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指望曲奇会理解你什么,你把头身颠倒地躺在沙发上时点着他的黑鼻子,越是碰就越是湿润。就算把手指抠进他的鼻孔你也不在意,你随便地问着:“喂,你说,我们出生在这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曲奇张开嘴,一张尖嘴哈哈地:“欸,可我不是丹佛出生的啊。”
你拍了一把他的吻部,把他的头往一边推去,“我是指广义上的。还是你根本没去学校上过学。”
曲奇又把头贴回来:“我是没上过学啦。可是我以前带我过日子的黑白狗大哥可好啦,你知道比特犬的,老喜欢拉帮结派的。”
“谁问你这个了……”你闭着眼,手臂从沙发垫上垂下来。
“那我问你……”你思索着,问了下一个问题,“你在遇到我之前,有没有见到过其他的人类?我是说有没有和他们混在一起过?”
曲奇热乎的呼吸就贴在你的手掌心下,喷出的鼻息一会一会的稍微弄得你有些不舒服。
“嗯……我想想……”他拖长了音,分开的爪子搭在他嘴边,一双黑眼骨碌碌地转,“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我没有和人类谈过恋爱,但我有住在几户人家家里过。”
你把眼睁开了:“所以你是有和人类住在一起的经验的。”
他点头:“可以这么说吧。”
“那解释了你为什么会在外面捡垃圾吃吗?”
曲奇的声音还是憨厚着,他仿佛想不明白他出去捡剩饭吃和人有什么关系。“嗯,我不觉得欸。我和人的关系一直是这样,不再该待下去我就会离开。有时候是他们赶我走,有时是我自己离开。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啦。我活到现在,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和我的大哥分开……但你知道的,任何关系都有结束的时候我始终认为,没了我比特大哥他们能过得更好。”
看来那时候还不是你男友的曲奇还是个没有心机的傻子。你用手扒拉着他脸上的毛发,边扯边说:“曲奇,你今年多大了?”
他开始数爪子,愣是没给出一个具体的数字:“我可能……二十多?我不知道欸……毕竟我们和你们人类的年龄算法不一样嘛。”
“你是在人世间真的活了足足二十年?”
“是吧。”他点头,尽管你认为他只是在随意地点头。“虽然我没有数过,可我知道我已经见过二十多个四季了呢……我觉得应该是。”
问他等于没问。你再次把眼睛闭起来,得出这个结论。
和他们这一类人做爱和人做爱有些不同,首先是身体上的构造。曲奇有的爪子和长吻部就和人类很不一样,有时候他想把爪插进你身下都很困难。也不是你就在怕,你只是觉得比起和人类男人做,和他做还要更加小心就愈加麻烦了。
纵观曲奇全身,你不喜欢他头顶上只有一只的毛耳朵;你也不喜欢他冬天呼呼哈出的热气。如果有什么比他全身的温暖毛发更让你讨厌的,那就是他随身可见的尖利部位。他的手比你的不知大出多少,稍有不小心就会被划伤。有时是你故意的,大多数时候只是曲奇不小心。
曲奇张开的嘴里那一颗颗锋利的牙想要舔你的阴核时也会将你划伤。尽管你不是一个对这吹毛求疵的人,很多时候你也根本不在乎你的身上会多出多少伤痕,仅仅因为你们滚在一起做了多少回。可他介意。
捕鸟犬会把沉重的头放在你的膝头,从鼻腔里发出令你生厌的悲鸣,用只有白色毛发的两手摸着你的双腿。曲奇会说:“我弄痛你了吗?我不想的……你哪里疼吗?对不起。”
“我弄疼你了吗”这是他经常对你说的。你时常看着伏在你膝盖的这只红金犬,想不出来他一个人在外混迹时是用这样软的心肠吃饭的吗?
