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勤笑道:“没有,幸好你来晚了,不然就要跟你最不喜欢的记者碰上了。”他抱怨地道:“他们真的好多问题,有些还很刁钻,难怪你不喜欢面对他们。而且我脸色差成这样,还一个劲给我拍照,就算拍一百张也选不出一张帅的好吧!”
盛寻这次的笑容更自然了些,“谁说的,我就觉得你怎么拍都很帅。”他走过去,没先将午餐拿出来,而是往项勤嘴唇上亲了一下。项勤似乎早已期待他的亲吻,盛寻要退开的时候他先含住了他的嘴唇,加深了这个吻。
彼此喜欢,所以唇舌怎么交缠都不会觉得疲倦。项勤需要静养,每日注射的药物中有助眠静心的成分,所以他的吻里没有掺杂什么情欲。盛寻尽管竭力克制,却还是湿的一塌糊涂,他庆幸自己换了一套衣服,不会被看出异样来。
而且两个人只有嘴唇相贴,接吻时脸红也是很正常的反应。
“寻哥,你的检查结果怎么样?还好吗?”
盛寻道:“都还不错,就是有点虚,以后补一补就回来了。”他开始打开餐盒,给项勤喂饭喂汤喂水,动作细致周到,像一个贤惠的妻子。项勤满足的看着他,偶尔看到他动作间露出戴在脖子上的项链,笑意就会更浓一些。他突然道:“真想永远在这里住下去。”
盛寻瞪他,“你说什么胡话?这是什么好地方吗?这是医院!”
项勤笑道:“我以后可能最甜蜜回忆的场所就是这间医院了。”
“别瞎说,以后选个更好的地方再定为甜蜜回忆的场所吧。”盛寻冷着脸瞪他。
项勤道:“寻哥愿意跟我一起去创造吗?”
盛寻拉住他的小指勾了勾,“当然愿意。”
肌肤触碰,项勤才感觉到盛寻灼热的温度,正想询问的时候,病房门再次打开,项柏走了进来。盛寻一看到他,几乎是立刻收拾好餐具,道:“我送回食堂去。”说完连一个招呼都没跟项柏打就绕过他走了出去。
等盛寻一出门,项勤脸上的纯真笑意就收了,眼神锐利地盯着父亲,“出什么事了?寻哥的体检报告结果很不好吗?”
项柏走近他的病床,父子俩一个站着一个躺着,散发出来的气势居然是旗鼓相当的。没有外人在场,他们面对的时候总带着一股竞争性,彼此都明白缘由是什么。
项柏盯着小儿子,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来递到项勤面前,“医生给他开了这种药。”
项勤凝目朝药瓶上的说明上看去。
项柏冷笑了一声,“你知道有什么作用吗?”
60】
第2章 药 章节编号:6
药瓶不大,但却是一百粒装,名字是由成分组成的,项勤在学院只接受过普通的医学知识,大多是治疗外伤和骨折之类的,所以光看药名并不能看懂它起到的作用。他着重看了上面的适应症状,写的比较隐晦,但他也立即明白了这到底是一瓶怎么样的药。
也终于意识到了盛寻的体温为什么会攀高。
两个人发生第一次性爱的时候,盛寻也差不多是现在的状态,体温很高,肌肤很热,抱着他有种又热又软的感觉。不过那会他完全沉浸在对方的性吸引力当中,并不知晓缘由,后来知道盛寻有性瘾,但也没有再遭遇过他如此明显的症状。
项勤垂眸,“五天前我跟他做过。”
项柏道:“他以前确实能忍一个星期,三年过去了,显然情况变得更严重了。我查询过他之前用的药物,比现在这种药效要减一半。”
想到盛寻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变严重的,父子俩都有些气恼。但一想到对方也是令盛寻阴差阳错活下来的人,那股气恼又无法发泄出来。
项柏道:“我查过,这药有严重的胃肠反应,他现在身体比较虚弱需要调理,并不适合服用这种药物。”
项勤笑了一下,语气嘲讽,“爸爸,您直接说您想跟他上床好了。”他抬眼看着父亲,“何必拐弯抹角的,难道是寻哥不乐意让你碰?我记得你们的情人关系还没有了断。”
项柏要气坏了,再一次有种在小儿子面前落了下风的感觉,气得他额头青筋都在跳,嗓音就变得更沙哑了些,“原因还不是在你吗?”他指责,“你跟阿易一样,现在都想独占他!”
项勤道:“我哥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项柏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能完全满足他!”
