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某鲛“精神分裂”,他却有种说坏话被逮了个正着的心虚。

“我没那么想,我……只是随口一说。”沈忘州眼神乱飘,尴尬地解释,努力憋出来的话越听越渣。

“我知道的,师兄,”司溟头埋得更深,几乎整个趴在他腿上了,衣衫滑落,裸露的玉色肩膀泛着红,让人联想到他的眼睛是不是也哭红了,整个人一颤一颤的,嗓音委屈地自我催眠,“师兄心里还是有我的,哪怕只是一点点。”

司溟说话时嘴唇震颤,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脸上,不偏不倚地碰着沈忘州他还用沙哑的哭腔啜泣,听在沈忘州耳朵里,好像少年被他的折磨得崩溃求饶,连搂着沈忘州控制住他不能后退的手臂,都显得那么无辜。

“不是一点点,司溟,你听我说……”

沈忘州焦躁无奈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悬在半空挪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扶住司溟的肩膀,想要让他抬起头,就算不抬头,至少也……挪个地方。

司溟却哭得更难受了,眼泪流的很凶,随着强忍着的哭声一点点洇湿了沈忘州的衣物,那一小块湿润布料湿漉黏腻地粘在滚烫的肌肤上,隐隐有扩大的趋势。

沈忘州腰侧的肌肉不住绷紧抽动,按住司溟肩膀的手控制不住地抓了抓,听见司溟软腻的一声“好疼”后,又慌忙松开,变成撑住软塌向后挪。

哪成想司溟哭归哭,抱着沈忘州腰的力气一点也不松开,他半点地方都挪不得,只能坐在原地满心忏悔地受着。

但是他的定力一向奇差无比,经历了司溟胤淮鲛人的相继亲昵后,更是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沈忘州不停地告诉自己司溟现在很难受,需要他这个师兄悉心安慰,至少也把人抱在怀里哄两句好听的,但身体的反应却更加诚实,被刮蹭的触感让他呼吸愈发急促,舌尖干涩地舔着口腔,咽下一口口水,喉咙却更干了。

司溟哭得惹人心疼,他却在这里……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沈忘州羞臊得满脸通红。

他绝对不能让司溟发现自己现在的状况!

沈忘州着急地边抓着司溟的两条手臂试图掰开,边安慰他说:“司溟,你重要,你最重要了……不若,这些日子你不走了,一直留下,我每天都陪着你。”

声音已经多了不明显的颤,勉强忍着什么似的。

司溟吸了吸鼻子,鼻尖不紧不慢地轻轻地动着,低声抽噎:“师兄白日里答应了鲛人,什么事都依着他。”

沈忘州早忘了要“反将胤淮一军”这码事,闻言想也不想道:“我也依着你!”

司溟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不哭了。

沈忘州肩膀放松,终于松了口气。

他像个三妻四妾的地主老爷,一颗心掰成了三瓣儿送出去,得到心的三个男人天天拿着小秤量,每个人都说他偏心,抱着他哭诉给自己的比另外两个人少……

可怜沈忘州不仅只有一颗心,还只有两颗肾,就算平均分,也还差一颗。

第91章 底牌

日上三竿, 灿金的日光投射到鲛岳仙宗内,在亭台水榭假山浅湖上投下片片阴影。

演武场内,遇锦怀正与秦雨讨论昨晚师父的吩咐, 他之后想告诉沈忘州, 但是玉佩明明亮了,却没有回应……

遇锦怀八面玲珑心,不需细想就已经明白了缘由,没有执着,只等今日一起说。

没想到尽早沈忘州也来迟了,遇锦怀操心不已, 总是望着小师弟来的方向,连话少的秦雨都评价他“真操心”、“小师弟已经成年了”。

又过了许久,远处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步伐不羁地走向这边,眼神还敬业地落在弟子身上,纠正了一位小弟子的术法。

不知道的以为这位师兄来得多么早呢。

看着姗姗来迟的沈忘州,遇锦怀无奈地摇摇头, 和秦雨对视一眼后, 上前去找面色诡异的小师弟。

沈忘州实在不想落个“渎职”的下场,全宗都在紧急待命,恨不得一天分成八天用,他虽然明知季寒溪必胜帝迟,也难免跟着紧张。

整个鲛岳仙宗,不, 整个三界, 只有一人把仙凡大战当儿戏。

胤淮。

胤淮自己当儿戏就罢了,还怂恿牵扯着沈忘州一起儿戏。

他整日无事只管留在鳞渊峰日日盼着沈忘州“回家”, 沈忘州可还有一身的任务呢,被他缠得迟到又早退。

遇锦怀几步上前,微风拂动发梢,笑容温柔清澈,一袭白衣光风霁月,惹得周围小弟子们满眼崇拜倾慕。

可弟子们听不清,这位清风朗月的师兄一开口,就如同老母亲一样关切絮叨。

“小师弟,今日来迟了些,身体可还好?若实在不适,就回去休息一天,任务我和阿雨帮你分担。”

“不用,师兄,我有事找季寒溪,他在哪?”

沈忘州咬了咬后槽牙,忍住扶腰的冲动,身体还隐隐有些异样。

照理说他已经是出窍期的强者,而且还有炎祈灵的自愈能力,就算原地不动被术法暴揍一顿身体都不应该有长期的不适。

但胤淮身上有某种能力,能让接近他的人身上所有的自愈能力都消失……沈忘州不知道这是只针对他,还是对所有人都有效。

总之,因为这点,他每天都在“遭罪”。

昨天夜里,司溟哭哭啼啼地缠着他,细数几天不见沈忘州不仅没有主动找他,还和鲛人这个“外人”说他坏话……趴在他怀里非要讨个说法。

沈忘州纵使有八张嘴也都是一样的茫然,迷迷糊糊被套了进去,到最后还记得司溟趴在他耳边,攥着他的手指说的话。

“师兄,我饿了,想吃……”

还记得他和司溟第一次突破禁忌的时候,也是一句“饿了”,沈忘州那时候甚至想去给他准备饭菜。

真是羞臊。

昨夜司溟趴在他腿上,一边按着他肩膀让他靠着墙,一边含糊地与他说话。

一开始沈忘州还能坚持听他说什么,勉力回应几句,到最后什么都听不见了,冲动之下只记得手指抓住司溟脑后发丝的冰凉触感。

司溟喊出隐隐约约的“疼”,嘴和动作却完全不饶人,直到沈忘州和他保证今天解决完季寒溪的事,立刻带上他一起留在演武场,一切才稍有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