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叹气道:“让容贵人给我吹枕边风,当然你也没少?干。那会儿你明知道我身体不佳,却给宸妃情药。老二的事情估计也是你挑唆的。
她们?几个,表面敬我,心里都不怕我,都怕你这个皇后娘娘。我心软呐,做不到冷酷无情,想着儿子,女儿,想着你们?几个,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去办,把身体熬坏了?,现在你们?都盼着我死了?。”
“可你也不乐在其中嘛,我们?都没有逼你。”
“美?人窟,温柔乡当真害人不浅。还是淑华好,能为我分忧,你们?都是把我当牛马使,全都是个粉红骷髅。”
皇后娘娘忍不住捂嘴笑了?,“哈哈哈,这时候你还在想你那个旧情人。”
“你这个妒妇!”他朝皇后翻了?白眼,裹着被子背她而睡了?。
皇后坐到他身边看?着他侧颜,右手亲抚着他头发叹息道:“有句话说的好,至亲至疏夫妻,你再?不爱我,也得想想太?子,你养得那些人该给他用用了?。他已经长大了?,十?八岁了?。”
“那我总不能自己守皇陵去吧。有句老话还说得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不过是得了?风寒而已,你就不要急着给我哭丧了?。”
已经入夏了?,他还裹在几层被子下面冒着冷汗,不难怪不想见人,生病的事情,总不想让外?人知道。
皇后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嘀咕道:“天天想着宋家那对姐妹花,人家根本?不喜欢你。”
皇后想起来自己嫁给他时,他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最后还不是弄了?三个女人放在后宫。自己只能拿出母亲在世?时把那些小妾治理的服服帖帖的手段,对待那些妃嫔。
今年春天怪得很,昨天烈日炎炎,今天就刮起冷风,皇上的病就一直没好起来。下面的人都关?切着他呢,特别是太?子。
“要勋功,要权贵,既然江雪喜欢,我自然不能比沈飞白差。”晏祈一咬牙一狠心,弃了?同门?师兄师姐们?,独自跑去东宫投奔去了?。
江寤寄也还在病中,一直都没有精神,住在姑父家里,书也不想念,就是看?着江雪给他的香囊发呆。这时候他倒是开始为娘亲的死,感到伤心流泪了?,晚上常常哭个不停。沈碧玉也是心疼死了?这个孩子,把他当亲儿子看?。
这天阿诚把小白抱进来道:“哥哥,小白受伤了?,毛被其他猫猫咬掉”
江寤寄躺在床上瞥了?一眼道:“毛太?长,挺好,又没有咬坏肉。”
“哥哥,你身体好些了?吗?”
“看?到你就更加不好了?。”
阿诚有些难过的低下头,抱着小白,走到屋子对着床的一角,这样哥哥就看?不到她了?。娘亲说她长大了?就会嫁给哥哥,但是哥哥似乎不喜欢她,可是她却很喜欢她。
江寤寄躺在床上想到小白娘亲生前也是喜欢的,于是喊道:“你把小白抱给我。”
阿诚听到立马兴冲冲抱着小白凑到床前,江寤寄直接拎着猫后脖颈,他跟他娘学的,都喜欢先拎后脖子再?抱在怀里。
“哎,哥哥,轻点。”阿诚急道
江寤寄把猫塞到被窝,抱着它睡了?。那狮子猫闻了?闻小主人的味道,也顺势躺在他怀里。
惨死的娘,不要他的后爹,不知所踪的亲爹,江寤寄觉得也是心累了?。他看?表妹还呆在床边,对她道:“你随便?拿桌上的一本?书,念给我听。”
“好!”阿诚高兴笑道
阿诚字人不全,一句话只认得五六个字,她只能找认识的字念。江寤寄难得没有笑她。搂着猫猫闭着眼睛很快就睡了?。
娘亲在世?的时候,很喜欢在睡前给他念书,在他小时候不记事的时候,晏祈说过,都是他抱着他,娘亲就弹琴哄他睡觉。
他真怀念娘亲失忆的那段日子,会抱着他,还会喊他“宝宝”,回到家,还会特地?看?看?他腿脚有没有摔着。
“爹,你可以千万不要死。我还得亲自动手杀你。”睡梦中他呢喃道
薛家的姨娘进屋悄悄把女儿带走了?,出了?门?小声对着她嘀咕道:“你可别喜欢那小子,我是你亲娘,你从我肚子生出来,我还能害你!我宁愿你嫁给一个老实本?分的农家子。那家子死的死,疯的疯,孩子估计也不正常。”
这个小姨娘,出生商户,凭着聪明伶俐,低服做小的劲儿才能在沈碧玉手下活得不错。身为局外?人,她看?得很清楚。可惜没有人听她的话,为了?保命和讨好,她也不会多说,后来女儿执意要跳这个火坑,她也不管,只要自己活的自在。
第127章 游历
沈飞白觉得当和尚没意思, 流浪了半年,吃了不少苦头。不过他倒是不愁没有饭吃,有力气, 武艺好在?哪里都可以卖命, 不过?换来的粮食, 常常让他吃不饱饭。
无聊时就念经打坐,祈求江雪平安。他也不是不想找个寺庙安身,一个寺庙主持说他有慧根无悟性,让他还俗, 然后就把他赶了出来。
“在?哪儿念经打坐, 不是念经打坐。非得剃了头发才能念经打坐吗?菩提本非树, 明镜亦非台。”他自我开解道, 虽然披着和尚的袈裟, 却不当个秃驴, 头上长出了头发,戴着斗笠, 拿着木棍四处游的。
眼快到了年关, 他自然没有忘记和儿子的约定。
这时候他还是僧人模样,晏祈的势力范围还没有这么大, 等晏祈完全掌握天下?眼线之后。飞白亦非白了。
那会儿他面色变得黝黑,牙齿掉了几个, 背上留着脓水。很不幸,他得了背痈, 这病发起来头如?斧劈, 身似笼蒸。风餐露宿, 他也硬生生撑了好几年。
姑姑一家回京过?年,城外的那所寺庙, 就是江雪与晏祈初遇的那所庙里,姑姑一家在?祈福,江寤寄如?约见到了父亲。
两?人来到一处山坡上能寺庙,尽收眼底。
“爹,你跟以前都不一样了。”他凝重着看着眼前的人道,手里刀却不曾放下?。
“爹你说你要教我武艺。我已经让姑姑在?这里几天都住在?这里,您能教我几天?我会尽快学。”
面黄肌瘦的沈飞白从布袋子里拿出一把二胡,拍了拍身边的石头,笑道:“坐。”
“爹,你这是何意?”
沈飞白道:“前不久我在?山中杀了一条蟒蛇,剥了皮,做了一个二胡,跟一个江湖艺人学了点手艺,倒也能卖艺挣钱了。”
“爹,你不是弹琴的嘛?”
“琴声?太雅,太轻,太柔,卖不上好价钱呢。你母亲弹琴起来倒是热闹,城北的陈师父不知道还健不健在?,他那里应该有你母亲的琴谱。有空你去寻来学学。”
江寤寄叹息道:“可惜母亲再也不弹琴了。”
“我能理解,她?不喜欢,不弹也是应该的。她?身体还好吗?”
“嗯,她?已经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