青年显然被戳中了痛处,脸色一僵,很快变得难看起来,“他染上这种毛病,难道不该怪你吗?”他连尊称都省略了,“爸爸,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把他当成了什么?一个奇特的玩物吗?要不是你用的那些手段,寻哥根本不会这样!”
项柏气笑了,嘴角抽动了一下,“怪我?你怪我害他染上了这种病?你知不知道他的病症起源是来源于你?要不是你当年一句话,他根本不会去动手术,不动手术的话就根本不会造成现在的体质!你来怪我?你怎么有脸来怪我?”他气得厉害,近乎是咬牙切齿了,想到小儿子害他失去了什么,他就气到牙痒痒。
躺在病床上的青年彻底懵了,再次回忆了一下两个人的初见。三年时间来他总会回想跟盛寻相处的每一个细节,连初见的场景都很努力认真的想了起来,此刻再回想了一遍,也能确定自己确实没说什么相关的言语。项勤皱起眉头,“我说了什么话?害他做了什么手术?我明明……没说什么的……”
项柏冷笑起来,一字一句地道:“缩胸手术!你曾经嫌弃他的胸部让你觉得恶心,所以他才会在没有存够足够的钱的情况下去找黑医做了缩胸手术!黑医给他注射了违规药物,才导致他现在甩不掉的性瘾!项勤,你想起你干的好事来了吗?”
缩胸手术?胸部?恶心?
脑海中恍惚闪过一张不那么赏心悦目的脸,总是含着胸走路的身形。项勤记起他在紫荆花市的一次见义勇为,对方被歹徒几乎扒光了上衣,露出一双浑圆白皙的奶肉,被解救后似乎还觉得恐惧,项勤为了安慰对方,让对方放下戒心,故意说自己觉得长胸部的男人很恶心,不喜欢。而那个人,是盛寻?
要不是上半身都被固定器固定住了,项勤大概忍不住要从床上跳起来。他下意识动了力气,肩胛骨顿时泛起一阵让他头晕眼花的疼痛。项柏皱起眉头盯着他,“你别动,小心伤口又裂开了。”
项勤疼的汗都出来了,咬了咬牙,努力将那股疼痛感压制下去,犹自难以置信地问道:“那个人……是寻哥?”
其实不需要父亲再三提点,项勤的脑海中重新映出那张脸的时候,确实跟盛寻的五官对上了。他有些怔忡,又有些茫然,好一会才喃喃道:“原来我们以前……有过两次交集。”
可他不知道,完全不知道,第一次解救盛寻,知晓他才丢了那么小一笔钱之后,装模作样的去找了一下,实际上很快就从自己口袋里掏了出来。他向来善良,喜欢助人为乐,根本没将那样小的一件事放在心上,更想不到对方会因此将他放在心里放了那么多年。而他也错过了两个人第二次深入认识的机会,当年每天的护送,可以说是热心和好意,但也有着无聊的成分在内。项勤骤然还想了起来,临别的时候,他还告诉了对方自己的身份。
他的父亲项柏,他的兄长项易,项家的公司。
他随口说的几句话,却没有想到盛寻居然都一一放在了心上。
被他厌弃的胸部想办法解决掉,真的将简历递到了他们家的公司,碰到了项易、项柏,最后才是自己。
项勤总遗憾自己当年太年轻,没将初见放在心里,生生在更好的时机错过了自己的爱人。他其实还有点怨恨,觉得盛寻的体质要不是如此,要是他能等到自己从学院回来,两个人也许会有另一种开始。他完全没有想到,会造成今日所有结果的起源,全部都来自他自己。
他亲手把喜欢的人送到了父兄的面前,然后产生了现在理不清断不了的纠葛关系。
项勤闭了闭眼,却无法掩掉眼底的痛苦,“爸,您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他跟您说的吗?”
“一部分来自于调查,一部分是他跟我说的。你以前会打电话回来,他偶然接到过,每次跟你通话后,即使只有寥寥两句话,他也会变得异常兴奋,甚至是饥渴。”项柏的观察力向来很惊人,情事上也更容易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和反应,所以很容易就推测出来了。
父子俩许久都没有对话,项勤再次陷入懊恼自责的情绪里,突然又听到父亲道:“我去找他之前问诊的医生聊过,对方不愿意透露隐私,但希望我们能劝说他去看心理医生。”
“他情况真的很糟糕。”
性瘾,乱七八糟的情感纠葛,会像藤蔓一样纠缠着盛寻,吸干他的精气神,最终会让他的身体彻底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