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 / 1)

这不?就是裴缨寿之前说?要嫁后来又嫌弃其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吗?

皇后前后一想,又气又笑,“原来还串一起去了,她那兄长若是真像你说?的那般好,能攀上一门好亲事,也能给三郎添点力,不?枉三郎费尽心思娶他妹妹了。”

大公主揪着手指说?,“好像六娘要嫁给他。”

皇后的手在额头上捶了捶,还好陆如意没?被指给襄王,不?然?她得气疯,旋即又一阵恼,“他们兄妹是什么?香饽饽不?成?怎么?偏我的儿女都要跟他家?有干系?”

大公主道,“阿娘说?对?了,崔姣那兄长还真是香饽饽,她兄长才?十九岁就高中?了进士,听六娘说?,当?时看榜差点被人捉回家?去了,还是六娘给解的围,陆令公还是她兄长的恩师,所以这亲事才?能成,不?然?还不?定有这门亲。”

未料那崔仲邕这般年轻,难怪长安的那些达官显贵这么?愿意嫁女儿,若跟陆家?结亲,陆令公虽说?官位不?高,但陆家?也是长安里有名的大户,陆令公在朝有不?少相熟的同僚,崔仲邕做了他的女婿,将?来官途坦荡,又是自己考上来的,显见有才?学,必能受重用,也是对?太?子有利。

皇后直说?头疼,大公主才?住嘴,皇后拉着她回内殿,叮嘱她一个?月后是殿试,届时她和五公主都去看看,若能挑中?合适的驸马,皇后这最后一桩心事也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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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入新居以后,按照规矩,未婚夫妇可同桌而食、共用书房,明面上却不?能共寝,但暗地里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崔姣入新居后学了一个?时辰的宫规,剩余时间又要处理东宫的那些庶务和人员调派,还好他们有点良心,知道她是孕妇,庶务不?多,料理了片刻就随她在屋里歇息。

黄昏时用夕食,崔姣与教习傅姆说?想自己在屋里吃,可傅姆说?和未来夫婿共进食也是情趣,非要她去吃,待入堂屋,就见苻琰早入座了,她坐在苻琰对?面,旁边有女使布菜,两?人食不?言寝不?语。

吃完就散。

崔姣回屋洗漱后就要睡下,也睡不?着,呆呆看着桌上的灯盏,过半晌就眼酸的落泪,她翻过身?把自己抱住,越想越难受,哭的止不?住,又怕外面守夜的女史会发现,手捂着嘴巴,下地把灯给吹了,自己钻被里呜咽。

片时外屋有吱呀声?,好像有人进来了,崔姣立马收住哭,紧张的竖起耳朵,恐是教习傅姆发觉她哭又生事。

不?过须臾,有人往床上爬,崔姣心底那股气窜上来,半夜还来寻她,她旋即踢上去,一脚把人给踢下了床。

第六十四章

苻琰没想到她敢踢他下床, 从地上起来后,又爬到床头,一只滑溜的小足迎面踢来,他伸手扣着那脚踝摁住。

崔姣试着挣扎几下, 察觉他不放手, 便懒得挣了, 但他得寸进尺的往她腿上摸, 她咬着唇瑟缩,待他爬上来了,他的手穿过腿弯处,她人也腾空被他抱到膝头,黑灯瞎火的, 看不见彼此的神情,他抚到那柔软的腮肉上,湿腻腻的眼?泪, 原来刚刚没听错,确实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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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的手指一点点将她脸上的眼?泪抹去?, 他指腹粗糙, 但难得手劲放轻,没抹疼她,随后再托着那脸凑近了亲吻,绵长又缠绵,把她脑子里那些不开心、憋屈的想法全给排挤走,只剩七荤八素,她缩着削肩依偎在他怀里, 单薄的背上有一只大手在一下一下轻拍着安抚她。

崔姣被吻的身子发软,张着樱色小口任他探舌进来, 唇瓣被他又舔又咬,她有?点犯哆嗦,腰肢贴着他蹭,没蹭几下,寝衣开了些,那只坏手便逮着机会轻薄,崔姣漾着两汪水眸,细声哼了一下,他克制着欲把手收回,可有?几根细细的指尖攥着他,是?鼓励他继续混账,他倏然拨开寝衣,拥着人放倒,一挑锦衾埋下了脑袋。

四更天的时候,屋外隐约有?一声铃响,苻琰把崔姣从怀里挪开,悄声下床,捡了衣物随意穿戴,今日早朝,他才起这么早,不然还?能在床上陪她再睡会,他趿着鞋,回头想看看崔姣,外面黑,屋里更黑,什么也看不见,苻琰走到门口?,开了条缝,找女史要了一盏小灯,才又关上门折回到床前,举着灯到床畔,崔姣香肩半露,侧着脸睡得很?香,颊侧晕着绯色,眼?睫乖乖的覆着眼?睑,有?几根缀着水汽,是?夜晚亲昵,被他舔出来的泪珠。

苻琰拉起衾被把那薄肩遮好,才施施然吹了灯,在黑暗里咧咧唇角,他与给她看脉的医师私下谈过,孕中妇人易多愁善感,若丈夫多加亲近疼爱,便能使孕妇心情畅快。

崔姣再能跑,他也是?她的丈夫,她肚子里的孩子能折腾,也只有?他能抚慰。

苻琰踱步出去?,守在门边的木香偷偷瞄了眼?,待他走后,天亮时崔姣醒来,木香和玉竹进来为崔姣梳洗,崔姣虽是?闷不吭声,但一脸芙蓉色,被扶起也是?略微无?力?的娇态,木香的嘴向来不把门,说道,“今日太子殿下出门时,脸上真是?春风得意,奴婢可从没见过太子殿下这般高兴。”

