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感觉自己一直在胡言乱语。。。
第25章 危机公关
有人接过了他一直紧攥的捧花,动作小心翼翼地。
胡胜遇握着手机,直到听到那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才将手吹落下来。他转过身,看到刘素月在按压太阳穴,而陆椿风雨不动地躺在一旁她似乎已经获悉了胡胜遇所渴求的某些信息,但没有半点分享的意思。
“陆小姐。”
胡胜遇低声道,极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有求人的态度。
“如果合适的话,是否能代为宣布一下我们......令兄和我的婚讯?公证之类的事,就先放一放吧。他今天可能真的碰到急事了,或者身体不舒服我去找他。”
“行。”
陆椿答应得无比爽快,仿佛对这个结果满意得不得了。刘素月反应过来,几步逼到她旁边,厉声道:“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如果一开始就觉得仪式不合适,为什么不早点说?所有人都为了他白跑一趟!他从来都自私自利惯了,怎么,他的人生真的重要到一个小时都拿不出来吗?……”
后面的话语都模糊了。胡胜遇抓着手机跑了几步,又折返回去,向侍者要回了捧花。
衣服来不及换了,他本来就长得惹眼,此时还穿一身白、抓着大束捧花往外跑,引得早早到场的客人纷纷侧目。胡胜遇被看得浑身刺挠,一出大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声尖锐的摩擦声差点把他的耳膜刮碎一辆车在离他不到一英尺的地方急刹车,亮闪闪的立标几乎戳到他身上。
他一声匆忙的抱歉还没出口,车上下来一个人,顶着尔康脸冲着他大喊:“等一下!”
胡胜遇抬头,见是自己的发小。
他当即就不客气了,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发小叫耿牧云,两个厂二代的老爹年轻时待过同一个仓库,后来在一个园区,俩小的是从小在厂里撵着狗跑的交情,长大以后还一块蹬车不是,今儿谁请的他?
“你别管谁叫我来的,看看这个。”胡胜遇一皱眉,耿牧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把手机屏幕拍到人脸上。他是临时被酒肉朋友李清明叫过来报信的,本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可没几下就共情了倒霉孩子老实了一辈子,终于要结婚了,结果仪式上结婚对象没出现。
他抓着手机,见胡胜遇绷着不说话,悲天悯人地道:“你要哭就哭吧,这被人鸽了总是不大好受。不过客观上就存在这个情况......”
“不是他不要我。”
胡胜遇抱着花,坚定地道。
“周末陪你去骑西山环岛,”他抬头看向耿牧云,“司机借我用用,我要去找陆长青。”
*
陆长青猛灌几口冰水,克制着力气,将玻璃杯按在桌上。身后的整个平层灯火通明,窗外的蓝调时刻显得那么不知趣,正在键盘声中被逐渐撕裂。
这破雨终于停了会。
昨天晚上他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想把片刻的命运交个一片效果不明的安眠药和一杯清水,以第二天醒来的时间决定自己是否会出现在那个荒唐的酒会上。刚下定决心要吞药,手机震了一下,弹出周末的一条消息:
“看热搜。”
他动动手指,一个词条如匕首般扎进眼里。
羲和X318......
被曝试验中出现不可控失联。
“上百次试验!”
回到现实,他耳边都是魏钟翔烦躁不安的脚步声。陆长青缓缓地转过身,看向这个刚刚迭代完就要面对公关工作的团队他们甚至人手不够,法务部的那几个人也在陪着加班。
“总共就出现了一次类似失联的情况,持续时间不超过四十秒!那么低的概率,那一条独立数据是怎么被找到的?谁泄露出去的?”魏钟翔拍着桌子道,“试验场难道没有义务为我们保密数据吗?长青,他们这是违约这是构陷!”
“我的想法是,坦坦荡荡地承认,直接公布脱敏数据,和其他航空器的历史实验记录做对比。”陆长青开口,“我们需要的先是支持,然后才是参与。真诚一点。”
几个老伙伴抬眼彼此看了看,一个当初被李清明从宇航学院挖来的哥们叹道:“这些破事儿,怎么比搞制造还复杂。”
“长青,不好意思啊。”周末轻声道,“今天还把你拖在这儿。”
“别不好意思,这有啥的。”陆长青依旧得体地笑了笑,“咱们船小,人家的浪大,咱就干脆翻个底。等到风平浪静了,就把船再正回来,一边修补一边往前开嘛。”
说着,奚雪把文稿的初版拿过来了。陆长青端着电脑,随便找了个角落,就开始修改这封临近智创写给公众的“公开信”。李清明刚打完电话进来,似乎在和周末说着什么,他一时听不真切面前奚雪写的初稿太恳切,把亲历者说不出口的话写尽了,他反倒觉得这一切好陌生。
各位历史的见证者们。
他默默地念,敲着键盘补字符。
我们是如此幸运在第一个画师笔下飞天的形象诞生数千年后,有朝一日或许能凭借一套外骨骼包裹柔软的生命。终于,这将成为我们一项庄严的自然权利:穿云破雾,俯视山河万万里。
向天际边疆的探索,永远是刀尖之上的漫步,也将成为人类勇气的赞歌。
“长青,”李清明站在他背后,“已经布置好了……直播说明会30分钟后开始,没问题吧?”
“给我一条领带。”陆长青看了眼自己随便套的黑西装,“深蓝色的。”
轻敲键盘两下,他点击保存。
“我们走。”
这似乎又是一个平凡的加班日。
走进会议室时,隐隐的雷声蔓延过来,又被麦克风调试的短促轰鸣阻断。他坐在了那张临时搭起的发言人席位上,身后李清明、周末、魏钟翔和其他人都沉默地列席,负责公关的同事分别坐在他两侧。陆长青能在摄像机之后的屏幕里看到自己的脸还算精神,眼皮的浮肿不易察觉,但面色白得有点吓人。
赵一鸣说,这也是“永久后遗症”的一部分。
“可以提前吗?”
奚雪推门进来,将纸质稿递给他,而提词器也亮了起来。“可以。”陆长青说,垂眼扫了一遍那些文字,再抬眼时直视了那一瞬代表开始的红色闪光在屏幕之后,奚雪向他微微颔首,用口型道: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