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1)

崔姣见不得他得意,轻轻的哼道,“我只不过是伤心?自己被殿下糟蹋了。”

苻琰顿时脸发?沉,冷飕飕的盯着她。

崔姣却不怕,她不痛快,他也别想?痛快,她看着苻琰的眼睛道,“我正值青春,就算要嫁,也想?嫁一个年少英姿的郎君,殿下却要步入中年,终日老气横秋,殿下要强娶我,我也嫌弃殿下老,殿下都这么老了,我一想?到将?来与其他娘子?争着伺候殿下这样的老头子?,就难受。”

一个老字就足以刺疼苻琰,她还说了不下三遍,说他是老头子?,诚然崔姣年纪轻,可他也刚过及冠才?一年,分明他是正值壮年,到了她嘴里?就成了老头子?,还一脸嫌弃,说他老气横秋。

他想?反驳寻不出由头,崔姣是比他小很多,崔姣这个年纪看他,也许真会嫌他老,更遑论他也不止一次被大公主说过,他一个年纪轻轻的人,整日混在那帮老臣堆里?,染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成。

苻琰看她一眼,缄默的起身,走至门边捡起竹蜻蜓,放在手里?一转,竹蜻蜓飞回到她手里?,然后他就打开门出去了。

崔姣发?着闷,她说狠话就是故意气他的,他若有点气性,就把这婚约解了,他娶他的后宫去,自有迎奉他的,作甚要啃她这根硬骨头。

崔姣转着竹蜻蜓玩,在这新居多不自由,又?要学规矩,又?要料理东宫内帷的事务,当太子?妃这么累,出门还得问他请假,一举一动都有人报给他,还得记着自己的身份,好像被一张大网给兜住了。

她把竹蜻蜓又?丢回桌上,吃了两个菓子?,在屋里?没劲,到院子?里?坐秋千,南星给她推,她让南星推高?点,想?看看外面有什么热闹,但南星说她有身孕,不宜太过动荡,只得作罢。

南星推秋千力道轻,崔姣坐在秋千架上打瞌睡,倏然见玉竹从书房的方向过来,便把人叫住问话。

玉竹笑道,“太子?殿下方才?出新居,奴婢看见一个小仆进?书房收了许多画卷出来,奴婢见他偷偷摸摸绕到后院去了,便跟去发?现?他在烧画,烧的正是娘子?翻看的贵女画像,小仆被奴婢抓个正着,奴婢一番逼问下,他才?告知奴婢,是太子?殿下让烧的,说没用了,放在书房落灰,让赶紧烧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南星直笑,悄声对?崔姣道,“太子?殿下烧了那些画像,以后太子?殿下心?里?只有娘子?一人了。”

崔姣抿抿嘴唇道,“殿下做的又?不干我事。”

她忽然下了秋千,极快的回了屋。

玉竹跟南星眨了眨眼,噗嗤笑,“娘子?脸都臊红了。”

南星拍她一下,才?收住笑,散开做活去了。

这晚苻琰没回来用夕食,毕竟是皇后的生辰,晚宴苻琰得去。

崔姣一人在堂屋里?用膳,食床上摆满了她爱吃的菜,但有傅姆在,她不能吃太多,只能过过嘴,饱了就放下箸,女史服侍她漱口,今晚没甚事了,她回屋时,见木香与南星在外屋里?搓草绳。

“奴婢记着娘子?喜欢看拔河,想?做条粗绳出来,明日玩拔河比赛。”

崔姣靠在壶门榻上,听他们说拔河才?有兴味,但也记着在新居,说,“两位傅姆会不会数落没规矩?”

