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意思是,此罪越大便越不可饶恕,君上也有不得不除去他的理由,相信,各位大臣以及百姓也会诛之。这魏王之死,非君上一人所迫,而是天下要他死。”
明白的孟宪道“秦王是让天下处决魏王,如此一来,史书记载便可善恶自分。”
那云长凌欣慰一笑,只是这般做还有其弊端。“三弟此法固然好,只是,他一心要谋逆定会精心筹备…后果不堪设想。”
“君上所忧心之处正是微臣所担忧之处,这一招,成便成王,败便败天下。若真如此,还需有个万全之策。”静心思虑的栎阳道。
稳坐的云长青也料到此事,却也未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道“此事让臣仔细思虑一番。”
“不急,法子急不出来的”孟宪道“三思而后行。”
这一回云长青也开始犯难了…
没过几天,休息够了的千回跑到云长青书房找他要的画,这书房千回是唯一可以随便进入的地方,这是他在王府云长青给他的特权。
找了个许久,云长青过来,手握那日山顶作下的几幅画,用着檀盒装好。
“千回,弄乱了书房,可得收拾好才需离开哟!”看着画卷落了一地,云长青也不生气,那些东西他也不在意,搁在那只是忘了扔而已,却是见不得地上乱。
闻声的千回看去,因为没找到画卷而有些颓废“青哥哥,好烦啊!你看,这些画卷全是以前的。登山那日,你没有作画吗?我可是你的忠实看客啊!你怎么能不给我画呢?”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懒散的收拾弄乱的画卷。
云长青低头看了看手中檀盒,伸手摸摸精致花纹,与千回结识便是因为那年他作画时画卷不慎被风吹走,落入他脸上,当时他大发少爷脾气喝了他一顿,后一见画立刻和他拉近乎,索要了许多画去。直至今年,也不知多少画卷是在他府中。说是最忠实的一个人,确实没错。
“千回”云长青叫道,上前将檀盒递给他。
千回疑惑的看去,见檀盒,顿时眼放金光,猴急的起身接过“我就知道青哥哥不会让我失望的,让我看看,那日你画了什么?”
满怀期待的拆画卷,云长青负手看着,等他看见那副他和沈英一起画的画时的惊喜。
“好…”千回已经将夸赞的话全都想好了,可是,等看到上面只有黑墨画出来的画时,两颗灯笼眼挂的高高的,差点没跌倒“这圈圈叉叉的是什么玩意?!”
云长青绕进案台里面,看着羊群说道“这是我与沈兄画出的草原,虽然简单,却很有趣,不是吗?千回。”
“我的天啊!青哥哥,你怎么可以画这样的画呢?”千回失落,是太惊诧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倒是喜欢,你若不要,我便留着,这书房里所有画卷你都可以拿走。”千回不要正好呢,这样,这幅画将继续留在府中。
千回是真的对这种画难以理解,他所知道的是那些彩墨描绘出来的幻境,如真如幻,时而山河壮丽,时而乌云密布,时而容华似锦…
“我不要了,还给你,这些画嘛!”千回将画卷还给云长青,伸出魔爪对着满桌画卷“我要了。嘿嘿!卖钱了卖钱了。”
收回画的云长青心喜,小心将画卷起藏入檀盒之中,转身去另一墨台,想着许久没见沈英,画幅画让金猴送去。
千回抱着一大叠画卷,走到云长青旁边看了看,又是一个圈圈叉叉“青哥哥,告诉我,教你画这种玩意的凶手是谁,我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画的十分有趣的云长青笑道“可别去,沈兄的风格,我甚是喜欢。”
“你看这圈圈叉叉的算什么?”
“你猜。”收笔,云长青拿起看了看上面立在窗前望天的人,满意的点点头。
“云长青,你没事吧?”这样的云长青可真不正常,画风突改不说,怎么眼生温柔如似情生缘来呢?
“无碍。”云长青裹起画卷,出去找金猴“你拿去是买是存都可,我先出去了。”
看着云长青轻快的步伐,千回整个人十分惊诧,云长青变了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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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霍台休息的沈英突然听秦/王府有人来,身上披风都未来得及脱下便出去迎接,本是以为云长青来,却见一小黄头立在那手握画轴,正四处张望。
金猴见有人出来,便知是那沈英,忙行礼“沈将军。”
沈英上前道“可是秦王派来的?不知秦王近日可好。”
金猴一听声音,似有些沙哑,鼻音稍弄,且看脸色也偏苍白,似有病在身,却不多问,只奉上画轴,道“王爷一切安好。数日不见,心有思念,特作此画,命小的送与沈将军。”
确有五日不见,沈英自然也是对云长青有些挂念,不知可像自己这般受了风寒一直没痊愈,金猴一番言语可落心下去。伸手接过画轴,未当面拆开,只道“你且稍等,我也有一幅画赠与秦王。”
说着,转身进去取画。
取了画交于金猴,几番叮嘱后,才折身拆开画来。
正是他惯用笔墨所画的哪知风格画出的一个人,一扇窗子。沈英低念道“望我孤霍台,却不来见。”
沈英回了房拿着画看,也不觉腻味,便是那日那黑衣侍卫苏文衣进来说沈羲和到了也没搁下画卷,只道“带她来这。”
苏文衣应了声便去了。
等苏文衣走后,沈英轻手卷起画轴放入檀盒之中,笑道“好个长青。”
不待片刻,身披白羽披风的沈羲和独自进来,随手关了门,上前道“听闻沈将军受寒一直未愈,我特来看看。”
沈英起身看着她,笑道“华贵妃忧心了,并无大碍。”
“若真是无碍,怎面色苍白?声音沙哑?沈将军。”沈羲和似是逼迫着沈英承认自己身体不好,两手握着没有松开。
沈英浅笑,道“就你我两人,不必叫我将军。坐下谈谈来此作何?”
沈羲和眼眸深处一片漆黑暗淡,从他身上坚决撇开目光,坐下才道“也无大事,只是听呼延大人说你今日受寒一直未愈,连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
此病沈英也不说御医无能,许是有些水土不服,这一病便迟迟不好转,拖到现在,幸及没有严重下去,过不了多久应该能好转的。只怪那呼延律嘴巴不严实,什么事都告诉她。“日后有事宣臣便是,无需亲自前来,若是给心思不轨之人瞧见,生出些麻烦也多有不便。”
沈英的生疏让沈羲和目光涣散,按捺住不悦,问道“你就这么希望与我拉开距离,越远越好。”
“谢酒,我不觉得我们之间何时没有距离。”沈英脸色变了,有些严肃。谢酒替沈羲和远嫁唐国云长凌是她自愿,当初,无人逼她,而至于这其中的缘由,沈英也该承担责任,故此在这里留三年。可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君臣,距离遥遥不及。
谢酒有些崩溃,褪了些贵妃的荣华,道“沈英,我是为了你,才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远在唐国,能不能别这般生疏?你总是这样温柔的拒绝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