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安西亚欢呼起来,连带着她一头卷毛都翘了起来。
……
虽说要学做饭,但是秦罗实在是对厨具一窍不通,他走进厨房里,看到一大堆锅碗瓢盆都觉得头大。每一只都好像似曾相识,可每一只他都不晓得是什么用途的。
海伯利安跟在他后面,见他茫然地驻足停步的样子,就知道得从头教起了。他先是以给幼稚园的小朋友扫盲一般的形式给秦罗介绍了一下厨房的各个布局,比如烤箱、电磁炉、洗碗池之类的,秦罗大致了解了一遍,又眼巴巴地瞧着海伯利安先生请他指示下一步了。
海伯利安无奈地笑,轻轻抚摸秦罗的背,然后说:“先做些简单的试试,做着做着就知道了。”
秦罗表示狐疑海伯利安自己的厨艺都差劲极了,简直不敢想象一个菜鸟带另一个新人会搞出什么烂摊子。
为确保食物真正入口能吃,海伯利安还在网上翻了一篇食谱出来,摆在旁边一边对照一边做。菜谱是确实非常简单的烤蔬菜,而且只需要用到烤箱,食材和调味料这个家里都有,海伯利安一一捡出来放在一边。
食材里面正好有土豆,这回可不能烤焦了。
秦罗看了一眼菜谱,第一步是将食材洗净,不过海伯利安为了保证安西亚吃得健康,这些屯放在家里的食材都是新鲜且干净的,每隔几天会换新,所以这步自然跳过。然后是预热烤箱他们家的烤箱嵌在墙中,镜面屏上满是秦罗看不懂的按钮,海伯利安教他怎么预热,在上面摁了几下,“滴”得一声,这台机器就开始运作起来。
烤蔬菜要将小土豆和其他食材切成块,秦罗从前还没拿刀切过东西,将切菜刀拿在手里都感觉手指头发软,使不上力气。他先捡了几根芦笋放在桌子上,然后试着用右手将其分尸。银白的刀沾水打滑,“哒”得一声落在桌上,一瞧芦笋只破了个皮。
海伯利安关注着他的动作,见他分外不熟的样子,唯恐他将自己的手切到了,连忙凑上去扶他握刀的手,将他的手指头摆在正确的位置上面,然后抱住整只手、握着刀,稳稳地将芦笋腰斩。
刀刃切断植物纤维的触感与声音颇为舒适,让秦罗不由自主地“喔”了一声,注意力全部放在手下的切块上了,没有注意海伯利安整个人都贴在了自己身后,两只手臂从背后环过来,像是将他整个人都拥入怀中。
海伯利安的声音贴在耳背,低声细语道:“把刀握紧一点。”
秦罗认真地点头,不由得捏得更紧了些。
他把芦笋切完,就好像完成了一个小游戏一样充满成就感,想要去取土豆切的时候,反应过来海伯利安先生贴得太近了。
海伯利安帮他把圆滚滚的小土豆摆在面前,然后继续抓着他的手辅助他切块,“土豆容易打滑,我帮你。”
他的声音带着热度与潮湿的气流,抚过秦罗脸侧的皮肤,禁不住起了一粒粒小疙瘩。海伯利安先生个子很高,几乎比他高出一个头,成年男性的热量从脊背透入皮肤,以一种微妙的强势压在他身后,秦罗甚至能感觉到海伯利安先生拥有肌肉起伏的胸膛和硬邦邦的手臂肌肉,还有屁股后面紧贴的胯骨,压得他有些心慌意乱了,好半晌都难以集中注意力在土豆上面。
所幸海伯利安先生替他切完了土豆,将这些淀粉材料大卸八块丢进碗里。
“剩下的……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来……”秦罗有些瑟缩,他小声地乞求这位先生。
海伯利安贴着他,右手依旧握着他的手,左手手臂则撑在了台面上,他温和地问:“怎么了?你想自己试试吗?”
秦罗忙不迭点头,“嗯,您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海伯利安垂着眼睛,自上而下地俯视他隐约可见小绒毛的侧脸,秦罗转过脸来时,乌黑的、带着微妙水光的眼睛就从睫毛底下探了出来,跟小鸟似的看进人心里面了。海伯利安轻轻俯下身,生着胡渣的嘴唇轻轻贴在秦罗侧脸上,一下下蜻蜓点水似的亲吻:“这样你会不舒服吗?”
秦罗忍不住瑟缩,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痒。”
海伯利安轻笑,震动自他的喉咙和胸膛里发出,传到秦罗身上,“我想亲亲你,好吗?”
