时间。”

廖芙微微清醒了:“去哪?”

“保密。”他说道,“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仇恨是没有止境的,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必须在我们成婚之前完成。”

“完成之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来打扰我们。我不会再去纠结复仇和鲛人族的使命。这之后,我们就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就像最平凡的夫妻那样,宁静安稳地度过一生。”

隐隐猜到了他要去做什么。廖芙坐起来,丝绸般的黑发顺着两肩披散而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徵鸣看了眼窗外开口:“雪落之前。”

月份已过初冬,是要到落雪时节了。

雪落之前,也不算很久。

她的脸庞凑近了他的,温柔的吻落在他的眼睫,轻声开口:“知道了,我等你回来。”

徵鸣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却又被她拉住手。心下疑惑,顺着她的力道坐回床上。温暖的被窝中剥出一个馨香的美人,分开腿跨坐到他身上。

温软的身体带着被窝里的暖意,在冬月的小屋中紧紧贴近了他。她鸦羽般的长睫垂落,洁白的手指落在他的脸庞上,细密而缱绻地描摹着那五官的轮廓:“我猜,你离开之前,需要一点小奖励。”

徵鸣心想衣服还是穿得太早。

“嗯……你猜对了。”

他一手落在她的腰上,另一手去解开腰带,廖芙的双手攀附在他的肩膀上。

她昨日用凤仙花染了指甲,指甲红艳艳的,与他洁白的后背对比出极为鲜明的色彩。廖芙总喜欢这个角度来吻他,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颊,仿佛他是一只会摇头晃脑的小狗,不抱住就会不听话。

他的手指在花穴入口揉了揉,捻着那肉蒂催她情动。那处昨夜才交欢过,被他填得饱胀的入口还是湿软的,修长的手指探进去,沿着内壁摸索,曲指抠弄几下,粘稠高热的汁液便顺着手腕留下,在下衣上洇湿了一滩深色的水渍。

他手腕连振,看着她脸上诱人的绯红,模拟着性器的频率在穴内捣抽,廖芙呼吸渐渐急促,喘息声从那嫣粉的红唇中溢出。徵鸣知道她要到了,便抽出了手指。

无数次的交合,让他们早已成为最了解彼此身体的人。廖芙身体敏感,很容易抵达高潮,若刚开始便轻易让她去了几回,熬到后来她就会承受不住多次快感,娇吟喘息着,想方设法耍赖以结束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