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扶萤有些惊讶,若真能搬出去单独住,嫁给方兰漳也不是不行,只是男人这时候的话都是不能信的,待大舅母一闹过,定是又不成了,“父母在,不分家,表兄如何能说这样的话?若是真为我闹得分了家,我心里这辈子都过意不去了,我和表兄还是到此为止吧。”
扶萤挣脱了手,转身便要走,方兰漳急急去追:“表妹表妹,我和表妹早已有了肌肤之亲,今日若是因母亲一句话便舍弃表妹,我又成了什么人了呢?”
“表兄!”扶萤抚开他的手,眼泪便落了下来,“表兄的心意我知晓,我的心意表兄也知晓,只可惜天意弄人,只恨我出身不好,不能配得上表兄。先前的事并非表兄强迫,皆是扶萤自愿,表兄今日所选,亦不是表兄自愿,乃是无奈,扶萤并不觉得委屈,还请表兄莫要再纠缠了。”
她说罢又走,方兰漳还想再追,可见她满脸眼泪,一时惭愧,不好再追,只能就此停步。
扶萤也知晓他不会再追,扭头便抹了眼泪走了,只等他生辰那日,将那条腰封送了,此事便算完结了,既不得罪人,还能落个好,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夜里,她又与李砚禧商量:“后日表兄生辰宴,若是陶裕来了,我要与他单独在园子里走走,届时你去替我守着,免得被人瞧见。”
李砚禧瞪着她,一句话没说。
她今日心情又好了,抱着他的脖子笑:“你又生什么气呢?又不是有了他便不要你了。你不就是想要我?来吧。”
第44章 第 44 章
李砚禧气得推开她的手, 便要硬气一回不碰她,可一想,他就是不碰又能如何?后日还不是要替她办事?还不如今夜好好罚她一顿, 出出气。
她也不恼,一口一个小禧哥哥唤着, 不知是罚还是赏。
后日, 日头正好着, 一早方兰漳那边便来了人吩咐, 请她过去玩, 中午过去吃午膳。她没多收拾,只是略微抹了些香膏便去了。
写春跟着送她过去, 写春心细, 免不了又要叮嘱一番:“按着日子算,小姐的月事又要到了,今日不知会不会饮酒,小姐定少饮些,莫喝多了, 免得过几日又要腹痛。”
若不提起此事还好,一提起她便觉得心烦。
她的小日子本是这两日便要到的,不知为何又是没来,她一想起便觉得心慌,生怕是肚子里有了。
“我知晓了, 不会多饮的。”她摆了摆手,随意应付了一句。
到了院门,写春便走了, 她一人往方兰漳院里走。
她挑着时辰来的,正是要开席, 人都来了,正在院子里说话谈天,她没去凑热闹,一人在角落里坐着了,待丫鬟来请开席时,才跟着入了座。
此回请了些外男,分成了男女两座,隔着个屏风,方兰漳在上道:“祖母还病着,不好大办宴席,只邀了亲近的来坐坐,诸位不必多礼,吃好玩好才是。”
席间便聊开了,扶萤一直未言,只想当做自己不在,可刚吃完饭,刚拿起手帕,便有丫鬟来叫,说是方兰漳寻她去书房。
她擦了擦嘴,低声推脱:“你去与表兄说,今日人多,我便不过去了,让人知晓了说闲话。”
“三少爷便知您会这般说。少爷说了,您现下不去,他便等晚上宴会散了,去寻您去。”
扶萤深吸一口气,忍下脾气:“表兄这是何苦?那日不是已说明白了?罢了,我去了便是。”
书房里只有方兰漳一日,他今日没少喝酒,扶萤还是有些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若放了从前便算了,如今她可是有去处了,若真是闹出些什么不清不白的,不是只能被困在这儿了?
“表兄。”她就站在门后,未往里走。
方兰漳抬眸,笑容苦涩:“前日刚说起,表妹今日便与我生分了,表妹真是好狠的心。”
“若表兄以为扶萤心狠,那便这样以为吧。”
“扶萤……”方兰漳上前又要牵她。
她立即避开了:“我以为那日便说明白了,你与我之间不必再做纠缠了,表兄为何还要如此?”
“纠缠?表妹以为这样是纠缠吗?”方兰漳几乎要将她逼到角落里。
“不是吗?都这样了,还不算纠缠吗?还是表兄知晓无法娶我,却又舍不得我的身子,便要在此强占了我?”她眼一垂,哭起来比人笑起来都轻巧,“表兄说的爱护我心疼我,这便是表兄的心疼吗?难道是我不想嫁给表兄吗?表兄如今来逼我又有何用?若是能说服了大舅母,难道我不会欢天喜地地嫁给表兄吗?”
“扶萤扶萤,抱歉,抱歉。”方兰漳后退好几步,只是拍了拍她的肩,“你莫害怕,我并非是想在此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心中难受,表妹说放下便放下了,这叫我如何能接受?”
扶萤背过身去抹眼泪,却朝门口走了走:“难不难受的,难道非得大哭大闹才算难受?扶萤没了依仗,大哭大闹也会被人嘲讽小家子气。表兄又如何得知我夜夜垂泪?”
“我、我……”方兰漳上前几步,从身后抱住她,“怪我。”
“表兄心里若真是有我,还请不要再如此了。”她轻轻掰开他的手,“表兄上回想要的腰封我已做了,便当生辰礼送给表兄。表兄生辰吉乐,我便先走了。”
门一推,人便往外去了,方兰漳纵是千般不舍,也没脸再跟上去,也未在外面与人说话,一个人坐在房中想了又想,该如何去与母亲求情。
扶萤早将他抛去脑后了,略往席间瞥了一眼,不见陶裕身影,想着人或许是出去了,便与丫鬟告了辞,也匆匆往外去。
她刚出了院门,没走几步,李砚禧便从灌木丛里跳出来,挡住了她的路。
“陶裕呢?你可看见了?”她着急问。
“我又未见过他,何处知晓他的长相去?”t
扶萤瞥他一眼:“你少给我贫嘴,可瞧见一个男子从这里出来?他身上的衣着并不显眼,也未戴任何配饰,只着一根发带。”
他别开眼,朝前指了指,没好气道:“往前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扶萤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又吩咐:“估计是去湖边小径了,你远远跟在后头,到时便在小径旁的假山上蹲着,若是有人来了,你便与我提醒。”
“哦。”李砚禧抱臂,心中已是十分不满。
扶萤能瞧出来,但是懒得理他,想着他又是该挨打了,便头也不回直奔目的处去。
陶裕已在湖边柳树下等着,扶萤加快了些步伐,到了他身后,笑着问:“陶公子,瞧什么呢?”
“啊。”陶裕微惊,转身行礼,“小姐。”
扶萤笑着揶揄:“你来这儿不就是来见我的吗?作何这样惊讶?”
陶裕也微微扬唇:“只是未料到小姐这样快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