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许二婶子叫喊道,“快跟我们回去!让原小子请冰人上门说亲,你这样简直丢尽了许家人的脸。”
南鹤刚要说话, 许清握住他的手从?他身后站出来,神色淡然冷漠,直面着许二婶子。
“我姓许吗?九年前把我赶出门的时候你们有认过我吗?现在要把我送出去当妾就开始认亲了?我无时无刻不觉得你们恶心至极。”
许清道:“我的大伯、大伯娘,继我爹娘之后许家的老黄牛,贪财且无情?,当年我爹重病之时你拿了我爹的银子,却听从?二伯的话将药换成了别人用过的药渣。”
许老大被南鹤打过一顿才从?地上爬起?来,吼得脖子发红:“许清你胡说什么!”
“还有我的二伯、二伯娘,许家最废物的吸血虫,恶毒又凉薄,为了我爹娘留下的一些私房钱,撺掇全?家人将我赶出家门,甚至霸占了本属于我的田地。现在又多?了一条,为了巴结上秀才,把我送出去给?他做妾!”
许老二比许老大更惨,眼眶乌黑却满脸泛红,被许二婶子搀扶着,指着许清力?证自己的清白:“你不要在这满嘴胡话!能去张家做妾是你的福气!”
“这个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原母道,“你娘真是给?你生错了,这么想男人你应该长好?看点,皮又老又皱,你去问问张秀才愿不愿意碰你!”
许老婆子哪里?受得了原母这么骂自己的儿子,顿时就叉着腰跟她对骂,现场一片混乱。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村长来了!”
许老婆子愣神的功夫,原母一耳光狠狠甩在她的脸上,拉着她的手缓缓跪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这是要逼死我啊!我的儿子与?许清两情?相悦是犯了什么天条啊!”
“你!你!”
许老婆子被甩的头昏脑涨,低头一看,就见原母已经唱作俱佳的拿起?了刚刚威胁她的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副随时自尽的样子。
拄着拐杖进门的村长就见原家院子乱糟糟一团,许家人手上拿着锄头、扁担。原母跪在地上拿着刀比划着自己的脖子,哭天喊地,许清也靠着南鹤哭得更伤心。
“都在干什么?许家的!你们在闹什么幺蛾子!”村长气得用拐杖砸地,“都给?我散开!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老头立马道:“村长,原家人拐带了许清,我们正要把许清带回去!”
“对啊!许清竟然不经过我们同意跟原小子苟合,都住到这里?来了!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我们许家的姑娘、t?哥儿还怎么说亲啊!”许大婶子帮腔。
村长锐利的眼神看向南鹤:“原小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跟许清无媒苟合?”
南鹤点头:“有一半是真的。村长,我与?许清已经互通心意,他们却要将许清送去给?许二婶子的秀才侄子做妾,许清昨日落水,被我救回的。”
“做妾?”村长看向许家人,“这可是真的?”
许二婶子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是许清自己拒绝做夫郎,她侄子不介意还愿意让他做妾,这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是啊,村长,我们也是为他考虑啊。他瞎了眼,能给?我的侄子做妾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况且这是我们许家的事,许清嫁给?谁当然是我们决定?。”
村长神色微动,似乎是认同了许二婶子的话。
南鹤突然道:“村长,整个石桥镇就没出过将家里?侄子送去给?娘家侄子做妾的事,更何况还是花园村的秀才,这要是传出去,小泉村的名声可就难听了,村里?的姑娘、哥儿也被人低看一眼。”
“村长,我听闻您的小孙孙就在镇上书院读书,他天资聪颖又努力?,待他下场科考,小泉村的第一个秀才就该是他。”许清轻声道,“姑娘、哥儿的名声重要,读书人的名声重要啊。”
一番话,正戳到村长的心窝里?。
他并?不想介入两家的儿女婚姻事,毕竟村子里?稀奇古怪的事太多?了,今天插手村民儿女嫁娶事宜,明天其他村民家里?鸡鸭打架也要请他去评理,那他得怎么忙活?
但是南鹤与?许清将这件事分析明白了,把自己侄子送去给?秀才做妾本不是什么大事,偏偏那是别的村的秀才,而本村没有秀才,有这两件前提在,以后石桥镇的人该怎么去想小泉村,毫无原则、阿谀奉承?
他寄予厚望的小孙孙正在准备科考下场,他的先生压了他三年,正是为了他一举得中,若是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了他,那才是最严重的。
思?及此,村长握紧了手中的拐杖,面色沉沉:“简直荒唐!自古婚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你们早已将许清赶出家门,现在为何又要变脸?他既然已经与?原南鹤定?了终生,你们不准再插手进来!”
许老婆子张了张嘴:“村长......”
“再敢闹你们就给?我滚出小泉村!都给?我滚回去!”
许家人极不甘心,认命地准备离开。
“等等”原母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村长,他们许家人把我们家砸成这样,就这样算了吗?”
村长抬眼望去,仔细看来更是一片狼藉,刚要出声就听许老二喊起?来。
“村长,那原小子把我打成这样,也要让他赔银子吧?”
“笑话!你们一家人子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自己磕磕碰碰却还要我们赔偿?村长,你一定?要主持公道啊!我们小泉村怎么会?有许家这么不讲理的一家子,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村长怒道:“你们还敢提?你们无礼在先。原婶子,你将破损的东西如数核实?好?交给?我,许家照常赔偿。”
原母大喊:“村长英明啊!”
许家人敢怒不敢言,如丧考妣,怨恨的眼神从?原母身上划过,到许清身上。
都怪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果然是个丧门星,碰上他就没什么好?事。
许清惊惶地躲在南鹤身后,对着瞪他的许二婶子露出一个笑来,那双漂亮的眸子清明灵动,哪有半分眼盲的样子?
许二婶子心里?一梗,心里?突然一惊,这个小贱人他看得见?他是装瞎?
好?啊,好?啊,竟然是这样!
难怪许家人连同着张禄生在他手里?都没讨到什么好?!原来他是装瞎,那就说得通了。
“许清你......”
许清短促地惊呼一声,躲进南鹤的怀里?。
“好?了!你还要闹什么!”许老二一巴掌拍在许二婶子的背上,打得她一个激灵,“真要村长把我们赶出去吗?走!”
许二婶子不甘心地回头看去,却见许清柔弱无骨地靠在南鹤的身上,瓷白的脸躲在南鹤的怀里?,楚楚可怜。
刚刚那恶意的眼神与?笑似乎都是她的幻觉。