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1 / 1)

“恩师于我有?恩,既已在皇帝陛下面前许了亲事,便不能欺君罔上,我打算娶六娘子,”崔仲邕斟酌再三道。

崔姣迟疑着,“阿兄这事不宜操之过急,待我去?探探六娘子的口?风,若她不管你的想法,情愿嫁你,再谈婚娶也不迟,当下你该好生备考殿试,这才是?重要的。”

崔仲邕应下话就?走了。

崔姣这里还?得学?一个?时辰的规矩,她心里记着事,学?规矩都有?些心不在焉,错了好几次,被傅姆记到纸上,回头还?要呈给苻琰看,自回长安,她跟苻琰就?没说过一句话,现?下进这新居,她也不搭理苻琰,昨夜那是?以外,她的错处就?算看了,他还?能打她不成,若被他训斥,她也是?右耳进左耳出。

上午把东宫内的那些杂务全料理清楚了,下午正空闲,崔姣递信去?陆府邀陆如意出去?喝茶,再叫木香去?给苻琰递话,她要请半日假,去?东市的红袖招吃茶点。

彼时苻琰在看傅姆送来的册子,崔姣上午学?规矩错了有?八处,昨日却一次没错,这是?故意跟他闹别扭来的,着实不像话,晚上得好好罚一罚,便把这事抛之脑后。

木香过来与他禀报崔姣要请假出门。

苻琰抱着一沓公文出门,过长廊就?见崔姣侧着身站在花墙边,他穿过了花墙,她就?低着头扭过身不看他。

苻琰走至她身侧,她还?退几步,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家令适时道,“红袖招在坊市外,人多的很?,崔娘子出去?也不安全,不如去?思源堂,思源堂的茶点是?长安城里最?好的。”

思源堂靠近门下省,门下省的属官公务之余,若累了,就?去?这思源堂喝一杯茶,回来神清气爽做事也利索。

崔姣不想跟他说话,思源堂就?思源堂,进了新居,她还?能往哪儿逃,遂让人再送信给陆如意,旋即便被苻琰带上了轺车,往门下省去?了。

陆如意得了信后,坐犊车先到思源堂等候,不过一炷香,太子的轺车停在堂前,轺车门开,崔姣由女史小心扶着下地,随即轺车再关上门,进了皇城。

自那次离宫,崔姣和陆如意快有?三个?月没见,彼此都有?些尴尬,先入厢房,茶点奉上后,房中也只剩了她们。

崔姣在她面前颇局促,但为崔仲邕来,话还?是?要说,“这次请六娘子来,是?为六娘子和阿兄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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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意向来端雅,此时却露了羞态,崔姣一见,心下了然,多半是?她自己想嫁给崔仲邕。

“六娘子可知我阿兄是?什么人?”崔姣问她。

陆如意一顿,回她,“令兄儒雅随和、温润如玉,是?良善之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崔姣道,“六娘子只见一面,其?实我阿兄的性格极优柔寡断,他与六娘子才见过几面,他自己都不知对六娘子有?何感情。”

她说完就?见陆如意神态微低落,陆如意行事得体,片刻便敛了情绪,说,“是?他让崔娘子来说这些的?”

崔姣连忙说不是?,想了想道,“是?我自己,六娘子是?世间最?好的娘子,我怕六娘子受委屈,想让六娘子知晓阿兄的心性,若六娘子依然愿嫁他,那是?我阿兄的福气。”

陆如意一笑,“昏嫁也没急成这样?,定亲后不还?要另拨新居共处两个?月,我也不是?非他不娶,若我们不合适,自然要退婚。”

崔姣便定了心,替崔仲邕答下,“那我回去?告知阿兄,让他上门提亲,等阿兄殿试后你们再共处。”

她逐渐声音放小,“……我只是?怕阿兄配不上你,其?实我也想要你这个?长嫂。”

陆如意脸红了,“他没你说的那么差,我见识过他的文章,很?仰慕他的才学?。”

崔姣小声唔着,“原来六娘子是?赏识阿兄的文采,那以后与阿兄共处,一定能与阿兄说到一起去?。”

陆如意羞着脸颔首。

崔姣便与陆如意再说说崔仲邕来长安以后做过的糗事,原本以为会被陆如意瞧不上,但陆如意听了一直笑,崔姣才真放心了。

两人再说说体己话,茶点用完,陆如意对她说,“我送崔娘子回去?吧。”

崔姣是?坐轺车来的,回去?没轺车坐了,陆如意说要送她,她欣然同意。

两人手牵着手出门,轺车又停在思源堂前,家令笑眯眯道,“太子殿下担心崔娘子,特来接崔娘子回新居。”

崔姣便只得与陆如意告别,进了轺车,那车里连苻琰的鬼影都没有?,她跟陆如意来往他看不过眼?,故意让家令来接她。

崔姣咬咬牙,暗自骂了他一句,犹不服气,回去?后写了信给崔仲邕,回屋再歇一歇,就?到了晚上。

两人坐食床一起用夕食,又是?不说一句话,吃完就?分开,连家令都看得出,他们是?在较劲。

这晚崔姣睡在屋里,心想他一定不来了,正要睡迷糊过去?,有?人进了床,在她肩膀上轻轻抚着,她烦的抬手打那只贼手,可被握住手腕扣在枕头上,须臾被捏起下颌,他垂头就?亲。

崔姣想挪身,又被他一把托起腰直接坐到他腿上,她气的在他舌尖咬了口?,便被轻掐着脸,在她的下巴上啃了两口?,明日指定要留痕迹,她有?气无?处使,给气哭了。

这人难得有?点耐性,还?在她的脸侧轻拍拍,不知哪里学?来的哄孩子招数,偏偏被他这么拍几下,她真没气了,寝衣被松开,他的贼手又来了,她半蹙着眉心在他背上挠了挠,他再吻下,她便蜷着细腿轻轻蹬他,蹬一下,再颤颤,他解了衣衫,抱着她坐进被窝里,今晚说好的要罚一下,吃了教训,才不会再随意和陆如意亲近。

床帐被夜风吹的飘摇,偶尔有?细泣,至月上枝头方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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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临到苻琰休沐,他起的早,在院里练剑。

崔姣坐在镜台前梳妆,看他仅着一身单衣执着剑练的虎虎生风,还?没到三月,这天虽说不如冬日寒冷,却也不是?穿单衣的时节,单衣也遮不住他两臂虬结的肌肉,鬓角的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过喉结滚入衣襟,崔姣看着看着低下了脑袋。

卖弄风骚。

玉竹在为她上妆,瞧见她下颌上的印记,促狭道,“太子殿下也真是?,娘子这样?如何见人,得多敷一层粉。”

崔姣闷着气性,虽说半推半就?,可她昨夜吃亏了,手酸脚酸,心口?比前晚还?涨,腰也酸,她与玉竹道,“我有?点累,朝食送进来吧。”

玉竹答应着出去?与家令禀报,家令再跟苻琰说,苻琰早起就?等着和她用朝食,练了一身汗,给她看看,她的丈夫有?多勇武,谁知她竟累了。

苻琰想想是?昨夜太过,孕妇是?不能太受累,便让家令去?叫医师,他回屋沐浴,出来时听医师来回报,崔姣没甚,孕妇累是?正常的,在屋里养养就?好。

苻琰没进她屋子,让家令另备朝食,自用过后入了书房。

家令摇头叹笑,分明是?在意小女郎,还?做出一副冷情的姿态,夜里进人房间,怕不是?他了。

崔姣带着身孕,一说累,傅姆便免了一天规矩,但明日还?得继续学?,东宫送来的庶务也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