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之微微启唇,透过口中的棉巾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被包在绸缎中的两足不安的动了动。

为了防止他的脚放在地上着凉,萧容景让他在的脚底放了一只厚厚的软垫,垫面上金色的繁花刺绣栩栩如生,托着他包着白色绸布的两脚,让顾敬之感觉十分舒适。

不过也只是一开始舒适而已。

此时顾敬之身上的燥热已经蔓延到了下肢,脚心一阵阵的发热,像是火烤一般,偏偏两脚又被包的严严实实,一点风都不透,顾敬之恨不得直接把这些都解了,把脚心贴在石板上痛快驱一驱热气。

温世敏他不喜欢这种腥乎乎湿漉漉的水货,坐在旁边的栏杆上陪萧容景钓鱼,转头看到顾敬之张开了嘴,想着差不多该给他换垫巾了,就让宫人拿了一条新的过来。

顾敬之虽然从不给他什么好脸色,但至少换垫巾这件事上还是配合的,温世敏把顾敬之口中的垫巾取出的时候,发现被顾敬之含在嘴里的一部分已经全湿了。

“这次怎么湿的这样快,敬奴别只顾着看鱼,别忘了咽口水啊。”温世敏捏着那张湿漉漉的软巾笑道。

顾敬之看着软巾上被自己洇湿的一块,明明只是口水,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温世敏拿在手里就让他感觉万分羞耻,好像温世敏的那块布不是从他口中取出,反而像是从下体抽出来的尿布。

顾敬之抿着唇,不想跟温世敏说太多,正想着如何让温世敏离他远一点,就看到旁边又站了一个人。

“敬之在这里干坐可是有些无聊,不若我抚琴给你听,敬之可有想听的曲子。”白尘音不知道从那里找了一把古琴过来,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

顾敬之不自在的抚了抚肚子,他现在哪里有心思听琴,本来就被身体里的燥热弄的十分难受,现在又被这两个人围着,让他的心中更加烦躁。

“不必了。”他皱着眉头漠然说道。

······

白尘音不死心的盯着顾敬之,试图从他脸上找出来一丝客气或者不好意思。

可惜顾敬之已经垂下了眼睛,神情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除了冷漠甚至还有些不耐烦,就差把耳朵给堵上了。

他是真的不想听。

白尘音脸上的笑意瞬间垮了一半。

他想过顾敬之可能会不感兴趣,如果顾敬之说随便那是最好,他就可以顺势弹自己准备好的曲子。

多年前在麓远书院的时候他曾听过顾敬之的琴音,一曲普庵咒让人心神俱静,万念一空。他私下练习了很久,很想弹给顾敬之听一听,让他评判一下自己的琴艺。

但他跟顾敬之交情不深,总不好巴巴过去献丑,有时候故意在顾敬之附近弹奏,却从没有成功吸引到顾敬之的注意。

本以为现在是个好机会,没想到顾敬之拒绝的这么干脆······

他看着摆在桌面上的古琴,有些尴尬,不知道要不要把琴拿走······

温世敏很少见白尘音这般吃瘪的样子,这黑心肠的最喜欢在顾敬之面前装好人,现在被顾敬之下面子竟然还不知道怎么演了。

温世敏忍笑忍的肚子都疼了,但到底是自己的朋友,他还是帮忙说了一句:“老白,陛下还在钓鱼呢,你现在弹琴鱼都要吓跑了,还是先把琴收起来吧。”

“世敏说的是。”白尘音只能黯然让宫人把琴收走。

温世敏给顾敬之口中铺了新的垫巾让他咬着,又想着顾敬之眼上药布取下的时间不短了,问了萧容景之后便给顾敬之蒙上了新的。

顾敬之眼睛看不到东西,连转移注意力的东西都没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体内,他的手不安的捂着小腹,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减缓身体内部的不适。

白尘音跟着往顾敬之的手上看了看,喃喃道:“敬之的指甲有些长了······”浭茤?文請联鎴??群肆7⒈⑺九二???①

顾敬之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五指被迫摊开,有人在他的指甲上摸了摸。

温世敏探身来看了看:“确实有些长了,上次修剪还是刚到行宫的时候。”

顾敬之的指甲一向留的很短,之前是怕他侍寝的时候抓伤了皇帝,现在他的手已经用不上力,剪指甲也只是为了好看而已。

温世敏对于让顾敬之怎么更好看这一点上非常用心。

白尘音捧着顾敬之被绸缎束缚着的手腕,说道:“我来给敬之修指甲吧。”链载缒薪錆蠊喺群肆叁一?3⒋零??

温世敏有些犹豫:“你会给人修指甲吗?”

他怀疑白尘音自己的指甲都是找下人修的。

顾敬之的身体养护非常重要,哪一处弄不好都会让他心里难受,要是顾敬之指甲修坏了少说也得七八天才能长回来,这么多天他可怎么睡得着。

“下官虽然武功平平,但手还是非常稳的。”白尘音说话间抽出腰间折扇,刷一声展开便朝温世敏挥去。浭茤恏炆請联係???④妻???九Ⅱ六⑥??

温世敏额前一缕发丝被削了下来,飘飘忽忽的落在了地上。

那扇子的边缘如利刃一般,在距温世敏眼睛半寸的地方闪过一抹寒光,但温世敏却连后腿一步的动作都没有,表情如常。

“知道你手稳了······”温世敏叹气,让宫人去拿修指甲的剪刀,然后有些不满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老白你什么毛病,就不能削点其他的东西,我的头发都变成狗啃的一样了······”

他让白尘音举着扇子,用扇子上的一点反光当镜子,拿匕首给自己修了修头发。

“怎么都围在这里了······”萧容景走过来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

他已经没有了钓鱼的兴趣,只将鱼竿交给宫人守着。

温世敏将顾敬之从椅子上抱起,将他放到了萧容景的怀里,自己顺便坐在了顾敬之的椅子上:“敬奴的指甲有些长了,白尘音想给他修一修。”

萧容景一手搂着顾敬之,另一只手托着顾敬之的手看了看,顾敬之的指尖两端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穿孔的痕迹。

他的指甲形状规整,粉嫩而有光泽,一看就是好生养护出来的。

萧容景说道:“确实有些长了,那便修一修吧。”

皇帝没有阻止便是默认让白尘音来弄了。

顾敬之微微弯了弯手指,被人剪指甲虽然不算是被屈辱,但却让他十分羞耻。

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应该是仆人的活计,或者非常亲密的人才会为对方做的,白尘音为什么要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