曲奇的毛病不少,在那其中他的嗓门也很大。你经常在自己房间里隔着树隔着坡都能听到他的叫声,那也是你头一次注意到他的原因。
他溜进你家和你幽会时,你要防着你晚归的父亲摇摇晃晃地经过走廊,亦要捂住他的尖嘴不让半夜起来去厕所的母亲发现你的房间里有一个正骑在你身上狠命插你的狐狸犬。
“曲奇……你再叫我下次就把你的声带给抑制抑制”你当然不是说真的,将阴茎伸在你穴里的黑眼狗儿眼瞳伴着他嘤嘤的呜咽声更加湿润了起来。
你不喜欢的东西很多,不喜欢小孩刺耳的叫声;不喜欢邻居过分热情的笑容;你甚至不喜欢每天醒来见到的恒星。反正都会终结的不是吗?不管是人类还是地球,太阳系还是整个宇宙。
所以对你来说,对一切事物说来,也许一切都没有意义。
“你看我能跳多高!”曲奇比你乐观多了,你们简直不像一对情侣。他在你面前时还会说:“我来挖洞!我看我能挖到邻边的小镇!!”瞧他那样子,似乎还能直接在地面上通个去往隔壁州的地道呢。
他在底下挖洞,你在后院喝鸡尾酒。探出头来的曲奇嘴边、胡须边都是黑棕的土壤,他趴在洞口,“你都不看我挖洞呢……”
听起来委屈,看起来也委屈。你把一本讲虚无主义的书放到桌上,换了一边的腿翘,语气敷衍,“曲奇,你要是在傍晚前挖到妇女会主席的家。我就奖励你晚上舔我……”
“我干!我现在就挖!!”
你话还没说完,他就把身子再钻进去,卷曲的炸毛尾巴变着法子摇。
你哼哼,再次拿起书皮念起来。
曲奇十分好动,也爱到处巡逻,你有时认为有些东西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你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能感到身后有什么人跟着你,一条街一条街地跟。你加快脚步,走在路灯下观察那个被拉长形状的人影。野生动物的叫嚎近在咫尺,你想到母亲和你说的那些会拐走妙龄女孩的变态罪犯。
眼看家门就在下一个拐角,你却停下了脚步,在原地制止不前。
如果真是连环罪犯,只会对你此举欣喜若狂。
你抿着嘴唇,想到你生活里的点点滴滴。你想到,有些人的本性就是怎么也不会改。
你把包袋拉到身前,换了个小巷子拐进去。脚下的雪令你的步伐难以前进,你还是在两户人家的垃圾后巷走了进去。
你来的地方照不到路灯,也看不到随处路过的小镇人民。你只是站在雪堆里,感到慢慢飘下的雪花落到你裸露的腿上。
有什么阴暗的东西在缓缓靠近你,也许是从你正面,也许是从那金属的栅栏后,或许又是往积满落雪的人家屋顶跳下来?你不知道,只是站在那里等天机降临。
哺乳动物的低吼渐渐来到你的颈后,出于生物的本能你抓紧了自己的包。没一会儿温热的爪子就按住了你的肩膀,你被人从后面给按倒。你脸贴着冰冷的雪面时想着,可能你真的会在次日殒命。
惹人厌的炙热呼吸喷打在你脖子那,一只手从你的项链间穿过去狠狠剜起,你感到皮肤被勒紧。肾上腺素刺激着心脏,你略微耳鸣的耳边忽然出现了熟悉的低吠声。
“我抓到你了。”那个人那么说。
你的脖子被人舔了,从他的舌头长度感来,你知道这个人不是你想的可怕的家伙。
你下意识想用手去推他,背后人的另一只手却握紧了你的两只手腕。曲奇在你脑后轻咬你的头发,手来到你身前顺着你的毛衣摸了进去。
你无语着:“……我就知道是你。”
他听起来有些泄气:“我还以为偷袭你会是好主意呢。”
他扯开你衣领熟练伸进你内衣的手法让你认为,他只是想在野外的雪地和你做一番。
你是不介意他和你在外乱搞的,对你来说回家也没什么事。于是你放松了身体,只对他提出了一个小意见:“随便你怎么弄好了。但是曲奇,要是我之后发烧了,我会把你的鸡巴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