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以为,只要足够清醒独立,足够努力刻苦,她也能因自足而自信。只是这之后她更难过地发现,无论如何努力,她似乎还是那个因父亲食言而买不到心爱的玩具,以至于在同龄玩伴面前窘迫局促的胆小鬼。
……
此时此刻,在她租借来的灯火通明中,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他踏进这间屋子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已经轻轻松松越过了一道深藏在她心中的防线。
她竟然这样后知后觉。
*
陈宿西很快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面过来。食材有限,这两份面真就是清汤寡水,唯二的点缀是铺在汤面上的煎蛋和两颗青菜。
袁青梨不挑食,原本就饿,闻到香味更是被勾起了馋虫,她把那点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电脑推到一边,安安静静地吃起面来。
看出来是真饿了,陈宿西看她一眼,随口问道:“真没吃饭啊?”
袁青梨吃完一口面,才慢吞吞抬起头来:“……忙忘了。”
她今天出外勤去侦查场地,回来之后马不停蹄改策划书,想起来下楼吃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带伞,之后恰好接到苏郢的电话,又碰上陈宿西找来,完全忘了吃饭的事。
陈宿西看了眼她密密麻麻的电脑屏幕,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你还有工作怎么不说?”
“说了你会收敛吗?”袁青梨睨他。
他刚刚那个狠劲,跟饿狼似的,一副要把她玩散架的架势,袁青梨大腿根的掐痕红紫交错,连盘着的腿都在泛酸。
陈宿西理亏,假意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也分给了她。
饭后袁青梨接着工作,陈宿西也“工作”。
他把碗筷收进水池里洗好,又重新回到客厅,把沙发和地上凌乱的衣服整理出来,脏的丢到脏衣篓,干净的重新叠好。看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下得了厨房叠得了衣服。袁青梨心安理得,吃饱喝足后工作效率猛增,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陈宿西把折好的衣服放在沙发边缘,偏头看她。她专注投入,对他的目光毫无察觉,他干脆不移开了。
屏幕光投射到她脸上,素净的脸庞平添几分清冷,陈宿西凝眸看了会儿,突然开口:“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说来也怪,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他之前对她未来会从事的工作毫无想象力。如今想来,大概是因为她对待任何工作都认真负责,即使只是一份派传单的兼职。
键盘声还在继续,袁青梨分神看他一眼,毫不掩饰爱财之心:“我喜欢赚钱。”
……很袁青梨的回答。
过了会儿,键盘声停下,她把笔记本电脑盖上,陈宿西问她:“忙完了?”
这下子换袁青梨神清气爽,明天又是周末,她可以好好休息两天。她撑着地毯坐上沙发,语气懒懒的:“可能是有田螺姑娘料理家务,工作都事半功倍。”
田螺姑娘站在茶几和沙发之间,就这样弯腰含住她红润的双唇。
袁青梨仰着脸,慢慢张嘴缠住他探入的舌尖。
陈宿西原本只想浅尝辄止,但他们之间实在难有纯粹不含情欲的亲吻,袁青梨支起身子的同时,一边吊带跟着往下滑。陈宿西半跪在她身前,嘴唇离开她的唇,吮她锁骨上的吻痕。
袁青梨说得对,他今天一点也没收敛。两人在床上滚过这么多回,这是陈宿西第一次没控制住,在显眼的部位留下了印子。
两人身高差距有二十公分,他原本站着,她坐着,现在他半跪下来,袁青梨得以俯视他。
他吻过的地方带起轻微刺痛,更多的是痒,袁青梨一条腿架在他肩上,突发奇想问他:“你更喜欢在床上还是沙发?”
语气是闲聊般的随意,相似的话题他们之前也不是没讨论过,可陈宿西竟然在这声问话后陷入了思考。
他从她胸前离开,后退出足以清楚仰视她的距离,凌晨时分,客厅仍然亮着赤白的大灯,陈宿西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她工作熬夜熬出了黑眼圈,可又因为不久前才被滋润过,脸上泛着绯红的润泽。分明半小时前还两腿酸软到连站都站不住,这会儿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地招惹他。
她好坚韧,两人同行的少年时代,陈宿西在她身上感受到最多的就是这一份坚韧,至今他仍然这样觉得。可陈宿西始终没有办法把她联想成小草或蓬勃的绿芽,因为她那样漂亮,是风吹雨打中顽强生存下来的明艳花朵。
这个想象让陈宿西无限心软。他在她面前屈膝弯腰得心甘情愿,大雨过后似有新的芽苗要在他心上破土而出,他蓄了一口长气,慢慢说:“我能说喜欢你吗?”
袁青梨浑身一僵。
0029 29 我想想
有过恋爱经验不代表能拥有即刻认清自己的敏锐,有过与她恋爱的经历也不代表有面对她运筹帷幄的经验,陈宿西忽然发觉,自己在袁青梨面前变成了这样的胆小鬼。
他喜欢和袁青梨做朋友,她和他一样不成调,随心所欲,快乐至上。可她又有自己的那一套原则和道理,宽以待己,严于律他,让他好气又好笑。
后来他喜欢和袁青梨做爱,她对性很坦诚,直率而热情,愿意和他随着本性胡来。他们是床上的绝佳伴侣,导致他在后来两人形同陌路的日子里犹在回味,所以她勾勾手指他就愿意跟着走。
袁青梨这个人很对他的味。不论是日常相处还是床上交流,他都喜欢她这样的。
即使这样,陈宿西原先也自认为能分得清“理想型”和“感觉”。不可否认,袁青梨实实在在是他的理想型,肤浅层面上来讲,她几乎符合他各方面的审美,但他一度认为自己对袁青梨没有那种“感觉”。可感觉是什么呢?陈宿西开始有些茫然,他在这一刻发现自己似乎阅历尚浅,唯独和她有过长久道不明的纠缠。
所以他才有了这样脱口而出的冲动。
然而看着她失措的双眼,和瞬间僵硬的肢体,陈宿西蓄的那口很长的气慢慢叹出来,他抓住她想要放下的小腿,一手掐住另一边大腿,俯首凑近,声音里带了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我喜欢方便的。”
比如此时就很方便,她在上,他在下,她的腿弯卡在他肩上,腿心为他打开着,里头是真空,他只需要埋下脑袋,就能品尝到口感软嫩的点心。
高而挺的鼻梁抵在阴户,陈宿西张嘴,含住半开的贝肉,放在嘴里轻一下重一下地碾磨。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正如他地怦然心动。
她被催化得很快,感觉到她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的同时,陈宿西嘴里尝到微咸的体液味道。陈宿西再次暗自叹气,面上不动声色,舌尖更用力地往里刺入。
沾上情欲,利剑也会变绸缎,何况是软舌。他用舌头灵活地勾弄着湿软的幽道,带出清澈而粘稠的蜜水,她颤了颤,他干脆沿着瓮动收缩的穴口舔吸,像一条栽进汪洋里的鱼,从她身上获取无穷的生命力。
她怎么能这样软呢。
莹白纤瘦的腰肢软,搭在他肩上的小腿软,穿进他发缝的五指软,淌着津津蜜液的穴心更软。陈宿西愈加投入,他在这方面的服务意识一向很高,在他的伺弄下,袁青梨每次都跟丢了半个人似的,疲倦又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