以前木香这些女史算是?崔姣的下职,便都称仆,现?今崔姣要做太子妃了,她们也就?从善如流是?为奴婢,这也是?宫中规矩使然,但女史多是?良家子,到了年纪会被放出宫,也只有?在服侍皇室时才会称奴称婢。

崔姣恹恹的撇嘴,一听苻琰高兴,她就?不高兴了。

玉竹假咳一声,木香住嘴,两人服侍崔姣梳洗过后,木香出去?叫人摆膳,屋里只有?玉竹和崔姣,玉竹才得空提醒崔姣,“娘子身怀六甲,不能任太子殿下乱来。”

崔姣双耳发红,只说没有?,也确实没有?,本来她还?哭呢,被他进来打乱了,还?放纵他吃自己豆腐,都被吃的心口?处胀胀的,她越想脸越红,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害羞的,她就?是?不舒服了,要他伺候一下怎么了,以前都是?她伺候他,她又没逼他,他自己上赶着的。

玉竹才放心,毕竟这肚子里是?小皇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差池,她们这些下人都担待不起。

玉竹便扶着崔姣去?前堂用朝食,正吃到一半,外面进来南星,说,“娘子,您兄长来了。”

崔姣忙叫请进来。

片刻崔仲邕被人引进堂屋,这间新居是?皇帝从前做太子时盘下来的别宅,非常大,单一个?堂屋就?比整间书舍大,崔姣身上穿的是?霜色襦裙,家常衣服,但样?式新,又是?上等丝绸材质,比崔姣往日的衣服要更好看,她梳了堕马髻,脸上画了桃花妆,娇媚又贵气,真像是?长安贵女。

崔仲邕不免感慨,去?年这时他们活命都艰难,今年却已是?另一番景象,他总算对得起爷娘的嘱托,让崔姣嫁了好郎君。

崔姣看崔仲邕半只眼?睛乌青,像是?被人打了,命多加一双箸,让崔仲邕先坐下来用朝食,然后再请医师来看看。

崔仲邕是?吃过朝食来的,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有?女史奉上香茶,崔姣给左右女史递眼?色,她们便退到门外。

崔仲邕品了口?茶,才与崔姣道,“守山兄不幸落第?又被崇文馆赶出去?了,从今以后不再是?太子殿下的食客。”

崔姣未免唏嘘,这郭守山先前也是?个?有?才学?的书生,谁也想不到,他竟会被长安繁华迷了眼?,要她说,还?不如崔仲邕吃了苦,才知道唯有?靠自己用功,才能站稳脚跟,但崔姣惦记着他脸上的伤,一阵犹疑问道,“阿兄不会是?被他打了?”

崔仲邕脸色微窘迫,道,“他找来书舍,要我帮他跟太子殿下求情,这事我如何能插手,拒绝他后,不料他会动手打我,从前与他结交,也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人,只因我无?能为力?,甚至还?说了许多中伤的话。”

崔姣慢条斯理的吃着鸡肉粥,冷笑道,“他是?不是?说,你这进士也是?靠裙带关系得来的?”

崔仲邕沉着脸嗯声。

“他这样?自负的人岂会愿意相信一个?不如自己的人能高中进士,而他却名落孙山,那些与他攀交的书生都是?冲着他是?太子食客去?的,在他心里,阿兄和那些书生没差别,现?在他落魄到来求阿兄,阿兄却不帮他,他当然恨阿兄了,”崔姣轻笑道。

崔仲邕头摇摇,又说不出话。

崔姣面色凝重道,“阿兄该引以为戒,像他这种人不在少数,有?许多还?是?德才兼备的谦谦君子,但一朝落势,便会显恶相,阿兄现?已是?进士,待殿试过后,以阿兄的次第?必能留在长安任职,阿兄也看到了,这长安比清河要奢华富贵许多,贵人好攀交,这应酬少不了,但阿兄一定要辨明好坏,切不可被这富贵迷了眼?,忘了自己的初心。”

崔仲邕点头,来长安这几个?月,他见识了许多的人情冷暖,崔姣说的不错,保持初心才不会患得患失,想当初为了迎合那些沽名钓誉的贵人,他投了许多违心的行卷,差点走上歧途,若不是?崔姣点醒了他,他也不会有?今日,他这妹妹比他能耐,他虽是?兄长,但却不及她看透人世。

崔姣又问道,“阿兄今日来是?为六娘子?”

崔仲邕有?些手足无?促,“牙牙,昨日恩师告知我,皇帝陛下想给六娘子和襄王指婚,恩师无?奈下,只能说六娘子已经许配给了我……”

崔姣也是?皱眉头,她之前就?有?些猜测陆如意对崔仲邕有?意,但那时陆如意要做太子妃,她也不敢多想,现?今陆令公多次跟崔仲邕提了嫁娶之事,这陆令公是?聪明人,既不想让女儿嫁给襄王,又正好借这事把崔仲邕给绑住了。

崔仲邕和陆如意才见过几次,连自己喜不喜欢她都不知道。

崔姣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