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要误了时辰，”承影的手指缠绕上云初的发尾，“再磨蹭，明年就让你们躺在这里。”

“跟群尸体似的，”承影不想再看下去，“你说，下面的一二层会有些什么？”

“你觉得呢？”

云初低头看着那些形态各异的身体，如同可以被随意摆弄的存在而变成各种形状，承影想了想，开玩笑似的说下面怕不是什么决斗笼，败的人就会被拉上来处理，而云初摇了摇头。

“下面一定会是歌舞升平，”她掐诀出去房间，一直摆不完，她还等这些人摆过后能把这些尸体都带出去，好歹让这些人入土为安，只能先继续往下面走，“如此巨大的花船怎么可能没有宴席呢，你把它想得太血腥了。”

说实话，如果没有第四层和第三层，这船外表看来可太正常不过了，而且云初自认鼻子没问题，从第三层出来就没再闻到过血味，不知道用了多少香料才掩盖下去。承影看起来有些跃跃欲试，但云初不打没悬念的赌局，她跃上围栏下坠，在擦过第二层与第一层时，承影能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的景象。

“好吧，”承影还以为会有更加奇特的发展，脚尖轻点，有身影站立在水面之上，船前出现了一个不，是两个身影，有人揉了揉眼睛，身影又逐渐消散，于是大家又觉得是眼花，怎么会有人没有任何依靠的站在水面之上。

终于结束了。

男人擦了把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即使随身带着护身符，那些邪崇似的仪式还是让他觉得冷汗浸湿后背，在主祭将一盆闻着腥臭的植物走到门前时，所有人都虔诚跪了下来，男人只是打下手的家仆，也有样学样的跪下来。

护身符是他从庙里求来的，据说特别灵验，男人曾经不信这些，但是他现在好像有些不确定因为他好像听到了叹息声，明显属于女子的叹息声，是自己不熟悉的声音。

主祭即将把盆放在阵眼处。

花船的终点是镇上最大的石桥，上面早已经站满了来看花船的人，远远看到船行驶过来，还有人发出呼喊声，花瓣一路飘过水面，走过的每一处水面也都沾上花香。

但是，欢呼声很快就变成了尖叫，没人看到，也没人清楚是怎么回事，高大而又坚固的花船忽然从中间开始断裂，仿佛是一把巨大的剑劈过河川，水面也掀起巨大的波浪，只一剑，就让七层的花船轰然倒塌。

“救人啊！”

“快，快救人！”

集会大概再看不下去，黑影似乎再一次出现在河面上，这下所有人确定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位只不过其中一个抱在另一个人肩膀上，所以看着才让人误会。会不会是神明不满，毕竟无论是花船还是集会都是为了祭神才逐渐演变来的节日，一时间众说纷纭，人心惶惶。

而河面上的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伸出手，那些要把人吞噬进去的水也猛地褪去。承影似乎喜欢上了抱在她身上的感觉，见云初行到浅水区还不够还要再帮一把，也伸出手，从手背处与她十指相握。

“沾染不上因果的，”他说，“毕竟已经让我察觉到了血腥气，就已经是我们该遇见的缘。”

“我知道，”云初放下手臂，对方手指也没送开，“我们要阻止仪式，又不是要淹死一船的人。”

有木板顺着水流冲刷到她的脚边，云初看过去，在上面发现了血的痕迹，应该是三楼的木板，看起来像阵法的一部分。

“回去吧。”

话语飘散在风中，再看时，那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第0651章星际番外 145 ：我感觉你俩都有大病

“嗯，好巧。”

云初也点头示意，还主动伸出手掌想要握手，却被拉入对方的怀中，少女身上有脂粉味道，抱在她后背的手掌指甲落在脊背上，让云初有些天然地不适因为她们其实并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云轻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凑在她耳边时，还轻声说了句斑鸠。

至少外人看来，这就是姐妹情深的景象，云初感觉手腕上的力道有些紧，云轻对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姐姐，”她说，“我们去切蛋糕吧？”

她被邀请来，就是作为来切宴会专属蛋糕的明星，但是云初不知道，她只觉得话题转换好快，原来还在演姐妹情深的戏码，怎么忽然就要去切蛋糕，她下意识摇了摇头。

出现在没有交互感的镜头里还好，但是切蛋糕得去台上切，众目睽睽，她大概率会觉得不适应，云轻似乎笑了，但云初看过去时，只看到她有些失落的表情。

“姐姐……那次真的只是意外……”少女的声音小心翼翼，像是怕触怒到什么，实在让人我见犹怜，“这次的蛋糕我都会给姐姐吃……姐姐不要生气……”

什么蛋糕？云初听不懂，但注意到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细想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她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很容易发脾气的荒星愚民吗，而且她其实觉得自己做的蛋糕更符合口味，之前周胤给她带来的蛋糕实在是甜的有些超出她的预料……

对了，周胤。

云初回过头，周胤站在稍远处几乎融入人群，看不清脸，但是看神态和动作，应该是开心的，与那些或是指指点点或是义愤填膺的围观者做出了很大区别。

就好像在观察，观察着她会做出什么反应，云初恍然大悟，合着在场与她相关的人中云轻想把她当做踏板，周胤更奇怪，他想把自己当做试验鼠，所以扔入各种场景来观察，要是让云初来说，脑子都有点问题。

怎么都要带上我啊。

云初先点点头，然后又摇头，反手握住云轻的手腕。

“可以，能稍微等我一会吗？”

毕竟切蛋糕好像是中场助兴活动。

云轻下意识松开手，贱民怎么敢握住自己的手，而云初就趁着这一瞬间的松力拉开距离，然后回身把人群中看戏的人拽了出来，说拽也不合适，她一只手提起裙边，另一只手平举眼前，弯腰行绅士礼。

“请？”

这是他请自己的方式，云初也学过来，偏偏眼前人没有一点纠正她的意思，反倒将手指放在她的掌心，弯曲手指，周胤顺着动作带着她移动，云初感觉自己像个显眼包，但是动作全被对方牵着走，到了专门跳舞的舞池区，手臂扶上她的腰时，她听到周胤的回应。

“我的荣幸。”

她跳男步，周胤跳女步。

有点抽象，云初勉强跟上了周胤的节奏，反倒是对方偶尔会踩到她的脚，一个对跳舞一知半解的人和一个完全不会女步的人跳起舞来算不上有美感，不过难得没有影响到任何人，而周胤跳舞，怎么可能有人当着他面说跳的不好。

她其实很想问对方在看什么，无论是面对与自己明显疏离的家人，还是跳舞时被踩到脚趾的忍耐表情，周胤想要在她身上找寻看到什么反应呢，结束的动作是她拉住周胤，少女的眼睛在逆光中，眼睛让周胤想起了寒冷星球上冻结的海面。

“您更适合，不是吗？”

冰面迸裂，少女与他浅笑嫣然，一把把他拉起来，趁着重心不稳时将人往前送了几步。

恰巧站在那个特质的蛋糕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