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顾敬之并不是随意就能被他拿捏的娇弱宠物,若非顾敬之方才为了冲破防线消耗了太多体力,他就算用尽全力也无法像现在这样压制住对方的攻势。
他不能放顾敬之就这么走了,但他也不想抓一具尸体回去,若是不能将其活着带走,他宁愿和顾敬之一起长眠在这战场上。
他要让顾敬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想到的都是自己,就算变成孤魂野鬼也要跟他纠缠在一起,至死不休!
盛怒之下顾敬之的攻势越发凌厉,萧容景已经无法像刚刚那般从容,长枪在空中撞击,战马在座下嘶鸣,萧容景必须要抱着杀死对方的决心才能和顾敬之继续打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露出半点破绽,顾敬之都会毫不犹豫的捅穿他的身体。
在全力一击之后长枪竟然在空中碎裂,两人几乎在同时扔下长枪拔出腰间佩剑,火花飞溅,利刃在空中撞出一阵雷霆般的争鸣声。
剑刃比长矛要短的多,交战之间的距离太近,两人的战马几乎贴在了一起,即使身上穿着铠甲,他们的身上也都被对方划出一道道剑伤,血腥的气味越来越浓烈,就像他们两人之间的仇恨,在刀光剑影中不断的膨胀,将两人裹挟在其中,谁都无法逃离。
但顾敬之已经决定斩断这一切。
愤怒无法让他的身体重新回到巅峰,过近的距离连撤退这条路也被封死,在骨头筋肉的哀鸣中顾敬之知道自己只有最后的机会了,他只能以命换命!
当萧容景的剑刃朝他胸口刺去之时他没有再横剑格挡,反而挺身向前,迎着对方的利刃反手朝对方的胸口刺去。
顾敬之!!!!!
萧容景大惊失色,跟顾敬之对招他已经用尽了全力,即使心有准备,但顾敬之动作也只在瞬息之间,他本能的抬手试图阻挡对方的攻击,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刃捅入了顾敬之的身体之中。
两人的鲜血同时喷涌而出,萧容景的剑刃卡在了顾敬之的肩颈之下的骨缝中,而他的掌心也被顾敬之的剑刃击穿。
那剑刃甚至穿透了他胸前的铠甲,堪堪停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这次顾敬之没有刺偏。
萧容景的心在顾敬之剑刃下剧烈的疼痛起来,但他被刺穿的手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屈指握住顾敬之的剑刃,同时将内力凝聚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朝顾敬之胸前猛拍过去。
第224章 | 217 皇帝的委屈:为什么不选我
一阵汹涌磅礴的内力贯穿了顾敬之的胸口,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他的身体在重击之下重重的摔进尘土中。
受惊的战马堪堪从他身边踏过,顾敬之强忍着体内的剧痛躲过纷乱的马蹄。
刚刚跌落下马的时候他失去了自己的剑,情急之下只能将那把插在自己肩颈中的剑强行拔出,鲜血喷涌,他的半个肩膀瞬间血红一片。
周围的岭南士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一直以来战无不胜的‘蒙面杀神’竟然也会输给敌人,一些人因此而产生了退意,也有一小部分反而朝顾敬之的身边跑了过来。
“快!保护段将军!!!”
“杀了狗皇帝!!!!”
白尘音眼见情况不妙,连忙组织人手进行抵抗,燕军这边因为萧容景击败了那个令人胆寒的杀神而备受鼓舞,在白尘音的指挥下他们很快找回了抵抗的队形,顽强的阻挡着攻上前的岭南人。
而就在此时,三松岭的北面忽然杀声震天,一队人马掀起滚滚尘烟,燕字大旗迎风乱舞,那是安排在几公里之外的后备军前来增援了。
凶猛如虎的岭南人终于有些慌了,他们被增援而来的燕军不断向后压过去,隐隐有了退缩的迹象。
白尘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次为了擒获顾敬之,萧容景每一步都走的险之又险,这还是白尘音第一次体会到命悬一线的滋味。
而萧容景和顾敬之两人之间的胜负已经明了,白尘音命军队全力阻击敌军,没有再去管地上的那两个人。
这时候的皇帝可能需要一点私人时间跟自己的小奴隶单独相处。
萧容景的剑在顾敬之刚站起身的那一瞬就挥了过去,顾敬之咬牙招架,剑锋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咯咯声。
“段将军?你出来一趟就把自己给入赘给段家了?”萧容景将顾敬之的剑刃一点点的压回去,嘲讽道:“朕已经答应了段悠悠跟京淮的亲事,你却跟段悠悠私奔?之前你骂我出尔反尔,你现在做的事又哪一点是君子所为?”
“是你先毁约在先,我又怎么能信你······”顾敬之气凝丹田,猛的隔开了萧容景的剑,但胸口的伤势被牵连,他猛咳几声,口中鲜血直流。
周围已经看不到岭南士兵的身影,他被独自留在了敌阵之中。
萧容景看了一眼顾敬之唇边的血迹,没有再出手:“朕没有毁约,若不是你,惜华殿的宫人也不会死。”
果然还是没有逃走吗······顾敬之的心猛的一痛,那夜实在太过仓促,他没有时间亲自去把春桃带出来。
“萧容景,你根本就没想过放了那些人!你还是杀了他们!”顾敬之愤怒的大喊一声,攻势瞬间变的凌厉了起来。
“你也说过不会动悠悠,昨天你却想杀了她!!!”
萧容景表情骤然冷了下来,躲过顾敬之的全力一击之后猛的将他手里的剑击飞,锋利的剑刃停在了顾敬之的咽喉处。
他本以为给自己的宠物配个种是无所谓的事情,但有时候他又没办完全把顾敬之当成一个宠物。
当他和顾敬之平视的时候,任何站在顾敬之身边的人都十分碍眼。更茤好汶綪連鎴?q?肆⑺壹??Ⅱ6溜壹
“原来她还没死啊,真是命大······”萧容景抖着剑刃在顾敬之的脖颈上划拉,把那个小鱼玉佩一点点从顾敬之的领子里给挑了出来,剑尖一偏,红绳断裂,那个青色的小物件就掉进土里看不见了。
看着顾敬之光裸的脖颈,萧容景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他用剑挑起顾敬之的下巴,凉凉道:“那就只好再杀她一次了······”
剑刃割开了顾敬之下颌的皮肤,一缕鲜血顺着他雪白的脖颈缓缓流下,顾敬之握紧双手慢慢闭上眼睛,然后猛的朝着咽喉处的剑刃迎了上去。
萧容景早料到顾敬之会来这一出。
他在顾敬之朝前去的那一刻就迅速的收剑后撤,但又后知后觉的发现顾敬之的动作似乎并不像是要自杀。
不好!
萧容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那个刚刚像是一心求死的青年已经如同猛虎一般朝他扑了过来,迅猛的拍出一掌,正正打在了他刚刚被击碎的胸甲上,磅礴而浑厚的内力瞬间灌入他的全身,在那一瞬间萧容景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在时隔大半年之后,萧容景再次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们滚落在沙尘中,如同野兽一般互相攻击,周围想要帮忙的士兵一时竟无从下手,他们眼睁睁看着皇帝和敌将互相挥拳,已经半点没有天子的威严。
最终还是萧容景将顾敬之压在了身下。
他死死的掐着顾敬之的脖子,而被他压在身下的青年却依然没有放弃挣扎,咬着牙拼命的掰着他的手腕,粗重的喘息声起此彼伏,两人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内力受损的两人在单纯的进行着力量的比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