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玉与何大两口子一直直奔城南码头，到了地点，那边也开始渐渐热闹起来。不少工人脚夫来回忙碌。

沈书玉与何大两口子在程记干货铺面前找了个位置。

程记干货铺的老板是对夫妻，男的叫程毅憨厚老实，女的人称余大姐精明健谈。听何大两口子说了意思后，便主动在门前辟出一块地，供何大两口子用。

张氏机智的给了余大姐五文铜钱，算是租摊位用，“大姐，承蒙你们慷慨，愿意我将摊子支在这里，感谢的话我也不会说，这五文铜钱就当是摊位费。”

“何大兄弟，张妹子，既然你们瞧上我这破地，便在这里摆就是，那用得着银钱。再说，一个摊位就算是租也最多两个铜板就够了。”余大姐拿出三个铜板，要还给张氏。

不是她一边说着不要银钱一边又主动收了，而是这码头摊位众多，如果不收费别人都摆在她家店铺门前也不好，在一个收两文钱也是为了张氏能够安心。

余大姐的话张氏也知道，市面摊位也就两文钱，可以整天使用，但那时交给官府的，自然价格比私人的好。

而且他们将摊子支在人家面前，多少会有些妨碍。

所以说什么，张氏都不肯收回那三文钱。

余大姐见张氏执意如此，也多说，让她家男人帮着搭摊子，并店里闲置木板找出来，给和大两口子用。

终于，摊子支好了。

张氏将做几个菜摆上摊面，并用洗干净的白布盖上，盆子里放上大勺，就只等客人来了。

因为是第一天，何大也想看下生意如何，便没急着回去，跟张氏一起招呼起人来。

只是大多数人见是新摊位，又是卖吃食，碍于好奇，纷纷上前询问。只是在听说是猪下水后，纷纷走开了。

更甚至还有人说，这两人是想钱想疯了，这种下作东西都拿来卖。

一旁何雯听见了，气得跟那人骂起来。

那人就是禹县有名的混子林大勇，见何雯一个小丫头敢骂他，当下就要打人。

沈书玉见状，一个健步站到两人中间，挡住那人伸过来的手，“大叔，虽然猪下水这东西以前确实没人吃，但是你今天没吃过我家做的就出口伤人，似乎有些无理。”

“我家妹子气不过维护自家生意，也没有不对，但是大叔要是伸手打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们也不怕，大不了往县衙走一趟，看看县令大人会怎么判。”

周围的人本是看热闹，但看到沈书玉小小年纪就敢与林大勇如此说话，不由得佩服她的勇气。

一时间纷纷停下手里动作，都围上来看林大勇这回怎么闹。

谁知林大勇脖子一梗，叫道，“说老子没吃过，今儿老子就要吃了才行，给老子要是味道不好，或者吃坏人，老子便去县衙告你一家乱卖东西扰乱市场秩序。”说着便吆喝道，“给老子来一份！”

沈书玉闻言，不疾不徐的让张氏上了一份干煸肥肠。

林大勇接过用沈书玉他们连夜做出来竹签签了一个吃了一口，便停不下来，一口接一口，很快一份干煸肥肠就见底了。

沈书玉看着林大勇吃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

周围围观的人群更是好奇，所谓的干煸肥肠到底怎么样，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林大勇反应。

却见林大勇将碗往张氏手里一递，道，“这个什么干煸肥肠再给我来一份。”

张氏看了沈书玉一眼，见沈书玉点头，这才又上了一份。

围观的人见林大勇主动又要了一份，便忍不住想要尝试，只是到底以往经验战胜了欲望，继续观望。

余大姐也在一边看着，见这情况，便上前道，“妹子，这三个给姐姐各来一份，让我也尝尝这猪下水到底与以往有何不同。

本来就有些蠢蠢欲动的人见余大姐这样，也开始要买。

张氏见状，连忙乐呵着应了，“给余大姐各一份，皆用碗装了递过去。”

余大姐接过，问道，“妹子，这个价钱怎么算？”

张氏，“妹子先吃吧，不着急。”

要是平时，余大姐就应了张氏的话。但是今天不一样，这是张氏两口子第一次做生意，也是开张一笔，哪能白吃。

所以非得让张氏说价钱。

张氏知道余大姐也是好意，便不再推脱，道，“这个干煸肥肠十文一份，酸辣猪肚以及爆炒腰花，一个十二文，一个十五文。”

余大姐听了，立马让她男人拿了铜钱来付给张氏。

张氏接过后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开始给其他要的人盛东西。

不过好几个人在听到张氏报出的价格后，默默退出了队伍，毕竟还不知味道到底如何，又加上家里不富裕，便舍不得银钱。

而剩下要买的人，也都是买一个来尝尝，很少有两个、三个菜一起买的。

饶是这样，对张氏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了。

很快，林大勇手里的第二份吃完了，一抹嘴将碗递给张氏道，“味道不错，这是三十文，老子我心服口服，另外在给我来份新的打包。”

本来就在买的人听到林大勇的话，对干煸肥肠的味道更加好奇想尝尝，等拿到手便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了一口，瞬间一双眼都眯起来，一口接一口的吃起来。

怪不得人混子林大勇都来了第二碗，不仅如此，还干脆的付了钱要了第三份打包，这样猪下水的味道都快赶上福满楼的菜了。（额，这些人虽然没吃过福满楼，但确听过，这么好吃自然就与福满楼作对比。）

在张氏打包同时，林大勇也重新打量沈书玉一番，但见沈书玉眉间灵动聪慧，脸上带着不同一般女孩的沉着与稳定，全身上下都是自信的光芒。

且在他面前从容镇定，让林大勇越发服气了。虽然他林大勇在禹县就是个混子，仗势欺人的事儿没少做，但都是对那些本身就讨巧的人，从没说欺负过一个老实本分的百姓。

因此，尽管林大勇混，但没多少人真正讨厌他，甚至有事儿还会找他帮忙。

“小丫头胆识不错，小小年纪就如此谋略，林某佩服，以后你家的摊子林某就罩着了，若有人敢来找事，就报上我林某大名。”林大勇豪爽道。

沈书玉本来站出来面对林大勇的挑衅就是顺势而为，说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激林大勇主动尝家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