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1)

面对她这话,郁瑶属实有些意外,但面上并未表露,只轻轻一笑,“可是两国如今仍在交战,此时谈互通商贸,恐怕诸多问题,难以谈成。”

额古纳音扬了扬眉,“陛下的顾虑,也正是我们赫赫的顾虑。为显示诚意,母王已经下令,自我出使之日起,边境将士只作防守,绝不主动进攻。”

郁瑶忍不住再次讶异,这倒是与她向秦萱下达的指令不谋而合了。

“贵国的意思是,有意停战?”

对面倒也不是绕弯子的性格,痛快承认,“不错,假如大周也有此意,大可细细相商。”

郁瑶沉吟了片刻,一时竟摸不透赫赫人是怎么一个意思。

她这副女皇的摊子,真正接到手中其实不久,但据她所知,两国这一仗,陆陆续续也打了近十年,无非是大周地大物博,国力强盛,西域诸国不由就觊觎关内水草丰美,而大周自然希望诸国臣服,如此来来往往,大仗小仗不断。

这本是境遇相近的国家都难免会遇到的一个问题,古往今来,莫不如是,在郁瑶看来,这基本是无解的局面,要不然大国衰落,被小国趁乱分一杯羹,要不然经年苦战,小国或覆灭消亡,或被迫归顺,纳贡朝拜。

而眼下,赫赫国力仍殷实,作为西域第一强国,也有不少小国附庸,如此主动提出通商,流露讲和之意,倒是十分少见。

若按郁瑶的心意来说,她倒是乐见的,打来打去,劳民伤财,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但是联想到日前秦萱上报的,收到的那一封奇怪的信函和地图,却又不能不多留一个心眼。

于是,她沉默了一会儿,和气一笑,“不瞒王女,朕也以为,常年征战不休,于两国皆无益处。既是如此,今日宴后,朕传召一干相关臣子,与使团详细商谈,看此事是否有可行之机,王女你看可好?”

额古纳音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牵扯繁多,不可能在今日席上三两句话定下,但听大周女皇如此口气,是有愿意促成此事的意思,于是也很高兴地应了,只道:“多谢陛下圣明,如此,便只待陛下安排。”

如此,两相又推杯换盏一番,互相说了些客气话,连带着下面的大周臣子和赫赫使臣,察言观色,也互相劝酒说笑。

一时之间,虽不知彼此肚子里是怎样心思,面上倒也是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郁瑶一边同额古纳音说话,一边偷偷留意着季凉,见他面色和善,谈笑自若,一颗心才算放下来些许。

她先前还担心,他与赫赫作战多年,满身是伤,吃了这许多苦,尤其他的母亲还降了敌,如今身在敌国,这般复杂背景,要他坐下与赫赫人把酒言欢,怕是难为他。

如今看来,她的夫郎确实不是寻常人,倒是她多虑。

正这样想着,却听额古纳音忽然道:“陛下,今日看了许多大周歌舞,的确美妙非常。我的使团里恰好也带了赫赫的乐伶舞伎,不知陛下可想看看我们赫赫的歌舞?”

郁瑶欣然点头,倒也有些好奇,“既如此,便承王女美意。”

于是,额古纳音一拍手,顷刻间,只见十余名美貌男子便走到大殿中央,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无奖竞猜,美男跳舞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噗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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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向陛下送上美人

这些男子都生得金发碧眼, 白皙高挑,裹着一色的赭红色长袍,站定在大殿中央, 十分整齐。

郁瑶刚在心里想,这赫赫王女倒也有意思,即便是出使大周, 也要千里迢迢带这些舞乐伶人来,也不知是该说好面子,还是懂得享受。不过她倒也不介意看看, 赫赫人的歌舞是什么模样。

满殿臣子也与她一般作想,都放下了杯箸, 等着开眼界。

这时, 却见那些男子中, 为首的一人抬起手,长袍宽大的衣袖滑落下去, 露出一双白皙小臂,他微微一笑, 轻轻击了击掌。

与此同时,十余人的外袍齐齐应声而落。

原来那长袍不过是在外头随意一裹,手指轻轻一拉系带, 便解开了,而长袍下面,他们一个个穿得极少, 都是西域风情的舞衣,雪白的手臂、大腿、腰腹都露在外面,一时间直欲迷人眼。

这等装束在大周人的眼中,几乎可谓是伤风败俗了, 一干臣子被晃得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好,有年长古板些的,更是慌得举袖掩目,但也有心思活的,不断偷眼去瞄。

那些伶人却毫不以为意,领头的似乎轻笑了一声,丝竹声立时响起,他们在乐声中纷纷起舞,令人目不暇接。

他们跳的舞也与中原迥异,到乐声急时,飞旋不止,白皙肌肤如玉似雪,腰上金铃响声悦耳,到得后来,殿中的大周臣子也不再故作矜持了,渐渐与赫赫使团一同击掌叫好,一派喧哗热闹。

郁瑶并非此间之人,在穿越到这里前,什么开放的没见过,虽然觉得舞挺好看,倒也并不以为如何,这时反而扭头去看季凉的神情,一看之下,心忍不住一跳。

季凉的目光并未落在伶人们的身上,而是淡淡地斜眼看着她,下颌扬得高高的,见她转头,眉尾微挑,轻轻地眨了一下眼。

郁瑶硬生生从其中看出了一种“你试试看”的意思。

她脊梁骨一凉,但与此同时,心里却又有一处忽地荡了一下,仿佛忽然被勾得生痒。

她伸过手去,在桌子底下轻轻牵住了季凉的手,冲他笑了一笑,然后眼看着这人的目光起了一丝涟漪,像是冰消雪融,多了一分说不明的意味。

这时,殿中忽然一片叫好声,她才发现,一曲已经终了,那些伶人正围作一团,摆出一个花瓣盛开般的姿态。

“陛下,”一旁的额古纳音唤她,“匆促之间,不成体统,不知可还能入得您的眼?”

郁瑶笑道:“王女过分谦虚了,贵国舞乐,从前不曾得见,今日一见,果然妙极。”

额古纳音大约听得高兴,酒也喝得多了些,向那些伶人中为首的一名招手,用赫赫语吩咐了一句。

那男子便款款上前,行礼道:“奴拜见女皇陛下。”

“这是我宠爱的小侍,刚刚十七岁,貌美且善舞,也会说些中原话。”额古纳音眯眼打量他,顿了顿,忽然狡黠一笑,略微靠近过来,低声道,“且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好处。”

郁瑶本能地一愣,问道:“是什么?”

就见她笑意愈发深不可测,“他的耐力就像汗血宝马一样好,不但经久不息,且善用各种花样,西域的各种香露缅铃,没有他不会的。”

她看着郁瑶怔忪的模样,笑了一笑,“若是陛下喜欢,便赠与陛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