秦罗脸上微红他已经这样做了,才问出这句话,难道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但海伯利安的动作显然超出了秦罗的预料,他轻柔地将刀从他手里抽出来,然后摆得远远的,一只手掰过秦罗的下巴,从背后亲他的嘴,身体前倾而压着他快要趴到台面上去了。第三次秦罗心想,他们已经吻了三次了。
隐约地,秦罗感觉这一次海伯利安的吻要更加强势一些,可也许是他刚刚被压了这么久的错觉。海伯利安亲吻他的唇肉,湿热的舌头和嘴唇不停地往他口腔里面挤,这位先生干燥的嘴唇很快被两人的唾液沾湿了,舌肉好似湿热的砂纸,与秦罗的舌头相互纠缠摩挲着。秦罗先前吃了教训,懂得用鼻子呼吸了,可一呼吸,尽是隐约的薄荷的味道,让他感觉格外迷乱。
他忍不住一边发抖一边喘息,被搅碎成一团的话语从齿间流出来:“先……先生……您起来些……”
海伯利安将两臂插入他腋下,抱小猫似的将他托了起来,然后让他坐到了切菜的台子上面,一边抚摸他的脊背,一边温情地说:“如果你不喜欢,就告诉我。”
标题蕴含了太多……
第三十二章 煮得叫呱呱点
安西亚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播放的是她喜欢的动画片,从秦罗的角度恰好能看见电视机里面的卡通角色正在卖力演戏。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没有门,但他们在的这半边恰好处于客厅的盲区,倘若安西亚不进来的话,是看不见他俩的。
可对秦罗来说,这样依旧充满了极度不安全感这样太古怪了,这位先生的女儿还在外面,但他却抱着自己在厨房里啃了起来……虽说之前已经被安西亚看见了,可用正常人的伦理观念来想想,一个父亲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在女儿面前和别人搞上。
秦罗被亲得混混沌沌的,可一看见电视里的动画片,这一切都从他脑海中闪了过去。秦罗连忙抵住海伯利安的胸膛,慌恐的神色覆盖原来迷乱的表情,他忙说:“海伯利安先生,您……您不应该这样的!”
海伯利安看着他,轻声问:“怎么样?”
“我觉得安西亚还小……您、您不应该在她面前亲我的,太……太奇怪了……”秦罗结结巴巴地说。
海伯利安定定地注视着他,好一会儿,才轻叹口气。
“好孩子……”
“她非常喜欢你,你不在的时候总是缠着我问‘妈咪什么时候过来’,你知道吗?你是她这么大以来第一个想要邀请你来家里的人。”
秦罗愣愣地听着。
“非常巧合的是,我和她一样,”海伯利安弯起眼睛笑了笑,上了年纪之后,时间在他脸上留下浅浅的皱纹,为他微微下垂的双眼眼角更添一丝无辜,“我前妻去世之后,我常年醉心于工作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那位保镖已经把我调查清楚了吧?你应该知道,我在国会任职。忙碌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我都快忘了心动和欲望的滋味,直到你闯入我的生活……”
秦罗预感到他后面将会说出一大段肉麻话,心脏已经砰砰砰跳个不停了,连忙去捂海伯利安的嘴,“不先生,不必再说了!”
海伯利安轻柔地抓住了他的手,压到了一旁,眨了眨眼,问:“你不想听吗?”
秦罗不想,可他有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浮上心头,忍不住道:“海伯利安先生……您……您是同性恋吗?”
海伯利安意外地瞧了他一眼,“这很重要吗?”
这不重要吗?这关乎到他和他前妻、以及安西亚的情况,秦罗憋闷地点头。
海伯利安仿佛猜到他在想什么,呵呵笑了一声,安抚道:“我的前妻在世的时候我很爱她,只是……时间会磨平一个人心中的棱角。至于安西亚,我到现在依旧爱她。她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对我的恩赐,她的未来想要过成什么样的生活,都是她的自由,我只希望她能健康地、快乐地长大……”
秦罗为安西亚松了口气起码她爹是真的爱她的!
一旁的烤箱已经预热好了温度,不合时宜地发出“嘀嘀”轻响,两个人的注意力同时被吸引过去了。秦罗好似被这台烤箱拯救了,连忙接着台阶下去,对海伯利安说:“先生,烤箱预热完了,我们……我们还是继续做饭吧!”
他的表情带着紧张和乞求,落在议员先生的眼中,他也只好笑了笑,松懈了进一步进攻,然后将秦罗从料理台上抱了下来。双脚重新落地的感觉让秦罗心里安心了不少,紧张地重新去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