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银流在夏施与三岁时被人下药,强奸了夏家资助的大学生夏宜元,他亲自给了夏宜元避孕药,恳求夏宜元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夏宜元相信了他,但吃完药后,夏宜元还是怀了孕。
当夏宜元被秘密送往疗养所时,夏宜元便明白了一切,夏银流一直都在骗她,这根本不是一场意外,是夏银流精心策划的一场强奸。
作为老牌氏族,夏家血脉数不胜数,夏银流暂时掌握了永夏集团,但要想控制住夏家,必须要有绝对优秀的继承人。
夏施与有病,和他妈妈一样有着遗传性精神病。
夏银流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夏施与不行,那就换一个,母体基因不行,也挑选另一个。
聪明且没有后台的夏宜元是被他盯上的对象,夏银流对她实行了犯罪。
尽管夏矜时恨透了夏银流,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胆大且缜密的野心家,在还未彻底在夏家立足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恐怖的谋略。
夏银流不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即使他与夏宜元发生关系的事情暴露,也可以一口咬定说是夏宜元给他下药,夏宜元的样貌并不是特别好看,没人会怀疑是他强奸了夏宜元。优秀能干的女婿与随手资助的学生,就算被发现了又怎样,不会有人站在夏宜元那边的。
夏宜元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愤怒过后,她很快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的处境,夏银流需要的是她的基因和肚子里的孩子,知道一切事情的她是可有可无,没有更好的存在,如果她不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与重要性,有极大的可能在生产之后被夏银流灭口。
一死了之?不,夏宜元绝对不要,凭什么犯罪的人活的好好的,她就要去死?她一定要活,而且要过上比以前好千倍、万倍的日子,该死的,该生不如死的是夏银流,不是受害者夏宜元。
“我知道你要这个孩子干嘛。”临产期夏银流来探望时,夏宜元说。
“我本身就是教育学出身,我可以把他培养成非常优秀的人,如果不找我,你也要找其他人不是么?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对你更有利。”
夏银流挑眉。
“我的条件与想要的酬劳是保证我的人生安全,给我充足的生活费以及六维教研所入所资格证。”
“你觉得你配和我谈条件?”夏银流摩挲着指骨。
“我够不够格你心里清楚。”
“很好,”夏银流轻轻握住夏宜元的手,“你是一个聪明人,希望我们的孩子也很优秀。”
夏宜元面无表情地朝夏银流干呕几声,她擦擦嘴,不去看夏银流难看的面色,毫无情绪波澜地说:“对不起,我孕吐。”
第28章 | 第
50
夏银流不爱夏宜元,夏宜元憎恨夏银流,两人基因结合出来的夏矜时就像一个人体实验,没有人会去爱一个试验品。
夏矜时在孤独与冷漠中长大,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从来没被爱过。
“我叫夏宜元,是你传统意义上的母亲,但是你不要叫我妈妈,因为你是违背我的意愿出现的,我不讨厌你,但也不会喜欢你,这些都是你的父亲害的,你要恨就恨他去吧。”
夏矜时学会说的第一个词是“老师”。
夏宜元没有缺席他成长的每一年,但是他没叫过一声妈妈,夏宜元让他叫她夏老师。
身份证上登记的出生日期,对于夏矜时而言是众多软件启用时需要的数字代码,“生日”意味着什么,什么是“过生日”,夏矜时不知道。
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通常有两种结果,一是吃穿不愁,百般娇宠,二是流浪在外,千辛万苦。
夏银流自然不会亏待夏矜时的吃喝用度,但夏矜时的生活却也说不上幸福。
为了方便夏宜元通勤,夏矜时住在帝景州中心的一栋别墅里,厨师、女佣、园丁,加上夏矜时,偌大的房子只住了四个人。佣人们有夏银流的命令,并不多与夏矜时说话。
尽管夏宜元与夏矜时并不亲近,但夏矜时每天还是最盼望她的到来,夏宜元给他上课时才有人陪他说话,夏矜时很努力的学习,只为了在下一节课上获得夏宜元的奖赏。
前十四年人生里,夏矜时很少走出那栋大且空的别墅,没玩过游戏也没接触过网络,生活中只有夏宜元,是母亲但不愿成立母子关系的夏宜元,夏矜时学会了很多东西,他的聪慧令夏银流满意,可“妈妈”是什么,“家庭”是什么,“陪伴”是什么,“被爱”是什么感受,最通俗的社会常识,夏矜时通通不知道。
夏宜元也从来不讲课本以外的东西,夏矜时对外界的认知是一片空白。
若是一直不知道,也就罢了,无聊到不知道自己无聊地度过一辈子,没见过感情也没有感情地度过一辈子。
可十四岁时,夏施与生了一场重病,已经在夏家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夏银流趁机把夏矜时接回夏家,夏矜时被带出了囚牢,所熟悉的世界也自此溃烂崩塌。
夏矜时出现在夏家的第一晚,整栋房子都响彻着夏浓的尖叫。
十四年来夏矜时第一次体会到波动的情绪,这种情绪叫嫌恶。
空白的世界被击毁了,夏矜时依旧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知道什么是不喜欢。
夏浓的反抗无效,夏矜时留在了夏家,但这对夏矜时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夏银流让夏矜时叫夏浓妈妈,叫夏施与哥哥,夏矜时不懂得轻飘飘的两个字代表着什么,他很轻松地叫出了口,然后被夏施与狠狠扇了一巴掌。
“肮脏东西,谁准你这么叫的!”夏施与拽着夏矜时的衣领,摁着他的头要往柜子上撞。
夏银流轻轻拦住他,漫不经心道:“小与,你过分了。”
“夏银流,你非得这样是吧?”夏浓红着眼,歇斯底里地吼道。
夏银流视若无睹,反手捻了捻她的耳垂:“你不愿意就不叫了,但矜时是小与的弟弟,这件事是绝对的。”
夏矜时是夏施与的弟弟,夏矜时也有着继承权,这件事是绝对的。
夏浓明白了夏银流对夏矜时的态度,他并没有多喜欢这个儿子,夏矜时只是他为了巩固自己权利做的二手选择,只要夏施与争得继承权,夏矜时就不再有存在的必要。这代表着她只要不要了夏矜时的命,对夏矜时做什么都没关系,脏手的事情让养尊处优的太太去做未免太掉价,夏浓动动手指头的事,要让夏矜时过得不痛快可太简单了。
回到夏家的夏矜时自然不可能继续让夏宜元来当私教,夏浓也不会让他进入贵族学校去威胁夏施与的地位,反正夏银流也不在意,夏浓挥挥手把夏矜时安排进了艺术学院,特地让熟人“关照关照”他。
从前只有一个人,夏矜时偶尔站在窗前,很好奇窗户外人来人外的世界,现在真真切切入了人堆了,夏矜时忍着疼,想回到独自一人的世界。
新生活里有很多东西,夏矜时没接触过,但他学得快,很快补足了社会常识,他像每一位普通人一样生活,丝毫看不出他与别人成长环境的差异,可很多事情夏矜时不明白,不明白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他摸着手腕上的红痕,疼痛让他皱眉,受伤不会给他带来愉快。身边几乎所有人都会欺凌他,身体日复一日添着伤痕,夏矜时觉得遇见的人是一样的,感受也全是相同的,没有对立的存在,那他究竟是被善待着?还是被恶意欺压着?夏矜时不明白。
一个月后,夏矜时再次见到了夏宜元,他们在之前的别墅里见面,夏宜元依旧为他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