“太子?殿下都没说不让玩,她们若啰嗦,就拉上她们一起玩,都同流合污了,她们总不能再数落奴婢们了,”木香道。

崔姣乐起来,“你们指定玩不过我。”

木香嘿嘿笑,“太子?殿下吩咐过,娘子?不能下场,您只能看着了。”

“太子?殿下是记挂娘子?有身子?,可没有不让娘子?玩的意思,”南星解释道。

崔姣恼气,实在太过分,她不就说他老,他还这么记仇,不玩就不玩,谁稀罕不成。

她拔下鬓发?里?的一根赤金缠丝簪,豪气道,“给你们做彩头。”

两人嬉笑着接到手上,拿帕子?包好,再捋好粗绳,便侍奉崔姣洗漱,崔姣临睡前,木香进?来跟她嚼舌头,“太子?殿下快要回来了,听报信的杂役说,今晚皇后殿下又?见了不少贵女,咱们殿下正眼都不看,殿下走时,皇后殿下想?挽留,可殿下说,娘子?动了胎气,正是极羸弱时离不得人,皇后殿下听的脸色忒差,但也只能任殿下离席。”

崔姣翻着身,揪住锦衾,不忿道,“又?拿我当借口,皇后殿下得怪到我头上。”

木香道,“娘子?怕什么,殿下这么疼娘子?,就是皇后殿下也不能把娘子?怎么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见崔姣闭了眼睛,孕中的妇人能睡,她便蹑手蹑脚吹掉多余的烛灯,只留一盏照明,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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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回新居天已黑透,跟随的仆役提着食盒,是专门在宴上带回来的珍馐,留给崔姣吃的,但听崔姣的女史说她睡了,这珍馐便只得暂放到炉子?上煨着,等崔姣夜里?醒了喊饿再给她吃。

下宴免不了一身的杂味,苻琰先去沐浴。

家令与一众下仆候在盥室外,约一刻钟,苻琰着宽袍出来,家令忙使眼色给身后托衣服的仆从,那仆从赶紧上前。

苻琰看了看衣服,是件玄色缺胯袍,是他将?寝的穿着,现?在瞧着服色太老旧,苻琰道,“换件。”

家令便带着仆从撤走,再回来又?换了件青褐色缺胯袍,苻琰也嫌老旧,让再换。

家令没辙,便让仆从把苻琰所有的寝衣都取来,七八件寝衣不是玄色就是青褐色。

苻琰从前不喜衣着太光鲜出挑,譬如襄王,无论何种场合,都要将?自己打扮的像只花孔雀,极为不庄重,苻琰身为太子?,素来以稳持大局为重,衣饰上也以沉稳为主。

苻琰取了原先的寝衣,道,“明日把这些都换掉。”

家令揣摩他的意思,道,“仆让尚衣局多做些贴合娘子?眼光的寝衣?”

苻琰矜傲抬起下颌,嗯了声,进?更衣室换上寝衣,自绕去了崔姣的寝居。

家令一时失笑,太子?和以往大不相同,竟还想?着取悦崔娘子?,说出去要叫人惊讶,皇族向来尊贵,崔娘子?仅是庶民出身,却能让太子?为她低头数次,太子?如今整颗心?都系在她身上,夫妇和睦,琴瑟和鸣,也是好事,至少太子?有人情味了,就是太迁就崔娘子?,他毕竟是太子?,成了怕妇的郎君,免不得会被人偷着笑。

家令遂遣人去尚衣局递了话,令做突显太子?风采的寝衣,这事还在宫中悄悄传开,寝衣还要穿的风采,这等不能外传的衣着,不就是夫妻间的那点趣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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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居门一开,崔姣就睁了点眼,耳听那脚步慢慢踱到床前,床畔一沉,他上来了,她轻咬着唇静等他凑过来搂抱自己,结果他规规矩矩躺倒,没一点馋狼像。

这屋里?燃着火盆,快三月的天,有些燥热,崔姣又?是孕妇,易出汗,身上也懒怠,昏暗的晚灯下,瞅着苻琰笔挺的鼻梁和壮硕胸膛,身体酥绵绵的,还有点口渴。

她缓慢支起身,想?下地去喝水。

苻琰忽坐起来,看她颈间覆了层薄薄的汗,先下地去倒了杯水给她。

崔姣接过喝掉了。

苻琰再倒一杯,她又?喝了,等苻琰倒第三杯,她就细细道,“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