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作？

江平公子哥平日里端得高高的，唐舜之看不出来他身上具有和自己一般的混世魔王潜力。阳谋不济玩阴谋，他不信玩不过这条虚张声势的地头蛇。

耳边传来“咔”一声。

唐舜之愣神一瞬，抬眼就见李清明的手从门锁上拿开。身体比脑子先有反应，他倒退一步，见那几面靠着走廊的落地窗全变的模糊，而后浓烈的皮革气味包围过来。

“你不是在这坐得挺开心吗？”

“你大爷的，李清明......”

使不上力。

未愈合的伤口还留在后颈那处萎缩的腺体上，在信息素的影响下开始发痒。

李清明抬了一只手，轻松抓住他的领口，将人按向办公桌。唐舜之几乎喘不上气，却也连使力都困难，艰难地抓着他的手腕，有些断续地道：“早知道，在岛上，就不让你......”

“不知道怎么对付你，但知道怎么对付omega。”李清明钳着他的下巴，“等你明天滚回燕平，身上带着连特制香水都没法盖掉的味道，你猜猜你哥哥会信你是他的好弟弟，还是一个心甘情愿被我完全标记的叛、徒。”

*

要不要给李清明打个电话呢。

陆长青凝视着手里的聊天界面，半晌，把手机一扔，离开沙发去看自己烤鱼烤得如何。这烤箱平时的利用率相当低，他几乎是为了打发时间才开始探索这个平常只提供住宿的居所。卫生靠自己打扫完毕，东西也收拾了，他开始准备不久后的临安之行。

发热期也快到了。

不得不说，好像是在遇到胡胜遇之后，他开始正视自己的第二性别。如果掠夺不因分化而存在，他的心结便也可以烟消云散掌控或者心甘情愿地屈服，全都是凭他选的。他的alpha老实又温柔，即使热情也服务意识到位，他没理由不高兴。

或者说，他有点隐隐的自得。不需要彼此理解，做个玩具就好了，那些alpha不从来都是这么要求omega的嘛。

他并不担心这种境况终止。现在好像是一无所有了，停职确实是停职，但他相信李清明很快就会想清楚。在新年后的第一次股东会前，某日他打开门时，必然能看到李清明无奈又心虚地站在门前。这时候不要一句话，一切都会修复如初，就和少年时一样。

“我看人还挺准。”他自言自语道。

鱼烤好了，他搭着白葡萄酒吃，一面给刘素月打电话。今天真是稀奇，这难伺候的女人居然难得善解人意，对他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不再给你施加压力，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嗯，”陆长青道，“小椿还回来过年吗？”

“回来的，她说有假期。”

“假期？骗人的吧！”

“她说找了个实习，据说是远程，偶尔要在燕平干，我也搞不懂……但之后，假如继续干下去，应该会回国。”

陆长青算是知道老妈为什么会心情好了。

不过陆椿就这么想通了？

也是，异国他乡的东西吃都吃不惯。

挂了电话，他刚要起身，胡胜遇居然给他发消息了。这小子早上说今天要去徒步、可能要失联，没想到上线得这么快。

陆长青看着屏幕上的显示，以为是自家的旅行青蛙分享见闻来了。他正心情愉悦地打开聊天框，没想到迎面就是一句：

好像出事了。

出什么事？

“被两头压住了，但我朋友听到了一点信，特别炸裂，真实性请自行鉴别。”

“什么事？”

“你亲爱的老同事，李清明，”千里外的青城山下，胡胜遇压着嗓子给他发消息，“和廖廓那边的老二唐舜之搞到一起了。”

第59章 狗大师

江平正在刮大风。李清明将车门一甩，将额前的发向后一捋，迎面就看到了陆长青家的司机。

这人在等他。

“他人呢？”

“刚走，他好像回明南路了，过两天要去临安。”司机说，“你要去找他吗？”

李清明愣了一下，面前递过来一把伞。

“马上要下雨了。”

身后一辆车飞驰而去。李清明后知后觉地握着伞回过眼，看到了灰白云层堆叠在空中，沉沉压住江平天际线。

“他没让我开车。”司机道，“他乘地铁自己走的，叫我随便问问你……那事儿真的假的？你是不是真的向另一侧倒了？”

他说这些时，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有些机械地重复着那些从求他帮忙的人嘴里吐出的模糊字句。李清明看着他的神色，眼前叠化出陆长青的面孔那青年人带着点无奈和戏谑，张口闭口都在说他色令智昏，可眼底依旧带着沉甸甸的悲戚与难以置信。他似乎没有被允许解释，毕竟那个巧言令色的家伙对熟人实在太霸道，默认李清明不必长口舌，自以为所见即所得。

“新年快乐。”李清明说。

他提着伞转身上车。

陆长青靠在窗边，看着湿润的江南草木被高铁甩在身后。江平到临安的时间实在太短，这也没到饭点，他干脆把饭打包了，下车后提在手里。

没人来接。他没和胡胜遇说自己提前来了临安，自己打车去了酒店。临安北到西湖有一段距离，他在车上和司机师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那大哥非要听他讲江平话，又问他怎么年还没过完就跑出来工作。

我看起来很像要来出差？陆长青立刻低下眼来审视自己。明明穿得够随便了，可司机还觉得他像是急着实习的大学生，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又显小，气质又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